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誤導 （晚點還有，建議放到一起看）
“它們成群結隊，它們來了......”
林濤看著半透明的全息屏幕，默默將上面的話復述。
老實講，這份《科研日志》帶來的信息量極大，但其中的線索又過于跳脫，中間缺少的邏輯讓他思緒雜亂，不知開從哪一點開始分析。
“它們，指的是像蓮花小姑娘的「無序生物」么......”他暗暗思考。
“主銀很抱歉，我也布吉島喔?！倍輧哼z憾回復道。
林濤其實沒打算從二妮兒那里獲取什么情報，畢竟之前它說它連‘接通主機’的權限都沒有，更別提知道里面的內容了。
不過林濤覺得，即便缺少佐證，但‘它們’是「無序生物」的猜測也八九不離十。
從日志內容來看，它們顯然與人類敵對，而無論是「五」，亦或蓮花小姑娘的“姐姐”，都站在與人類相反的陣營。
再結合先前那個擅闖避難所、暴斃而亡的男人所說，不難猜出人類一直在與「無序生物」作戰(zhàn)。
至于這種生物到底是什么、又從何而來，男人當初的意思是有人認為來自其他星球，也有人覺得是本土生物進化。
具體真相如何林濤無法辨別，《科研日志》目前也沒提到，下文內容還有很多，不過他此刻并不急于繼續(xù)看了。
因為在“2月20日”這條日志之前，還有更讓他感興趣的事情。
【我終于組建了自己的科研隊，“精神化實體”正式研發(fā)?！?p> 光是這開頭一句話就足以把林濤籠罩在迷霧之中。
“‘我’組建了科研隊，‘我’是誰？”
林濤喃喃自語，思緒發(fā)散：
這份日志儲存在主機當中、主機是我在避難所里發(fā)現(xiàn)的。按照二妮兒之前告訴我的信息——我是避難所的主人。
所以，我...或者說這具身體的原身，是科研隊中的某個科研人員？
‘我’活了800年？有點扯啊......
林濤連連搖頭，這種猜測有悖常理，雖然這個世界存在‘超凡能力’，但起碼在他認知中，超凡者的生理結構也在‘人類’這一生物范疇內，因此‘長生不老’實在過于離譜。
此刻，他腦海中又蹦出另一個猜想，于是用意識問道：
“二妮兒，避難所的主人不止一任、不止一個人么？”
他認為，那些科研隊成員或許是避難所的第一批所有者。
“抱歉，二妮兒的記憶數(shù)據(jù)并不完全喔......可以告訴您的是，我雖然無法代表‘避難所’的立場，但是，我只認您一個主銀?！?p> 這說了和沒說一樣啊......林濤不禁吐槽，但二妮兒不確定的回復非但沒有駁倒他的想法，反而讓這種猜測的可能性上升了不少。
“‘避難所主人’的身份有傳承，我很可能是是第幾、甚至是第幾十任了?！?p> 他小聲嘀咕著推論，至于二妮兒為何說它只認自己一個，所指向的答案只有“記憶缺失”。
“有意思......”林濤嘴角抽動，感覺這一切都像玩游戲，隨著自己等級的提升，主線與支線任務漸漸有所進展。
日志作者與科研隊的身份、‘它們’具體指向的東西兩條線暫作停滯，林濤又將注意力放在后半句話：
【‘精神化實體’項目研發(fā)?！?p> 僅寥寥幾字，便令林濤覺得自己稍作平穩(wěn)的思緒，再次“古怪”起來。
此次的古怪與以往意識飄散、思緒翻涌的感覺截然不同。
如果把它比作一名正在百米沖刺的運動員，那“古怪”就是風阻——強而有力的風墻在阻撓它的沖刺。
“有什么東西，在抵抗我的‘思考’......”
