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山無陵,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司顏嘆了口氣,瞪著手中的那塊碎銀子,活像有著深仇大恨。
這錢夠給司云修開醫(yī)藥費嗎?
起風(fēng)了,窗外突然傳來一陣血腥味。
司顏拿著燈籠,站起身來,跟著血腥味走去。
走至后院,司顏拔下頭上的珠叉,用力握緊,緩緩向那團黑霧靠近,低下身子,撿起一塊石頭,丟過去,毫無反應(yīng)。
松了口氣,司顏走了過去,看著地上的人,借著燈籠燭光,看清了人。
司顏滿臉的一言難盡,蹲下身來,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終于將他拖了回去。
將他放在榻上,司顏解開他的腰帶,掀開衣袍,看著他身上的疤痕,吸了口涼氣,喃喃道:“能活到現(xiàn)在,真不容易?!?p> 摸了脈,司顏瞬時有了落入冰柜的感覺,笨手笨腳的添加炭火,不久之后屋子里熱烘烘的。
床榻上冷的發(fā)抖的人面色逐漸紅潤起來。
司顏坐在貴妃椅上,跟著原主的記憶,雙手指尖疊起,泛著瑩瑩光亮,靈力韻養(yǎng)身體。
疲憊感漸漸消失,司顏驚喜極了。
原來這就是力量!
那么她努力修煉,真到了攻略失敗的那一天,是不是可以勉強從反派手上,混個落荒而逃?
說干就干,司顏盤腿坐下。
跟著記憶念著口訣,雙眸看見空中匯聚著的靈力,五顏六色好不美麗。
她欣喜的伸出手,有紅色與綠色,還有金色的靈力顆粒沒入指尖。
這三顆靈力顆粒起了頭,于是這三種顏色的靈力瘋一般的向她涌來。
一開始的感覺是輕飄飄的,感覺很舒服,可是進去吸收的靈力多了,儲存靈力的靈脈漸漸腫脹。
司顏勿覺嘴里一甜,猛地吐出一口血。
情況不妙,想強行斷開與天地的靈力鏈接,卻發(fā)現(xiàn)這些靈力好像對她有著什么執(zhí)念,不斷向她涌來。
她努力壓縮靈力,靈脈不斷修復(fù)重建,擴充。
可是壓制的速度跟不上前來的靈力數(shù)量。
她的雙目開始泛起血絲,身體發(fā)紅。
榻上的少年突然睜開眼睛。
一揮手,靈力便于她斷開了。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司顏只感覺一道煙閃過。
他將司顏抱在懷里,神色有些懵然。
躺在他懷里,司顏扯了扯嘴角,抬眸看向他,虛弱道:“謝謝。”
溫止喻將她抱在榻上,指尖泛著藍色光芒,風(fēng)向一轉(zhuǎn),他的指尖放在司顏手脈上,光芒進入司顏的身體。
司顏想起剛才的疼痛,輕輕縮了縮手,奇跡般的,他的靈力很溫和,很舒服。
司顏瞇了瞇眼睛。
半響。笑道:“謝謝。”
溫止喻收回手,在司顏滿懷感激的表情中,他問道:“你只會說這兩個字?”
“???”司顏低著頭,埋頭苦想,終于想明白了,抬起頭來剛要開口,便瞧見他放大的臉。
面容俊逸,眸如秋水。
華發(fā)披肩,衣衫半瀲。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戲謔,墨眸中滿是興致盎然。
司顏咽了咽口水,“你……”
溫止喻順著她的目光外下移,神色突然僵住了半息,不過還在發(fā)呆的司顏是沒有休息到的。
溫止喻慢條斯理的整理衣衫,系好腰帶。
紅唇輕言,十分愉悅:“好看嗎?”
司顏下意識的回道:“好看……”
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看一個人看呆了,司顏回神詭辯,“當然好看,我認識的人就沒有不好看的?!?p> 趁溫止喻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司顏快速坐起身來,道:“溫公子,我又救了你一次?!?p> 溫止喻神色復(fù)雜:“……我剛才也救了你?!?p> 一般男人就喜歡女人夸他,為了達到目的,于是司顏絞盡腦汁,“溫公子衣袍布料繡工,身價定是不菲,司顏爛命一條,不及你的命價。”
溫止喻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司顏想了想,覺得可以壓壓價,誰知溫止喻若有所思道:“照你這么說,也對?!?p> 瞧著他眼中的光芒,她突然感覺自己要遭殃。
“你救了我那么多次,不以身相許說不過去了?!?p> 溫止喻氣度不凡,面容亦是不凡。
紅衫妖而不媚,桃花眼輕瞇,墨眸如水動秋。
坐在卓前,支手撐額,一手執(zhí)杯,瀟灑的喝口茶水,放下茶杯,唇上有些水澤,手指輕輕一擦。
真是男顏禍水迷蒼生!
司顏吞了吞口水,“其實……”我是要錢。
“其實在下早就心悅姑娘,可在下自比污泥晦物,不敢表明心思,數(shù)次救姑娘于水火之中,今日本以為必死無疑,可是上天安排你救了我,這是天在成全你我,不若你我結(jié)秦晉之好,永結(jié)同心,豈不快哉?”
溫止喻垂下眼眸,好不可憐,說到后面,那小心翼翼的表情,與眼眸中的欣喜……
這等表演,好不精湛。
“其實……”
“我知道了,姑娘定是瞧不上我,唉,”溫止喻嘆了口氣,“我以為姑娘數(shù)次救我與水火之中,是對我有感覺的,罷了罷了,是我多想了……”
“我……”
“姑娘你沒錯,是我錯了,是我自古多情空余恨,是我一片丹心畫不成,是我癡心妄想……那天晚上,你說你心疼我受過的苦,你說你會照顧我,我信了……可是……你忘了……”
說到后面,他的聲音已經(jīng)哽咽了。
司顏一臉的莫名其妙,“我說的是我……”那不是權(quán)宜之計嗎?
我到底怎么你了,不過是想要點錢,怎么感覺我就成了全天下最大的負心漢了?
溫止喻轉(zhuǎn)過頭去,擦著淚水。
司顏一臉懵逼的看著他,突然想到什么,“你說你喜歡我?”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p> 說的司顏還挺感動,如果不是知道他的人設(shè),司顏還真信了。
司顏瞇著眼,“既然你心悅我,我也心悅你,那么你的是不是都是我的?”
“是?!?p> 司顏伸出手,“十萬兩。”
溫止喻看著她,倏然笑了,“我都這么說了,你既然只要銀子?”
司顏抬起頭來,滿臉的理所應(yīng)當:“你會負我,銀子不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