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黑衣人的蹤跡
虎骨藥湯嚕嚕下肚。
周涼只覺得一股熱流沖進腹部,而后向四肢百骸擴散,整個人仿佛浸泡在溫暖的熱泉中。
身體的空虛感逐漸消散,氣血開始得到補充。
紀淵提醒道:
“趕快運轉(zhuǎn)《純陽功》,將虎骨藥湯蘊含的能量吸收?!?p> 周涼聞言,運轉(zhuǎn)起《純陽功》吸收虎骨藥湯。
半個時辰悄然過去。
周涼悄然睜開眼,渾身充滿氣力。
腹部的熱流感雖然消失,但體內(nèi)的氣血卻在緩緩恢復。
紀淵看著周涼的神色已經(jīng)恢復如初,便說道:
“虎骨藥湯對于煉體初期的人而言,功效最為顯著。
快則半日,慢則一日,便將氣血補足。
你回去之后仍需要吸收煉化?!?p> 周涼點頭。
紀淵笑道:“今日便修煉到這,明日再繼續(xù)?!?p> 周涼回道:“謝謝紀淵師兄指導?!?p> 此時,練武場上的弟子們,也吸收完虎骨藥湯。
或離開練武場,或留在練武場修煉武功。
練武場之上。
刀光劍影,槍棍如林。
周涼看著羨慕,便問道:
“紀淵師兄,我何時能夠修習其他武學?”
紀淵笑著解釋道:
“新入館弟子,能夠?qū)ⅰ都冴柟Α访咳找粺捄?,便可以到武堂選一門武學修習?!?p> 但想到周涼已經(jīng)能夠一日三煉,便又說道:
“你明日修煉完《純陽功》,便去武堂找秦堂主選一門武學吧。
《純陽功》作為煉體功法,不需要時時修煉。
純陽武館的弟子,其他時間也會學習其他武學。
否則空有煉體法,卻無武藝傍身,無法提升自身的戰(zhàn)力。
……
周涼走出武館。
已是下午時光。
街道上的人聲鼎沸。
平日里只覺得吵鬧的聲音,今日卻如同黃鸝鳴翠柳般悅耳。
簡單的喜悅過后,他將心神穩(wěn)住,握拳道:
“三個月后便新入門弟子的考核,無論如何也要通過?!?p> 走了許久。
周涼終于走回飛云坊。
他沒有馬上回家。
而是前往周倩昨晚所說的那套宅院。
宅院處在飛云坊的中心區(qū)域,不算難找。
宅院內(nèi),正有牙人帶人在看房。
宅院的主人在旁陪著。
這套宅院出租許久,但是一直沒有租出去,看房的人也越來越少。
宅院主人心中也有些焦慮。
他早點把這套宅院租出去,不想浪費時間在上面。
周涼在宅院外等著,沒有進去。
等了一會兒。
牙人帶人離開了。
宅院的主人神情有些頹喪,準備把宅院的大門鎖上。
周涼知道,剛才那人的價格肯定沒有談攏。
他吐掉嘴里的狗尾草,朝著宅院主人走了過去。
“你想要租我這座宅院?”
宅院主人目光在周涼身上打量,心中頓時生疑,眼中滿是警惕之色。
直到周涼掏出銀子。
他才將信將疑地打開宅院大門。
宅院不小,水井、廚房、茅房一應俱全,除了會客的廳堂,宅院還有四間住人的屋子。
并且在廳堂的后面,還有一塊練武場,雖然不是很大且雜草亂生,但卻很實用。
“這里原本是一處花園,我兒小時想習武,便將它改成練武場。
只是后來我兒練武一直沒有進展,便棄武從文,這個練武場也就荒廢了。
雖然有雜草,但是拔一拔,還是能用的?!?p> 宅院主人站在練武場旁,隨手拔掉一棵枯草,臉上干笑著。
許多人看到這處練武場,對宅院的興趣便減少很多。
相比于練武場,許多人還是想要宅院里多一個小花園。
“這個宅院一年租金多少錢?”
