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文遇婆婆
“你們去找她了？”
席雪的笑瞬間僵在臉上，她心虛地移開目光，“大師兄，我不懂你在說什么?！?p> “我問，你們去找姜甜了？”
燕之初眼底隱著寒意與森冷，不復往日的彬彬有禮，盯著席雪的眼神似乎要把她吃了般。
房門敞開著，夜晚的風仍舊帶著一股寒意，如同席雪的心那般寒冷。
席雪被男人的眼神嚇得后退一步，小臉倏地變得蒼白，直直地坐在椅子上。
他……他竟為了一個認識沒多久的女人這么看她！
席雪心中生出恨意，垂下眼，“我們只不過想讓她有點自知之明，一個普通女人配不上你…”
“是我配不上她?！?p> 此話一出，兩個女人都猛地抬起頭，面上都是不可置信，作為師父最滿意的燕家后代，甚至于天之驕子，竟也會用如此卑微的語氣說起另外一個人。
席雪咬著下唇，狠狠地扯著衣袖，長長的指甲陷入手心里，掐得手掌心滲出血來，而她自己卻絲毫不知。
盯著燕之初提起那個女人時臉上由冷漠轉向溫柔的神情變化，席雪心尖傳來隱隱約約的疼痛，滿心的酸澀充斥了喉間。
“警告你們，她是我?guī)淼娜?，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們說些不該說的話，就別怪我不念同門之情?！?p> 燕之初冷冷地掃了兩人一眼，一甩衣袖，便離開了。
席雪徹底癱坐在椅子上，低垂著眼不說話。
蔓蔓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安慰席雪道：“師姐，一定是那個女人說了什么，師兄面子上掛不去，他心里還是有師姐的！”
“出去！”
蔓蔓一怔，她從未見過席雪情緒波動如此之大的一面，此時也被嚇著了。
“我讓你滾出去！沒聽見嗎？”
席雪眼神冰冷，狠狠地將茶杯摔在地上，一地狼藉。
“師姐，你別生氣，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p> 一轉身，蔓蔓臉上討好的神情瞬間消失，唇邊笑意難掩嘲諷與輕蔑。
她輕哼一聲，瞥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頭也不回就離開了。
憑什么？
憑什么她喜歡了他足足十一年，卻不如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女人？
每年師父回燕家，她都會央著師父帶她一起去，就是為了能多看他幾眼。
認識他這么多年，席雪從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另眼相看，原本以為是他的本性使然，直到今天，她才恍然大悟。
原來那個驕傲的男人也會像正常人一樣，對喜歡的人低頭，又或是因為她的一舉一動而悵然若失...
只是那個人不是她！
席雪心中恨意加深，眼圈逐漸紅了，半晌，從喉間發(fā)出一聲尖叫聲，將屋里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我的東西，永遠只能是我的！”
“誰也搶不走！”
她血一般的眼眸染上幾分狠毒，唇邊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似乎在算計著什么。
次日，天色剛蒙蒙亮，姜甜屋子里的大門就被人“咚咚咚”地敲響了，直接將她從美夢里拉了出來。
她瞇著眼按亮了手機屏幕，才7:30分！
“誰?。看笄逶绲臄_人清夢…”
姜甜嘀咕了一聲，滿臉困意，當她看到門外站著的人，腦子瞬間就清醒了。
“姐姐，早上好呀！”
小霏手里提著小小的食盒，笑容甜美，朝她打著招呼。
打開食盒，肉包子的香味充斥了整間屋子，勾得姜甜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姜甜臉都沒洗，頭發(fā)亂糟糟的，尷尬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說什么好。
還是小霏最先打破了尷尬的局面，她朝姜甜笑道：“姐姐先去洗漱吧，今日師父出關了，要見你和師兄，我等會就帶你過去?！?p> 姜甜胡亂在臉上撲了幾捧水，并沒有讓小霏等多久，草草地吃了幾口，就跟著她出門。
這會兒，她倒是開始緊張了。
隨著小霏走過長長的甬道，清晨的微風輕輕地掃在臉上帶來陣陣涼意，兩行郁蔥樹木搖搖曳曳，稀零的日光透過枝丫零零散散地照在石板小路上留下倒影，路過玄武齋，要往前再走一里路，才能抵達清風堂。
“小霏，能不能給我說說你們師父呀？”姜甜偏頭問道。
小霏眨了眨眼睛，“我們師父人特別好，姐姐不要害怕?！?p> “原本師父只有大師兄一個徒弟，也是因為大師兄才會在啟悟山上扎根，我和三師姐都是師父出山時碰到的?！?p> “我倆都是孤兒，在這世上無依無靠的，師父見我們可憐，就把我們帶回來做了徒弟。”
“師父雖然面上嚴厲，但心腸是實打實的好，一直都很疼我們這些弟子?！?p> 提起文遇婆婆，小霏一雙眼瞳錚亮錚亮的，似乎很是崇拜自己這個師父。
“那你們二師姐呢？”
“二師姐？”小霏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二師姐從小跟著師父一塊長大，她也沒和我們說過她的身世。”
“不過師父倒是極疼二師姐的，把她當自己的女兒看待，二師姐天資聰穎，師父的本領能學到六七成?！?p> 小霏彎著眼睛，甜甜地笑著道。
兩人嘮著嘮著，就來到了清風堂門口。
登上九級白玉階梯，金銅大門敞開著，陽光在門前投下大小不一的影子，后殿內幾人早已候著。
小霏眼神示意姜甜留在這，自己則匆匆地上前問安。
內殿中央，身著黑色長袍、看不清模樣的身影正坐著，看不清動作，只聞陣陣的木魚聲從那處傳出來。
這大抵就是文遇婆婆了。
“恭喜師父出關！”
半晌，木魚聲才停下，那人才緩緩抬起臉，發(fā)出蒼老沙啞的聲音，“阿初，你來了?！?p> 姜甜順聲望去，看見文遇婆婆藏在黑袍下若隱若現(xiàn)的臉，心中驀然一驚。
這張臉，和她昨日在白虎閣內見到的那個稀奇古怪的老太太，幾乎一模一樣！
不，卻好像又不一樣。
文遇婆婆臉上青紫色的肌膚紅一塊青一塊，褶皺起的疤痕在臉上縱橫交錯，似是上了年紀而會有的皺紋，而她伸出的手潤澤如玉，像是十七八歲小姑娘才會有的，與她長滿褶皺的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