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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第二更,沒啥別的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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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從龍椅上面站了起來,在屋子里面走了兩步,來到了趙普的身邊,懇切地說道,“則平啊!你我相交數(shù)十年,雖分屬君臣,實則情同兄弟,有何話不可明言呢?但說無妨!”
“陛下真的打算答應(yīng)契丹人的議和要求,與他們結(jié)親嗎?”趙普有些不解地問道。
“呵呵!是頎兒托你問的吧?”太宗皇帝微微笑道,“朕早就知道她會求到你的門上的?!?p> “老臣不敢隱瞞,頎兒公主的確來找過老臣,不過臣也很想知道陛下的意思究竟如何?這件事情也是關(guān)系到我大宋國運的大事,絲毫馬虎不得啊?!壁w普先是承認了太宗皇帝的猜測正確,接著繼續(xù)追問道。
“朕雖然算不上英明之主,但也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女兒當作政治籌碼來使用,和親只不過是契丹人想要尋釁的借口罷了!一旦他們得不到滿意的答復(fù),宋遼兩國必然會重起戰(zhàn)端,我可不想自己的女兒去那苦寒之地受苦,更不用說,朕曾經(jīng)在太祖的面前答應(yīng)過,必然要讓幽云十六州之地重回我漢人之手!”太宗皇帝冷哼道。
“陛下英明,和親實乃不智之舉,只會更添遼國的囂張氣焰,打擊我們大宋國的民心士氣,實在不能答應(yīng)!”趙普立刻附和道,“不過若是公主問起來的話,老臣應(yīng)該如何作答才好呢?”說完將一雙眼睛圍著太宗皇帝直轉(zhuǎn)。
太宗轉(zhuǎn)念一想,笑著說道,“這個好辦,你就說朕讓她好好呆在宮里準備嫁妝吧!”
“陛下方才不是說——不打算和親?”趙普見皇帝居然當著他的面就出爾反爾,心中很是詫異,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了。
太宗皇帝沒有答話,只是笑吟吟地望著這位兩朝重臣,這位大宋文臣之首,這位自他不到二十歲時就已經(jīng)跟在太祖身邊出謀劃策的大宋開國重臣。
趙普望著滿臉笑意的皇帝,心下若有所悟,也哈哈笑了起來,良久之后方才說道,“陛下真是高明,老臣這就回復(fù)公主,讓她定下心來準備嫁妝,以免將來手忙腳亂,呵呵!”
“秦王在開封府任上做得有聲有色,朕很是欣慰吶。”過了一陣子,太宗突然有些奇怪地說了這么一句話。
趙普覺得很是蹊蹺,仔細看時,卻發(fā)現(xiàn)太宗皇帝雖然口中稱善,但是面上卻帶憂色,心底暗自盤算了一下,立刻恍然大悟,于是進言道,“陛下,還有一事不可不議!”
“何事?”太宗驚咦道。
“我朝只有皇子,而沒有設(shè)立太子之位,實在于禮不合,太子乃是國之儲君,以傳寶器的人選,此位不可長久空缺??!否則違逆天道,恐生民變。故臣代表百官,懇請陛下選一位皇子為太子,以安天下臣民之心!”趙普鄭重其事地進諫道。
“則平此言差矣!”太宗不悅道,“當初太后設(shè)立金匱遺書的時候,你也是在場的!兄終弟及乃是定數(shù),朕豈能私自修改?況且秦王廷美英明睿智,繼承大統(tǒng)也是禮所應(yīng)當,則平你為何要提議設(shè)立太子呢?此事不提也罷了!”說完后嘆了一口氣。
趙普是經(jīng)歷過這場事件的老臣,太宗皇帝的心里再想什么,他自然是心知肚明,他可不認為太宗的風格會如此之高,肯將這天下人爭奪不休的皇位傳給兄弟,否則他也不用一提起這件事情來就一臉衰相了。根據(jù)他的猜測,太宗皇帝似乎更屬意于將皇位傳給自己鐘愛的三皇子,而對于實力尾大不掉的秦王廷美,則是猜忌要比信任多得多。
