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哲和簡竹兩人走進這間小院,看到院子里面滿滿的都是田地,上面種了些極為普通的蔬菜。中間只留出了一條小路,通向?qū)γ娴囊婚g屋子。
寧哲的心中頓時疑惑陡生,一般來說修道者對于世俗的這些食物都不會太過在意,因為他們可以直接吸收天地間的靈氣用來補給自身,根本不存在饑餓的問題。但是沒想到這位抑難禪師卻這么熱衷于種菜,真是奇哉怪也。
不過還沒等他們多想什么,對面房間的門便無風(fēng)自開,剛才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從里面?zhèn)髁顺鰜恚骸皟晌皇┲鳎堖M來說話?!?p> 寧哲等兩人走進這房間里,發(fā)現(xiàn)房間內(nèi)空空蕩蕩,只有一尊金佛,一張軟榻,數(shù)個蒲團。
此刻在榻上正盤膝坐著一位老僧,只見他面容枯瘦,服色發(fā)黑,眼睛渾濁無光,不僅沒有頭發(fā),連眉毛都沒有,看上去怪異之極。
只來得及掃了一眼,寧哲和簡竹兩人便趕忙躬身施禮道:“玄靈宗弟子寧哲,藏花樓弟子簡竹,參見抑難禪師?!?p> 抑難禪師笑著站起身來,邁步過去將門關(guān)上,這才低聲說道:“老衲因為這幾日正在打坐,因此沒有早日前去看望兩位。聽說寧公子你受傷了,可還要緊嗎?”
寧哲趕忙拱手道:“公子之稱實不敢當(dāng),您叫我寧哲便可,我的傷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請抑難禪師放心。”
抑難禪師點點頭,招呼他們坐下之后,才緩緩說道:“不知兩位前來有何貴干,據(jù)我所知,現(xiàn)在正值六大宗門圍剿魔宗的關(guān)鍵時刻,你們卻……”
說到最后,抑難禪師的眼中閃過一絲懷疑的神色,看向了寧哲和簡竹兩人。
雖然他的目光平淡,然而他的眼中居然隱隱泛出金色的光芒。寧哲和他的目光卜一接觸,便心神一蕩,眼睛也迷離起來。旁邊的簡竹雖然比寧哲的修為要高,然而也不過是多堅持了數(shù)息的時間,腦中便是一片漿糊。
就在寧哲將要閉上雙眼的時候,他體內(nèi)隨著靈力流動的金色光點卻狠狠的爆裂開來,直接撞在了他的經(jīng)脈上。劇烈的疼痛讓寧哲發(fā)出一聲低呼,隨即清醒了過來。他看了一眼旁邊的簡竹,手中青芒一閃,重重的點在她身上,將她喚醒。
此時的抑難禪師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正要開口說話,卻發(fā)現(xiàn)寧哲已然清醒,他眼中的金芒頓時消散不見,關(guān)切的問道:“寧公子?簡姑娘?你們怎么了?”
簡竹冷哼一聲,剛要說話,卻被寧哲攔住,只見他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傷勢沒有完全恢復(fù),剛才居然有些走神,真是罪過?!?p> 抑難禪師搖搖頭說道:“無妨,想來寧施主是真的累了,不過你們究竟來此有何事,還望明白告訴老衲,我也好幫你們想辦法?!?p> 寧哲猶豫了片刻,隨即說道:“回稟抑難禪師,晚輩兩人的確是有要事要見復(fù)一神僧,還望您能夠幫我們通稟一聲,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到時候您自然就知道了?!?p> 抑難神僧聽完他的話,站起身來在地上來回的踱了幾步,才長嘆一聲道:“兩位施主有所不知,十年前,復(fù)一師兄便已經(jīng)閉關(guān)了,這十年來,別說是寺內(nèi)的普通弟子,就連我,都也不曾見過他的面。寺中的事情都是我和致律師兄在打理。所以兩位,恐怕你們要失望了?!?p> 他的話一說完,寧哲和簡竹兩人心中便是一驚,這抑難禪師分明在說謊。要知道蓮心禪師當(dāng)時說的,便是要將這東西帶給復(fù)一神僧,如果真如對方說的,復(fù)一神僧十幾年都沒有出來過,蓮心禪師一定會告訴他們……
想到這里,寧哲一拉簡竹的胳膊,站起身來說道:“既然如此,那晚輩兩人就不打擾抑難禪師您清修了,我們就此告辭?!?p> 說完,他便拉著寧哲起身向外走去。
就在這時,抑難禪師突然大聲說道:“慢,兩位既然執(zhí)意要見復(fù)一師兄,那你們就跟我來吧?!?p> 說著,他便起身向門外走去,寧哲和簡竹兩人心中雖然忐忑,但是對方畢竟是渡難寺的高僧,他們盡管懷疑,卻也不能當(dāng)面得罪對方。無奈之下,他們只得跟在抑難禪師的后面向外走去。
幾步距離,三人便走到了門口,只見抑難禪師的雙手放到門上的瞬間,他的雙手間金芒大放,一個巨大的佛印出現(xiàn)在了門口,隨即擴散到了整個房間,將寧哲和簡竹兩人包裹在其中。
寧哲和簡竹的心中大驚,身形同時暴退數(shù)丈。寧哲的符篆在先前已經(jīng)被毀,無奈之下他只得憑空將體內(nèi)的靈氣化為一面盾牌,擋在自己的身前。
而他身后的簡竹則祭出了一把古琴,右手猛然放在琴弦之上,隨即綠芒大放,一個個圓形的綠色光球向著前方轟去。
面對簡竹和寧哲兩人如此默契的配合,抑難禪師的眼中卻波瀾不驚,好像沒有看到他們的動作一般,雙掌合十向前一推,一個金色的佛印便從他身前沖出,直接向著簡竹釋放出的綠色光球砸去。
咚!
