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0日，下午，公共浴室接待室內(nèi)。
萊爾茨和阿爾維斯介紹的中間人坐在沙發(fā)兩側(cè)。
浴室經(jīng)理站在萊爾茨一側(cè)，中間人也有自己的助理，兩方正在進行一場談判。
中間人來自阿爾維斯的家族，惠特家族。
“我有能力吸收巨鯊幫所有滯留的走私品，但惠特家族必須占有其中的30%，阿爾維斯·惠特需要其中5%?！?p> 中間人傲慢地提出議案，他知道巨鯊幫如今的困境。
惠特家族平日中的抽成在5%到25%之間，現(xiàn)在中間人直接要到總計35%，顯然在乘火打劫。
萊爾茨深諳談判技巧，他的對手漫天要價，他還不清楚對方的底線，只得徐徐圖之。
還需要給安組長50%，巨鯊幫必須保證拿到25%才能收回成本。
萊爾茨的底線是總計25%的中間費。
只有拿到這些才能勉強覆蓋人工費，采購費，運輸費等一系列費用。
在公司體系內(nèi)走私需要對公司法有深刻的理解，因為公司在表面并不收稅，但對控制范圍內(nèi)一切大規(guī)模交易都會有高昂的服務(wù)費，服務(wù)費包含運輸，登記，銀行資金流動，倉儲等等。
合理規(guī)避這些實際稅收只能通過條款中的一些漏洞。
找到這些漏洞需要專業(yè)的法律人員，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走私并不是偷偷運輸貨物這么簡單，其中涉及的困難只有操作多年的成熟組織才能克服。
與惠特家族的博弈與接受安河彩的苛刻條件性質(zhì)完全不同。
安河彩對于萊爾茨和巨鯊幫來說是保證安全的基石，相當于保護傘，安河彩這把保護傘能夠解決來自公司層面的壓力。
這是不得不付出的代價。
而惠特家族只是單次交易，這是交易層面的操作問題.
思考幾秒。
萊爾茨開口：
“我不能接受這么苛刻的條件，只能給你們五分之一，這是我的底線。”
中間人身體后靠，悠然地說道：
“現(xiàn)在能夠處理這批貨物的只有我，無論我報價多少都是合理的?！?p> “以前我和巨鯊幫有過交情，我可以做主，少要5%，這是惠特的底線?！?p> 萊爾茨回擊：
“你們的底線就是笑話，就算少了這一批貨物，巨鯊幫也不會傷筋動骨，大不了讓它們腐爛在倉庫中?！?p> “以后我們雙方還會繼續(xù)交易，你確定要為了現(xiàn)在的一次交易放棄以后嗎？”
......
萊爾茨和中間人唇槍舌戰(zhàn)，經(jīng)過一個下午的博弈，最終惠特家族拿走了總計25%。
剛好達到了萊爾茨的底線，同時他也逼迫惠特的中間人承諾，今后和巨鯊幫的交易必須回歸正常抽成，10%。
在接待室中，雙方助理現(xiàn)場擬定一份合同，在反復(fù)確認后，萊爾茨簽下了自己的姓名，蓋上巨鯊幫的印章。
中間人見交易達成，他對萊爾茨笑道：
“很厲害的手段，不愧是巨鯊幫的臨時掌門人?！?p> 萊爾茨起身為中間人倒了杯茶，回禮道：
“你也不賴，希望我們的合作愉快?！?p> “合作愉快?！?p> ————
————
巨鯊幫七區(qū)下城區(qū)的一處倉庫中，荔灣參帶著審計人員以及一些警員統(tǒng)計該倉庫的貨物。
在荔灣參到達之前，她已經(jīng)提前通知過萊爾茨，所以不必擔心會查到違規(guī)的走私品。
倉庫的看守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為審計人員帶路，配合他們的調(diào)查。
這個倉庫存放了大量的紙張，價值高達三十萬世界幣，這里是巨鯊幫位于六區(qū)一處商店的倉庫，像這樣的倉庫巨鯊幫還有十多個。
一位審計人員感嘆道：
“這樣一個小小的幫派就有這種積累，這比一部分小公司還要富有。”
另一位審計人員看著記錄冊，不屑地說道：
“光是有錢有什么用，還不是公司一紙命令的事。”
他的言語中充斥著上城區(qū)民眾對下城區(qū)幫派的優(yōu)越感，這是大部分上城區(qū)人的想法。
“這說明公司比它更有錢。”
“說得也沒有錯，但沒有什么意義?！?p> “也是，出去創(chuàng)業(yè)的主管們最大的成就也是被公司收購。”
......
六區(qū)，下城區(qū)。
一場幫派械斗剛剛結(jié)束，這場械斗涉及銀火幫和巨鯊幫總共兩百余人。
巨鯊幫成員在陸詩雙的指揮下以少打多，最終在氣勢上沒有落下風(fēng)。
萊爾茨為陸詩雙準備了一個能打的副官，在副官的勸說下萊爾茨沒有親自上場。
陸詩雙安排傷員集中在巨鯊幫的一處民房中。
民房中，二三十位傷員躺在破爛的病床上，相互閑聊。
受傷不嚴重的小弟們將病床拼在一起，在大床上打牌。
他們中間受傷最重的一個小弟被打斷了一只手，他在其他幫派成員的幫助下近距離觀看牌局。
每當有一個出其不意的操作時，這個他就會大聲叫好，好像斷一只手沒有什么大不了。
嘎吱。
陸詩雙推門而入，見到了房間中受傷小弟們的自娛自樂。
門旁的小弟見到陸詩雙，大聲叫道：
“老大來了！”
老大指的是陸詩雙。
在場的小弟們都聽說過陸詩雙的戰(zhàn)斗力，他們立即拋下牌局，圍住陸詩雙。
“老大，我們打贏了嗎？”
“打贏了，那些（星落粗口）逃跑的樣子真是滑稽。”
“我們有獎金嗎？”
“當然，每個人一千星落幣，這夠你們闊綽好幾天?！?p> 聽到有錢拿，小弟們紛紛歡呼。
這些只會打架的幫派小弟存不下錢，他們是社會競爭的失敗者，只有在巨鯊幫中才能找到生存的意義，感受到被他人需要的幸福。
所以他們是巨鯊幫中最忠心的人群。
陸詩雙看到被打斷手的小弟，走上前去舉起他完好無損的另一只手，大聲說道：
“他是我們的英雄，巨鯊幫不會虧待任何人?！?p> 所有人都情緒激動，贊美受傷最重的小弟，詛咒銀火幫的那群（星落粗口）。
小弟也呆頭呆腦地跟著樂，今天是他人生中最風(fēng)光的一天。
“能動的都和我走，今天去酒館，全部由我買單！”
小弟被三個人抬著前去慶祝，所有人都很興奮。
......
深夜，酒館中，小弟們喝酒倒的七七八八了，陸詩雙推開簇擁著的醉漢們，帶著斷手小弟走上酒館二樓。
走廊中的礦石燈忽明忽暗。
小弟感覺到了狂歡之后的空虛，他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幾乎沒法行動，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他的呼吸困難，癱倒在地上。
陸詩雙趕緊幫助他以最舒服的姿勢躺下，但他的眼瞳開始潰散。
陸詩雙拍打他的臉，希望他清醒過來。
但幾秒后，小弟化為微粒，回歸自然。
蹲在小弟身邊的陸詩雙沉默著掩住面頰。
半小時后，他像無事人一樣起身，回到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