周涼伸腳踢飛練武場上的石子,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
宅院主人伸出一只手,比了個數(shù),說道:
“一年租金四十兩?!?p> 周涼漫不經(jīng)心地回道:
“如果這個練武場是個花園,四十兩的價格倒是不貴?!?p> 如果是花園,不就早租出去了。
宅院主人的眉頭微皺,問道:
“那你出多少?”
周涼伸出兩只手指,說道:
“二十兩!”
“絕無可能!”
宅院主人面色漲青,憤慨道:
“最少三十兩,否則我寧愿讓著宅院荒廢,也不租出去?!?p> 現(xiàn)在的人看房怎么這么不可理喻。
剛才來看房的人,也是只出二十兩,被他罵跑了。
眼見宅院主人就要暴走,周涼再度開口道:
“我至多再加五兩,一年二十五兩。
你要是覺得合適,咱們現(xiàn)在就簽字畫押,立下租房契約?!?p> 宅院主人面色漸漸平復,猶豫道:
“還是少了些?!?p> 周涼心中知道,這個價格應該宅院主人的心理底線。
于是佯裝轉(zhuǎn)身離開,邊走邊說道:
“我給的可是現(xiàn)銀,沒有牙人抽傭。
牙人帶來看房的人,即便愿意出三十兩租金,你拿到手的,與我現(xiàn)在給你的不差幾兩。
更何況,應該沒有人愿意出三十兩吧?”
不想給牙人抽傭,也是他直接過來找宅院主人面談的原因。
周涼微微停頓,繼續(xù)說道:
“當然,你也可以繼續(xù)等有緣人?!?p> 宅院主人的眉頭緊皺,目光飄忽不定。
周涼加快腳步,朗聲問道:
“但是,我覺得拿到手的銀子才是真銀子,不是嗎?”
宅院主人咬了咬牙,說道:
“交錢,簽租房契約吧?!?p> 租房的契約沒有問題。
周涼看了一遍,便簽字畫押。
他收好鑰匙,將宅院主人送走,臉上露出笑容。
這個宅院不錯。
屋內(nèi)雖然沒留下太多家具,但也已經(jīng)足夠日常起居。
而且這個宅院,屋新瓦亮不破舊,院墻相比周家老宅還高,想要翻墻進院,卻不會那么容易。
往后再往院墻上砌一排生銹的殘刀斷劍,應該能夠擋住不少人的不軌之心。
廳堂后的練武場,也方便他日后修煉武功。
他給出的價格也是底價,不貴。
周涼將宅院又逛了一遍,內(nèi)心無比舒暢。
一切都在向好發(fā)展。
但是唯一不好的。
便是自己的身上花銷的銀子,已經(jīng)所剩無幾。
用于花銷的五十兩銀子,現(xiàn)在只剩下散碎的幾兩銀子。
雖然身上還有六百兩的銀票。
但那是用于贖回債條的,他不會動。
“明日,便搬家,缺的物件,也可以慢慢采補?!?p> 周涼將宅院鎖好,朝家里走去。
新租的宅院,在飛云坊的中心區(qū)域。
原來的宅院在飛云坊的西南邊緣。
周涼只得繞上一圈走回家。
周走到家前的一個巷角。
發(fā)現(xiàn)一道人影,正鬼鬼祟祟地站在自家大門前,臉貼在門縫上,正往宅院里偷瞄。
黑衣人?
還是赤火幫?
周涼的心咯噔一下,撿起墻角的一塊板磚,輕手輕腳走了過去。
那道人影,突然轉(zhuǎn)身,看見正走來的周涼。
撒腿就跑……
速度還很快。
“涼哥,我正找你呢!”
來人興奮地朝周涼跑來。
小乞丐!
看清來人的面目,周涼稍稍松了一口氣,將手中的板磚丟到角落里。
“你這幾日都跑哪去了,我每次來找你,你都不在家?!?p> 小乞丐有些興奮,跑到周涼身邊,低聲說道:
“涼哥,前幾日你讓我做的事,我有眉目了?!?p> 門前不是說話的地方。
周涼使了個眼色,將小乞丐帶回家中。
宅院內(nèi)。
周涼給小乞丐倒了一杯水,問道:
“你有什么眉目?”