潛意識猶如一條鎖鏈，連腦海中的那顆“眼睛”也被死死纏繞，絲毫不得睜開。
“我到底是怎么了......掙脫它，想辦法掙脫它?！?p> 林濤感覺，自己正墮入“思維”的深淵。
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他的身軀，以至呼吸時斷時續(xù)。
此時此刻，他的一切皆聽命于那只“手”。
他不明白，為什么只是單單“思考”某句話的含義，就會讓自己有這般瀕臨死亡的感受。
很刺激。
“主銀，您的精神波動異常，我無法讀取您的意識，總之，請不要再繼續(xù)了！”
朦朧中傳來二妮兒急切的勸告。
“咳、咳哈哈！嘿嘻嘻......”
林濤抬起兩根食指，將嘴唇兩側上拉至很高的角度，眼角像聯(lián)動機關，滑稽地彎了下去，如果臉上再涂上油彩，很像一名馬戲團的小丑。
“我不是林濤，起碼現(xiàn)在不是，嘿嘿。”
「扮演」令他從“林濤”雜亂的思緒中剝離出來，以旁觀者的視角去審視“林濤”的一切。
若不是想對那后半句話做進一步分析，林濤說不定會好好享受瀕臨死亡的體驗，并與它做一場酣暢的對抗。
“好了，你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你在想些什么了嗎？”
他站起身，移動到那臺屏幕破碎的大號顯示器面前，藤蔓幽綠的光芒反射出正笑著的，支離破碎的臉。
緩緩閉上眼，意識的“視角”跟隨“思緒”游移，直到最初的假設。
他對屏幕上的臉說道：
“‘領導’想殺你，因為你是避難所的主人，假設成立?！?p> “只有你有權限進入避難所，支配避難所中的一切，包括授權他人、包括掌控藤蔓、包括這臺主機......事實成立?！?p> “‘領導’想進入避難所，避難所藏著秘密?！?p> “秘密可以是你朋友解讀出的地圖代碼，也可以是這份《科研日志》?！?p> “或許，‘領導’想奪取這一切，但你認為最重要的是《科研日志》?！?p> “日志中提到了‘精神化實體’研究項目，‘領導’要獲取這份科研成果?！?p> “根據(jù)這個詞匯，你......”
他“意識視角”看得有些模糊，憑借“蠻力”的沖撞，打破了那層迷霧，再次開口道：
“你聯(lián)想到了李玥，聯(lián)想到了某款游戲?！?p> “這真有趣，你知道的，李玥作為《壁壘之外OL》的玩家傳送到這里，靠的就是‘精神化實體’?！?p> “林濤，你已經有了一個猜測，盡管這個猜測成立的可行性微乎其微，但你仍不愿承認它。不是嗎？”
“哈哈，《壁壘之外OL》為何至今沒有公測的消息？內測玩家在網上發(fā)布的信息更是少之又少？”
“承認吧！”
“你在懷疑李天恒！”
“李天恒想要獲取精神化實體的科研成果，來完善他的游戲?！?p> “你擔心和李天恒對立，自己會拿李玥作為談判的籌碼，甚至...殺死......”
話沒說完，林濤那張詭笑的表情忽而僵硬，上揚的嘴角與彎起的雙眼宛如被熨斗燙平。
“不是這樣的?！?p> 林濤面無表情，對自己說道。
他深深吸氣再緩緩吐出：
“‘潛意識’...大概是這種東西...它在誤導我的思維，顯然它并不想讓我知道真相?！?p> “它試圖用‘我擔心自己拿李玥當做籌碼’這種理由，來掩蓋‘它對我誤導’的事實...為什么...”
的確，林濤看到“精神化實體”這一字眼后，立刻想到了李天恒公司研發(fā)的《壁壘之外OL》。
他能出現(xiàn)在壁壘之外，也正是得益于天恒集團研發(fā)的游戲艙體。
想到這一點，‘領導’就是李天恒的等式完全成立。
但是，或許是「扮演」，也可能潛意識作祟，都讓林濤本能地忽視了一個人。
這也是為什么林濤敢篤定，自己被自己誤導的原因。
她是李玥的母親，前任調查社社長——張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