金色和綠色的光芒在狹窄的房間內(nèi)狠狠的撞擊在一起,本來應(yīng)該發(fā)出巨大的聲響,但不知是抑難禪師封印的作用,還是兩者的修為差距太大,居然只是輕輕的碰了一下,然后金色的佛印便將那綠色光球吞掉,接著狠狠的撞在了寧哲凝結(jié)出的青色光盾之上。
咔嚓!
寧哲只感覺胸口一悶,口中便泛起了一抹甜意,一團鮮血噴了出來。而他面前的青色光盾頃刻間四分五裂,化為了點點青光,散落在地上。
寧哲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擋在簡竹的身前,厲聲說道:“抑難禪師,您這是干什么?”
抑難禪師冷笑一聲,掃了寧哲一眼,口宣佛號說道:“寧公子,我念你二人年少無知,這一身修為也來之不易,只要你們現(xiàn)在發(fā)下重誓,不將知道的事情說出來,那我便放你二人離開,老衲決不食言。”
直到此時,寧哲和簡竹兩人的心中的懷疑才終于確定,這抑難果然和楊少奇等人是一伙的。只是他們?nèi)f萬沒有想到,太陰門的勢力居然如此之大,抑難禪師乃是渡難寺經(jīng)堂的首座,久負(fù)盛名的高僧,卻也被他們籠絡(luò)在麾下。
一念至此,寧哲的心中萬分后悔,早知如此,他就應(yīng)該將簡竹放在山下,誰知現(xiàn)在……
“簡師姐,看來你我這一次兇多吉少了。一會我全力拖住他,你向外沖,只要你能出了這間屋子,這里畢竟是渡難寺,我不信他敢在寺中殺人。”寧哲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神色,淡淡說道。
在他背后的簡竹雖然看不到他的神色,卻能聽到他話中的決絕之意,她趕忙說道:“寧哲,你萬萬不可如此。就像你所說的,這里畢竟在渡難寺內(nèi),只要我們能夠?qū)⑺献?,把動靜鬧大,我相信一定有人會趕來的?!?p> 聽到他們兩人的話,抑難禪師搖搖頭輕笑道:“兩位不愧是六大宗門的少年英才,惺惺相惜。可惜的是,這房間被我用大須彌罩籠住,別說是你們,就算是祭竅境,煉己境的高手,不將我殺死也不可能逃出去。只不過你們死在這里頗為麻煩,所以只要你們愿意,我剛才說的話依舊算數(shù)。”
寧哲和簡竹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絕望,他們歷盡千辛萬苦,逃亡數(shù)千里才來到渡難寺,卻沒想到最終落了這樣一個下場。
寧哲搖搖頭說道:“抑難,我的名字就是我的性格,寧折不彎。今日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就算是死,我也要在你身上割下一塊肉來?!?p> 旁邊的簡竹則輕笑一聲道:“沒錯,我的名字也是我的性格,我雖是女子,但是絕不做背叛朋友,背叛宗門的事情。”
抑難禪師聽完他們的話,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好,好,蓮心那個老禿驢果然沒有看錯你們。不過讓你們這么死了,簡直就是便宜了你們,蓮心臨死之前交給你的東西在哪里,給我交出來?!?p> 寧哲嗤笑道:“抑難,你是不是傻了,我死了,那東西自然也就灰飛煙滅了,你什么都別想拿到。哈哈……”
抑難禪師聽到寧哲的話,面容頓時變得陰沉可怕,冷冷的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將你們兩個小雜種殺了,不怕拿不到東西?!?p> 話音剛落,一柄金色的禪杖從他的身前浮起,向著寧哲兩人便砸了過來。
簡竹身形一動便來到寧哲的身前,手中古琴一橫,便迎向了那金色禪杖。
咔嚓!
簡竹的古琴應(yīng)聲而斷,整個人也飛了出去,砸在了寧哲的身上,兩人狠狠的撞在了墻壁上,隨后摔在地下。
抑難禪師輕笑一聲道:“讓我送你們?nèi)O樂世界,做一對苦命鴛鴦吧。哈哈……”
說著,他身前的禪杖猛然飛起,金芒映照在整個房間中,看上去如同佛光普照一般,然而在寧哲兩人的眼中,這往日莊嚴(yán)肅穆的佛光此時卻成為了催命的地獄之光!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窗外傳來:“阿彌陀佛,抑難師弟,還請手下留情!”
五一
一會還有一章,今日萬字,決不食言,希望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