兩個人就能抵得上兩只小隊規(guī)模的弓箭手,這一窩蜂火箭即便是擎制再多,有了這種效果就已經(jīng)是足夠了。
換句話說,這其實就是在無形中增加了軍隊的人數(shù),而且還是不用喝水吃飯的那種。
有了這一窩蜂火箭,大唐以后的將士就可以少向弓箭手方向調(diào)派人手了,可以更多的集中在步兵和騎兵的方面。
文武百官都在山呼萬歲,因為他們也都知道這種武器的作用。
唯獨只有孔穎達,眉頭緊鎖,看起來好像滿腹心事一般。
李淵那布滿皺紋的臉上笑開了花,而李世民也是難得的將喜悅之情溢于言表,在這個時候,孔穎達沒有站出來找不自在。
哪怕是真的是為了國家大義,為的是大唐在外面的臉面,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些話都是李淵和李世民這先后兩代皇帝所不愿意聽的。
但他卻留了個心眼,在李淵父子率百官返回的時候他綴在了隊伍的最后,還把姜云志給拉下來了。
“不知道孔祭酒有何賜教?”看著滿腹心事的孔穎達,姜云志笑了笑。
他不是孔穎達肚子里的蛔蟲,不清楚孔穎達在想些什么,不過他多少還是能猜到一些的。
孔穎達這人在歷史上沒什么劣跡,不能說是一點兒都沒有,但這種叛國通敵的是肯定沒有的。
所以,姜云志猜測孔穎達可能真的就是一個讀書讀傻了的老儒生,一心一意注重的都是面子。
亦或者,他和李世民一樣被名聲所累,只不過李世民是因為玄武門之事心累,而他是為了孔圣人后裔的名聲所累。
鐵骨錚錚衍圣公。
雖然唐初還沒有衍圣公這個說話,但從這句話也能看出來孔子后裔在后人眼中是個什么樣的形象了。
當(dāng)然了,這話中的鐵骨錚錚是要帶引號的。
“老夫見小郎君雖然出身低微但卻滿腹經(jīng)綸,為何不致力于學(xué)問?反倒是總來擺弄這些旁門左道的東西?”
孔穎達突然很想,很想把姜云志拉到自己的陣營中。
只可惜,他打錯了算盤。
他不想和孔子后人纏在一起,雖然他不在乎身后名但卻也不會主動往自己身上沾鍋底灰。
“呵呵,小子粗鄙陋見,不知道孔祭酒在說什么?!?p> “只是不知道在孔祭酒心中什么是旁門左道,什么才是名門正道?”
“名門正道自然就是儒學(xué)了,除了儒學(xué)之外都是旁門左道!”
姜云志的話才剛說完孔穎達就直接給出了答案,顯然這個答案不說是他心中根深蒂固的,最起碼也是提前想好的。
“哈哈?!苯浦緭u頭失笑。
“孔祭酒,這天下其實沒有什么旁門左道,也沒有什么名門正道?!?p> “的確,小子不否認(rèn)儒學(xué)是當(dāng)世第一大,但法學(xué)呢?沒有了律法又該如何約束那些作奸犯科之人?”
“工匠呢?沒有了工匠誰去制作農(nóng)具?農(nóng)耕之道也是旁門左道嗎?若是沒了的話孔祭酒您吃什么呢?”
“還有,您說小子把心都放在了旁門左道上,小子愚昧,問孔祭酒一句?!?p> “當(dāng)日同樣是在這渭水河畔,若是沒有小子的奇技淫巧旁門左道,您要率領(lǐng)長安城內(nèi)僅剩的五萬將士渡河迎敵嗎?”
兩人的說話聲漸大,本來就只有周邊的人時不時地側(cè)目一看,到了姜云志說話時就連前面的李淵和李世民都聽到了。
只是這父子二人似乎心有默契,什么都沒有說。
自此,姜云志前后三次和孔穎達針鋒相對,但卻連下三城。
其實倒不是姜云志針對孔穎達,只是每次孔穎達都自己跳出來,原因無外乎儒學(xué)在這個時代的地位。
他是孔子的第三十一世孫,自然要為此站出來。
沒有再理會孔穎達,姜云志綴在隊伍的尾端,與長孫無逸站在一起,隨著隊伍進入了長安城。
進了皇宮,李淵徑直朝著太極殿的方向走去,李世民本想告別他的老子回自己的東宮去,但卻被李淵剜了一眼。
“去太極殿?!崩顪Y的語氣平淡,但去少見的用了不可拒絕的語氣。
李世民有些驚詫,但現(xiàn)在文武百官都在面前,他也不好說什么,只能是隨著李淵朝著太極殿走去。
這不是第一次在太極殿上朝,文武百官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而李淵則高坐在那代表著權(quán)利的椅子上。
在這個時候,就連李世民也只能讓人搬個椅子坐在旁邊。
“吾兒,以你之間,今日這姜云志再次研制出了軍中利器,該如此賞賜?”
看著眾人站定,李淵緩緩開口。
“回父皇,此物方才出世,當(dāng)務(wù)之急是大量制造給三軍將士裝備,而后還要訓(xùn)練。”
“所以兒臣打算暫且先賞賜一些,待到三軍將士真正能夠熟練且發(fā)揮出效果了,證明此物確實沒有問題之后再另行賞賜?!?p> 李世民轉(zhuǎn)身面對著李淵,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姜云志,你可有意見?”李淵的聲音突然變得渾厚有力了起來,似乎回到了當(dāng)初他意氣風(fēng)發(fā)的時候。
“回太上皇,食君之祿,忠君之事?!?p> 沒有說太多,姜云志覺得說這些已經(jīng)夠了,但是顯然李淵并不打算這樣結(jié)束。
“我大唐以武立國,你先后制造了兩種新式武器,這會大大的加強我大唐的實力,更能讓突厥等蠻夷望而生畏。”
“有功就該賞!”
說罷,李淵站了起來,徑直走下了那代表著巔峰權(quán)利的高臺走到了還稍顯瘦弱矮小的姜云志面前。
“人不錯,就是太瘦弱了,不符合我大唐的尚武之風(fēng)?!?p> “多吃點!”
說完,輕輕地拍了拍姜云志的肩膀,抬步朝著太極殿殿門的方向走去。
“父皇!”李世民有點兒懵。
今天李淵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每次的動作都在李世民的預(yù)料之外。
“朕老了,聽說這孩子是在弘義宮做出第一種武器的,明日朕就搬過去,看看那武器是怎么做成的。”
……
“恭送父皇!”李世民拱手躬身,聲音高昂且?guī)е唤z的激動。
“恭送太上皇……”
李淵離去的背影似乎充斥著落寞與老邁,至此,大唐的巔峰權(quán)利才算是徹底的更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