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玄冥幽焰附著在楚云夢使出的天罡盾上不能再向前,附著在天罡盾上燃燒著。原本以玄冥幽焰的厲害,輕易就能將楚云夢的天罡盾燒穿,并且將她置于死地??上ыn天所用來傷敵的玄冥幽焰,是經(jīng)過他體內法力催化出來的火焰,并不是真正的玄冥幽焰。
所以他所使用的玄冥幽焰的威力,只是歸云練氣訣一層所使用出的法術,經(jīng)過天靈道種加持之后的威力。
這威力與玄冥幽焰相比,或許只是海之一粟,但在楚云夢看來,卻如跗骨之蛆,難以應付。
她雖將玄冥幽焰抵擋在天罡盾外,但是玄冥幽焰之上徹骨的寒冷,卻讓她不敢對這火焰有絲毫的輕視。而且這火焰附著在她的天罡盾上,竟然借助著天罡盾上的法力燃燒起來,怎樣都無法撲滅,叫楚云夢一時也害怕起來。
韓天見她被自己的法術困住,頓時松了口氣,轉身就走。可是走出百丈之后回頭看去,只見身后一片幽幽藍光,竟然是那玄冥幽焰燃燒地更旺盛了。
他一時心生不忍,害怕楚云夢無法應付,便折身回轉,來到離她三丈遠的地方,只見楚云夢已經(jīng)急得出了一頭冷汗。正有些委屈地自言自語地說:“我還沒出全力呢,這家伙竟然就下這么狠的手,真是太可惡了。這火焰到底是什么啊?!边@時她忽然聽見韓天腳步聲,轉過頭去看著他說:“你還回來干什么?”
韓天說:“我是怕你應付不了,死在這里了?!?p> 楚云夢這時竟笑起來說:“哈哈,你還說你不是幻云宗的人,不然的話,你干嘛關心我的生死?!?p> 韓天狡辯說:“我若是正道中人,怎么會使用這種陰毒的火焰,這分明不是你們正道中人的風格。”
楚云夢說:“法術只要不是靠祭練魂魄、傷害他人才能練成的,就沒有正魔之分,全看使用者的一顆心而已。”
韓天笑了一聲說:“你還挺看得開的,我現(xiàn)在就將你放了,不過你可不許再糾纏我了?!?p> 楚云夢眼珠一轉,笑著說:“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p> 韓天聞言張手一抬,將那玄冥幽焰吸了回來,隨手一抿,火焰便熄滅了。這玄冥幽焰畢竟是他法力催化所生,對他來說,自然是如指臂使。
可是他手上火焰剛剛熄滅之時,楚云夢就朝他沖了過來。這一次楚云夢的身形極快,白色的身形留下一連串殘影。韓天被她將劍架在胸前之時,才反應過來,頓時嚇得目瞪口呆。
韓天說:“你……你不是不糾纏我了嗎?”
楚云夢說:“我不會為難你的,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句話?!?p> 韓天說:“什么話?”
楚云夢將劍一收笑嘻嘻地說:“沒想到你竟會回來救我,這下子讓我對你更感興趣了,所以今天我放你一馬,但以后我一定會查到你是誰的。雖然你今天用的劍氣和火焰法術我都沒見過,而飛巖術又不像是飛巖術,但我有種預感,你一定是幻云宗的,而且輩分還比我小,以后再見到我,你可要小心了。”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她最后一句話的時候,韓天感覺自己的心都是一顫。他聲音都有些發(fā)抖地說:“我……才不怕你呢?!闭f完他轉身就走,而這一次楚云夢也果真沒有跟著他。
韓天向著遠處走去,不一會兒就走入黑暗的迷霧之中,周遭又變得像是剛進來的時候一樣,除了黑暗之外,毫無一物。
這樣等他走過黑暗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亂葬崗上。只不過所站的地方與方才有所不同。回首看著這一片凄涼的墳崗,韓天不由得想到,自己剛剛走入的,或許真的是一片冥界的鬼市,流連其中的,都是太陰氏的臣民。不然又有什么人可以向他解釋,剛才那憑空出現(xiàn)又消失的街市,到底是幻象還是另一個世界?
回到升仙閣后已是深夜,韓天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后,就躺在床上,一覺睡去。
第二天起床剛打開門,就見到楚云夢站在門外。韓天吃了一驚,大喊道:“你怎么在這里?”
他之所以說話這么大聲,是因為他以為楚云夢發(fā)現(xiàn)了昨晚那人是他,心中有些吃驚。但楚云夢哪里知道他們兩人昨晚見過面。此時她聽韓天說話這么大聲,還以為韓天是因為她的哥哥而討厭她,把她也當做了仇人。
楚云夢對韓天本也沒什么好感,她第一次見到韓天的時候,好心拿自己的青元丹送給韓天,卻被韓天給氣了一通,當時只是看在李少辰的面子上才強忍著沒發(fā)作,再加上韓天跟她的哥哥有過節(jié),所以她對韓天的映像并不好。
可是當日她在醉仙樓,看見韓天一個人被正道之人斥責的時候,他忽然覺得韓天好像很孤獨。
因為她也是父母雙亡,與韓天有著一樣的生世。但是她仍然有她的哥哥,她的師父疼她。保護她。但韓天卻只有孤零零的一個人,活在世上本已是不易,要遭受許多磨難,現(xiàn)在卻還要被整個正道中人痛恨。
尤其是后來韓天被千幻真人打了的時候,他就跌倒在楚云夢的腳邊。楚云夢那一刻忽然覺得韓天很可憐。她當時伸手去扶韓天,但韓天卻冷冷地將她的手拍掉了。那時候楚云夢的心忽然一痛,她在那一刻仿佛看到了韓天的內心深處——看到了一個無論身上有多少傷痛,但依然用憤怒來代替悲傷的,孤傲的少年。
當時楚云夢看著韓天仰天大笑從醉仙樓走出去的時候,心想:“人若是受了委屈,不是應該大哭一場的嗎?可有些人,卻必須將心里所有的哀傷與痛苦,殘忍地壓抑起來,不能向人遣懷,亦無可傾訴。這樣的人,豈不是天下最孤獨,最可憐的人?”
她當時哀人亦自憐,覺得韓天,就是這樣一個可憐的人,他既沒有家人,也沒有人對他好。所以一下子勾起了她內心深處,少女溫柔的同情。她此刻見了韓天,見他對自己似有敵意,便忽然心中一痛,想要和韓天親近一些,她便微笑著輕輕地說:“我是來找韋師兄的,想請他幫我煉一枚丹藥,他好像不在房間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