小乞丐喝了口水,得意道:
“涼哥,你不是讓我找賣療傷藥的藥鋪,或者買療傷藥的人嗎?”
周涼點了點頭。
他在找黑衣人的蹤跡。
沒有這群人的下落,他總是不安心。
“這些我都沒有發(fā)現(xiàn)?!?p> 小乞丐將水杯放下,說道:
“但是我發(fā)現(xiàn)有個藥鋪的伙計,這幾日都帶著一大包藥草回家。
我看他身體健全,手腳麻利,不像受傷的樣子。
便尋了個由頭,跟同藥鋪的伙計閑聊。
同藥鋪的伙計告訴我。
這個藥鋪伙計自稱家中有人摔傷,需要藥草熬藥治傷,便每天從藥鋪帶藥草回家。
藥鋪掌柜的心善,見他有難處,便沒有收他的錢?!?p> 周涼微微皺眉。
這也許是巧合。
小乞丐混跡街頭,察言觀色的功夫早已了得。
見到周涼的神態(tài),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又繼續(xù)說道:
“我覺得他有異樣,便連續(xù)跟蹤他回家兩日。
見他每次回到家,總是先敲門,院內(nèi)的人開門后,再進入。
涼哥,你想想,哪有人回自己家,還要敲門的嘛?”
周涼眉頭更深,說道:
“興許他只是忘了帶鑰匙?!?p> “不止如此?!?p> 小乞丐搖頭說道:
“我還發(fā)現(xiàn),那藥鋪的伙計將藥草帶回家后,過了半個時辰,總會跑去青衣樓過夜。
他一個藥鋪的打雜伙計,家中又不富裕,哪里來的銀子去青衣樓過夜,而且一連好幾天都如此。
我前日便想將這個消息告訴你,但你不在家?!?p> 周涼的眉頭凝成川字,心中已有判斷。
他從懷中掏出一兩白銀,放到小乞丐的手中,說道:
“你帶我去藥鋪看看?!?p> “涼哥,你真是大善人呀?!?p> 小乞丐將銀子揣進懷里,臉上樂開花,便帶著周涼朝那藥鋪奔去。
二人在藥鋪對門的一處斜角巷口靜靜等待。
終于在天光將暗的時候。
見到一個藥鋪伙計拿著一個包裹,從藥鋪里走出來。
小乞丐正抱著幾個大雞腿吃的開心。
見到伙計離開藥鋪,立馬伸手指了過去。
“涼哥,就是那個藥鋪伙計。
他手里的包囊,裝的都是療傷的藥草。
咱們要不要跟上去?”
周涼將藥鋪伙計的身形、樣貌和衣著記下,轉(zhuǎn)頭對小乞丐說道:
“走吧!這不是我要找的人?!?p> 小乞丐的雞腿卡在嘴里,眼睛睜得滾圓,含糊道:
“涼哥,找錯人,那一兩銀子,你該不會要收回去吧?”
周涼搖頭道:“那是獎勵你的,你收著吧?!?p> 小乞丐心中大喜,連忙遞過一根雞腿,說道:
“涼哥,你真是個好人,給你吃雞腿?!?p> 云安城不良子是個好人?
周涼不由地笑了。
與小乞丐分開。
周涼抄近道,追上那名藥鋪伙計,遠遠跟在他身后。
一路走走停停。
天色昏暗時。
那名藥鋪的伙計終于回到家。
藥鋪伙計在門敲了幾道門,院門才被人從里面打開。
一個中年男子從院內(nèi)探出頭來,搶過藥鋪伙計的藥包,兇狠說道:
“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我兄弟還等著你的藥草療傷呢?!?p> 藥鋪伙計低著頭連連賠罪,才走進院內(nèi)。
而后院門被重重關(guān)上。
天色昏暗,周涼躲得隱蔽,看不清男子的面容。
但此人說話的聲音,他卻聽得真切。
正是當晚領頭黑衣人的聲音。
周涼目光狠厲:
“終于找到你們了!”
千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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