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峰山上,云霧繚繞,蟲鳴鳥叫不絕。
山中某一峭壁間,一座茅草屋里兀然聳立,散發(fā)出裊裊幽香,里面?zhèn)鱽黻囮嚨膿v杵聲。
“臭丫頭,怎么樣了?”突然,茅草屋里傳出一聲蒼老卻平和的聲音,內(nèi)力深遠(yuǎn),響遍整座山谷,引起回音不絕。
“死不了!”山谷下,響起了一聲不沉不急的聲音,干凈利落。
循著聲音向山谷下面看去,周年不化的寒氣自下涌上來,白茫茫的看不見任何事物,只聽見嘩嘩的水聲,和“嘶嘶”的聲響。
白霧彌漫的谷底,是一座天然的千年寒潭,方圓一里內(nèi),看不見生物的跡象,極致的寒意使得極其冷血的巨蟒也不敢輕易靠近,只能在安全距離內(nèi)吐著蛇信子。
寒潭中,蘭措半裸著身子,閉著眼睛泡在里面。
她露出水面的身體,早已被冰封成了一座雕像,玲瓏剔透。
若不是她深皺的眉頭時不時的動上一動,恐怕見著都會誤認(rèn)為那是一座絕美的冰塑!
“臭丫頭,為師早就說了,你體內(nèi)毒素尚未穩(wěn)固,讓你再潛心修行幾年,你偏不聽!這下知道后果了吧!我說你……”
山谷上,蒼老的碎碎念不止,冰雕中的蘭措神色越來越不耐煩。
“吵死了,閉嘴!”終于,“砰!”的一聲,蘭措破冰而出,吹了聲口哨,飛身落在巨蟒頭頂,捂著耳朵,抬頭大聲吼道!
“不孝徒!不孝徒啊!”隨著一聲聲無奈的嘆息,一個青衣老者從茅草屋里走了出來,摸著胡須,笑瞇瞇的道。
“少廢話!離下一次毒發(fā),還有多少時間?”接著巨蟒來到山谷上的蘭措,一看見老者便立刻跳了下來,一把揪住他的胡須,擰著眉道。
老者眉頭一皺,一把抓過蘭措,將手中的湯藥猛地往她口中倒。
“咳咳……臭神棍……咳咳……”蘭措嗆了好幾下,撫了撫胸口,沒好氣的瞪著老者,“你謀殺徒弟啊!”
“三個月后,帶上七色蘭來見我!”老者將衣袖一揮,便從茅草屋取來一個包裹,“你要的東西全在里面!現(xiàn)在,你、可以滾了!”
說完,他揮掌將蘭措送到巨蟒頭頂,對蘭措揮手道,“帝皇星亂象,帝女星黯淡,你好自為之!”
蘭措坐在巨蟒頭頂,捏著額角,覺得事情好像越來越復(fù)雜了。
連臭神棍師傅也變了性子,居然叫她小心行事。
雖然師傅沒有明著回答她離毒發(fā)還有多少時間,但是,看來最多不過三個月。
可是,她與哥哥之間的交易……
看來,所有計劃必須提前進(jìn)行了!
她這次毒發(fā),可是所有毒發(fā)中最厲害的一次,若不是她及時趕到了寒潭,恐怕早已兇多吉少!
蘭措翻開包裹里的東西,金針,蠱術(shù),藥材,毒藥,……,都是她可以用得到的,尤其是蠱毒之術(shù)。
可是,額,誰能告訴她,這個有什么用?
蘭措看著手中的撥浪鼓,唇角抽搐,終于風(fēng)中凌亂了。
果然,臭神棍還是神棍!
“小黑,去后山!”蘭措拍拍巨蟒的腦袋,指著山林深處道。
巨蟒身子晃晃蕩蕩,大腦袋若有所悟的左右擺了擺,眨了眨燈籠般大的眼睛,最后尾巴一擺,朝蘭措手指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繁花似海,綠茵成片?;ㄏ闼囊纾B鳴不止。
路過山澗,溪水緩緩成歌,流向山底;行過山谷,林獸漸漸成群,嬉戲追逐。
偶有不知名的蝴蝶飛蟲隨著蘭措翩翩起舞,更有膽大者歇在巨蟒身上,小眼睛骨碌碌的轉(zhuǎn)著,帶著初來到世間的新奇一般。
終于,巨蟒停在了一個荒蕪的山洞面前。
蘭措走了進(jìn)去,還沒走幾步,便聞見一股腥甜之味撲鼻而來。
唇角微勾,蘭措背著雙手,放緩的步伐,走向山洞深處。
“大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饒了我這一次吧,大哥……”山洞深處,一個瘦小男子對著身前一名大漢不停的磕頭求饒,額頭上血跡涔涔,“大哥……我真的錯了,求……”
只是,他這一句求饒還沒說完,便見那大漢,一聲不吭,大手一抓,提起他的身子,猛地朝石壁上一甩。
“砰!”一聲巨響,那人的尸體便從墻壁上滑落了下來,瞳孔大張,死不瞑目。
嘀嗒,嘀嗒,嘀嗒……
石壁上,新鮮的血跡順著巖石流了下來,在冷寂的山洞里聲聲回響。
大漢披頭散發(fā),滿臉胡渣,臉上一條深深的刀疤,從額角延長到下巴,看起來十分猙獰。
他面無表情,將還帶著余熱的尸體提了起來,扔到另一邊的地上。
地面上,八具不同的尸體成八卦陣型擺開,散發(fā)出糜爛的腐尸氣息,中間一具新鮮的尸體還在淌血,十分詭異。
他一腳邁進(jìn)陣中,落在新鮮尸體的旁邊,另一只腳提了起來,剛要邁進(jìn)去時,突然一頓,機械的轉(zhuǎn)過了脖子,死死的盯著出口處。
“呵呵——不錯!”蘭措拍著手掌,從暗處走了出來,“看來,你是知道了破陣之法了?!?p> 蘭措語氣平淡,似乎毫不意外刀疤大漢會破陣,也毫不擔(dān)心他會逃走。
“呵呵……”蘭措皺著眉,摸著下巴,眼睛中閃現(xiàn)著狡黠的光芒,笑瞇瞇的道,“這九死一生的陣法,世上知道的人沒有幾個,除了臭神棍和我,也只有魔教的護(hù)法級人物才會知曉了。而且,聽聞,二十多年前,青州一戰(zhàn)后,魔教右護(hù)法重傷摔落懸崖,自此下落不明……想不到,當(dāng)年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右護(hù)法,竟然甘愿墮落成草寇……”
遑論正邪,能二十多年不動聲色的潛伏在山林草莽之中、占山為王,這份心性卻是值得贊賞,更不用說她蘭措從不信時間所謂的正與邪。
“尤物?”刀疤大漢歪著頭,眼神困惑,仿佛許久沒有開過口般,遲疑的張了嘴,聲音嘶啞粗糲。
“呵——很意外么?”蘭措斜勾著唇角,走近了刀疤大漢,一腳將地上的擋路的尸體踢飛了去。
好不容易成形的陣法突然被打開了一個豁口,刀疤大漢,雙眼猛地睜大,渾身戾氣暴漲,毫不遲疑的一掌揮向蘭措。
離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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