可是這種話是牽扯到皇家的內(nèi)部的,自己一個外臣沒有辦法言明,雖然趙普明白皇帝希望立太子的心思,但是卻不能直接說出來,最后他想了又想,跪在地上對太宗諫道,“兄終弟及,只是權(quán)宜之計,況且太祖已經(jīng)自誤了,難道陛下你還要重蹈太祖當年的覆轍嗎?”說完后在地上連連叩頭不已。
“唉——則平你是忠直之臣啊——”太宗皇帝長嘆了一聲,無力地揮了揮衣袖,沒有再說別的話。
趙普又陪了一會兒圣駕,自請告退,出了皇宮,返回自己的府邸。
“相爺回來了!”管家迎了出來,將趙普從轎子上小心地扶了下來。
“家里有什么事么?”趙普問道。
宰相視事的時候,往往要在中書省里面辦公,遇到了大事經(jīng)常留宿官邸數(shù)日不回,因此很多時候家中發(fā)生什么事情,還得有家人稟報方才知曉,這也算是為官者的缺憾了。
“回相爺?shù)脑挘抑幸磺邪埠?,夫人在后堂中觀賞梅花呢!”管家恭敬地回答道。
趙普的府邸比起幾位親王來也絲毫不遜色幾分,他一路穿廊越室,來到了后堂,換上了家居服飾后,慢慢地踱進花園中,滿圓的花木早已經(jīng)凋零,惟有梅花依然傲立枝頭凌寒綻放。
“夫人的興致很好??!”趙普走上前去,站在夫人的身后嘆道。
“老爺回來了?”夫人轉(zhuǎn)過身來,關(guān)切地問道,“這幾日在官邸身體可好?老寒腿的毛病有沒有再犯?可曾用過飯了?要吩咐廚房上些飯菜么?”
“有勞夫人掛念了,一切都好得很,倒是夫人你不宜長久呆在雪地里面,如今寒氣日重,要小心身體啊!”趙普將夫人扶著走回房間里面,一面細心地提醒道。
兩人回到屋子里面,坐了下來,喝了杯熱茶后,夫人說道,“老爺,你也是過了六十的人了,何必再為那些煩心事勞神?我們家里什么都不缺,你又何必非要跟那些后輩們一較長短?在說你已經(jīng)兩度為相了,不如辭官回家養(yǎng)老多好啊!”
“夫人你說的輕松??!”趙普嘆息道,“一朝為人臣子,就算是把這身老骨頭賣給皇家了!且不說皇帝現(xiàn)在正需要我替他做一些他想做而無法親自來做的事情,不會放我回家,就是皇帝答應(yīng),我也得謀好后路?。 ?p> “此話怎講?”夫人問道。
趙普想了一下后,悶悶不樂地說道,“以前少年氣盛,光想著有皇帝照應(yīng),自己又有從龍的功勛,總是不將別人放在眼里,該收的,不該收的東西,都收了不少,該得罪的人,不該得罪的人,也都得罪了不少!現(xiàn)在想一想,實在沒有必要??!我們這些作臣子的,就好象是皇帝手里面的一顆棋子,該保的時候他自然會保,可是該棄的時候,他也是絕對不會顧念舊情的!”
“既然作得不開心,那我們不做就是了!難道別人還會為難你一個告老的重臣嗎?”夫人見趙普有些意興闌珊,就勸慰道。
“為人臣子者,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進退,該進則進,該退則退?,F(xiàn)下正是皇帝需要我的時候,他怎么會輕易叫我致仕呢?況且,等我做了這件事情,我的那些老對頭們也就再難翻身了!到那時候,朝堂之上盡是我的門聲故吏,想要如何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趙普耐心地解釋道。
“莫非又要做大事了?”夫人有所察覺。
“昔日我獻上金匱遺書,替當今皇帝洗刷了弒兄篡位的惡名,但是也留下了隱患,現(xiàn)在是該到我為皇帝陛下分憂的時候啦!”趙普仰起臉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
“是為了太子之位?皇帝開始為自己打算了?”夫人深明內(nèi)情,霍然驚問道。
“誰人沒有存下點兒私心?天子也不例外??!只是希望這場變故不要傷到大宋的筋骨吧!”趙普的眼睛瞇了起來,不經(jīng)意間有些許的寒茫一閃而過。
天下第一的位子,無論是誰坐了上去,都不會愿意主動讓出來的,即便是親兄弟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