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導師你還有臺詞,我就直接領(lǐng)了盒飯?!?p> 楊破軍很生氣。
當然這只是在開玩笑,因為沒人會覺得堂堂星輝聯(lián)邦管理委員會的委員,會在乎有沒有臺詞的問題。
其實,楊破軍真有些在乎。
管理軍隊多年,他不希望有朝一日自己會連一個屁都沒放,就被不知道哪里跑出的敵人給突突了。
憋屈!
鄭校長人老成精,或許已經(jīng)想到了這一層,但他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楊破軍混不在意導師的無視,而是左手杵著椅背,側(cè)身對站在鄭校長身后的熊有容調(diào)侃道:
“小女娃還挺在乎形象,我和你校長都成血肉糊糊了,你倒好,表演了個大變活人,人直接消失不見了,”
“怎么,不愿意和我們一起當戰(zhàn)死的隊友?”
熊有容露出甜美的笑容,緩緩對楊破軍道:“楊委員這是誤會我了……能和您成隊友,這是我的榮幸。要是被仰慕您的學生們知道,肯定要羨慕死我。”
說著熊有容還不經(jīng)意地拍拍胸口,好像自己真的被嚇到了一樣。
水潤潤的嘴接著說道:“我只是覺得自己還配不上剛才那副壯麗的場景,多了我,畫面就少了一分張力?!?p> “哈哈?!?p> 楊破軍拍拍大腿,搖頭道:“俗話說的好啊,英雄就要配美人。這樣子死得才有美感?!?p> “少了個嬌滴滴的姑娘抱著我哭,總感覺不得勁兒!”
“那下會我就厚著臉皮上了。”
楊破軍趕忙擺手,
拒絕道:“死這一次就夠我回味了,再來一次我可無福消受,你還是找你們家校長吧?!?p> 楊委員的這番話里是否帶刺,熊有容估摸不準。她也不亂說,只是像剛剛的鄭校長一樣,只是笑笑。
“我這把老骨頭死了也沒啥好嚎啕的,犯不著為我浪費時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找條破毯子一蓋,嘿,完事!”
鄭校長搖頭自嘲著。
隨后,又把視線放在了眼前巨大的屏幕上。
……
既然兩人沒死,那就說明林清修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而這一切,都與云大會堂里開啟的一臺儀器有關(guān)。
讓我們脫離那個血腥的虛幻世界,將注意力放在現(xiàn)實,就會看到在場的大一新生們,此時都整齊地靠著座椅低著頭。
林清修一開始感覺到的涼意,其實就是從座椅里伸出的接頭,它們貼在每一位新生的后頸處,起到神經(jīng)傳輸?shù)墓δ堋?p> 而在接頭伸出來之前,林清修就已經(jīng)受到了催眠的效果,所以沒有發(fā)現(xiàn)它們。
此時也低著頭的林清修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所經(jīng)歷的地獄,只是通過一臺儀器所呈現(xiàn)出來的畫面。
而這些畫面,就被投影在會堂伸出來的一塊巨大屏幕上。
屏幕被分作了兩塊區(qū)域,左邊一塊占據(jù)了一半的大小,展示出來的是其中一位新生所經(jīng)歷的畫面。
而右邊,則密密麻麻排列著大小等同的六十個鏡頭。
這些畫面并不是固定不變,而是會隨著時間的流逝,由主機挑選進行更換。
觀察這些畫面不難看出,他們并不是在同一個場景下的,而是每位新生都有一個獨立的架構(gòu),不過主線劇情是一樣的。
不同點是,在自己的故事里,他們不是先死的,而是在掙扎了一段時間后,先后死于炮火之下。
所以這塊屏幕變動的頻率正在降低,因為可以選擇的目標正在減少。
……
“靠!早知道不來云大了!”
“你不要過來?。 ?p> “XXX,我喜歡你!下輩子還要喜歡你……”
最早一批死亡的新生,慢慢睜開了現(xiàn)實中的雙眼,但腦子還是有些渾渾噩噩,以至于說出了在臨死之際腦海中在想的念頭。
場面一度很尷尬,堪稱大型社死現(xiàn)場。
不過可喜可賀的是,周圍的人都互相不認識,再加上社死的人多了,也就不存在社死了。
當然,他們也很快的適應(yīng)了過來,都默契地閉上了嘴。
抬頭后一臉疑惑地看著屏幕里,那些還在求生的新生,“這是什么?電影嗎?”
“為啥我剛剛做的夢就被搬上大熒幕了?”
……
“看來效果不錯,這群學生并沒有出現(xiàn)很嚴重的癥狀反應(yīng)?!?p> 楊破軍用犀利的目光掃視了臺下的幾百位新生,觀察著他們的反應(yīng)。
之后當他聽到臺下傳來的各種夢話,不由裂開嘴笑了起來。
“哈哈,果然少年氣盛,心里有什么想法都敢大聲說出來,勇氣可嘉!”
隨后他轉(zhuǎn)頭,指著臺下的一位同學向鄭校長問到:“我好像聽到這位同學說后悔來云大了,我很好奇,不知道導師你怎么看?這樣立場不堅定的學生,以后要是上戰(zhàn)場,我就靠他的人頭祭旗了。”
鄭校長瞇著眼睛,不緊不慢道:“既然如此,為何又有許多人說到做不到?人啊,就是會欺騙自己……”
“無妨,等這位同學在以后的學習中感受到我們云大生生不息的精神,頑強奮勇的品質(zhì)以后,絕對會后悔今日所說?!?p> “我們云大就是有這個自信,能讓每位同學在畢業(yè)后,都永遠記住,自己,是云大人,永遠為自己的身份而自豪。”
“導師這話卻是有些夸過頭了,”楊破軍手指敲擊著桌面,淡淡道。
“能達到導師這番要求的學校我這輩子是一個沒見過,就連魔大,也不隔三差五出敗類?”
說到這,楊破軍側(cè)頭,盯著鄭校長,意有所指道:“導師,你這是打算轉(zhuǎn)行搞邪教了?聽說六十七年前,席卷了萊恩帝國半塊疆域的邪教頭子,也是個校長?”
鄭校長:…………
……
這是一個讓林清修略感熟悉的地方,四四方方的狹小空間,給了林清修莫名的安全感。
本來已經(jīng)枯竭的泉眼,此時也老樹開新花,重新流淌出涓涓細流,慢慢滋潤著腦海。
陣陣刺痛就在清涼感浮現(xiàn)之后,慢慢消失,就像有雙溫柔纖細的巧手,在給林清修做按摩。
舒爽感從頭流到腳底板,這美妙的感覺讓林清修忍不住渾身一哆嗦。
理智恢復八成的林清修,透過電話亭的玻璃窗,有些呆呆的看著外面靜止的畫面。
一股無力感,從林清修心里不可抑制地冒出來,就像是有千百只貓咪在用爪子抓撓內(nèi)心。
隨后又被拖入海底,無邊的壓力與黑暗襲來,讓林清修,痛苦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