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棋逢對手
沈墨翰心中大罵不已，當面站起來笑道：“王爺客氣了，沈某之才識難登大雅之堂，萬勿王爺如此贊譽?！?p> “沈兄何必如此客氣，那日在流韻閣，就連師師姑娘都對沈兄之才敬佩不已?。 蓖觐伣鹦g(shù)訝然灑道，仿佛說沈墨翰在故意如此，完全不給趙栩面子。
眾人還是頭依次聽聞流韻閣之事，紛紛吃驚的望著沈墨翰與完顏金術(shù)，那完顏金術(shù)見狀嘿嘿一笑說道：“那日蔡大公子也在，童大公子也在哈。”
蔡童二人彼此對望一眼，閃過一絲怒色，但俱不言語，趙栩自命風liu，當然少不得也曾拜會過師師姑娘，這刻更見怒色，面色難看至極。
沈墨翰見此再托詞就有點做作了，心中暗暗苦笑，長身而道：“既然王爺和各位如此抬舉在下，在下也只好獻丑了?！?p> 眾人自是知道沈墨翰為今科狀元，卻從未見過其表露才華，這刻都靜息從侍，看看狀元之才到有幾何。
那易安局士李清照也微笑看著沈墨翰，一副專心致志的樣子。
沈墨翰推桌而起，緩步度到窗前，也學李清照般凝目望向窗外。
眾人大感興趣，不知這沈墨翰是否和李清照般出乎大家的意外，但都屏息從侍，全場針落可聞。
李清照也驚訝的看著沈墨翰，眼中閃過一絲熱烈，嘴角不自覺得露出一絲笑意。
沈墨翰忽得把望向窗外的目光收了回來，掃視了全場一遍，待目光落到李清照身上，仿佛天地之間就僅二人一般，最后低沉的吟道：“一支筆，幾卷書，兩耳不聞窗外事?！?p> 雖是短短幾字，卻足以表現(xiàn)一個學子的十年寒窗，也是沈墨翰自身的一個描述，再也平常不過，眾人皆以為沈墨翰會和李清照那般出人意外，雖有些失望，但知有下文，全都靜耳以待。
沈墨翰神情突然變得沉重起來，微微有些悲憤的道：“韃虜起，山河碎，一腔熱血，幾歲春秋。遲，遲，遲！人如久，心空卻。鶯花無限日高眠。百姓離，官宦逸，河山雖在，壯志難酬。莫，莫，莫！”
眾人皆一片謂然，只覺心中一股豪氣沖天，恨不得能都親上戰(zhàn)場殺敵，那些沉迷于“鶯花”日高眠之人亦引起共鳴，心聲慚愧。
李清照卻是心中一震，自己所言皆是描述凄苦，哀愁之心，但這沈墨翰所做卻有一種更高層次的意味，更給大家敲響了警鐘，比起自己更是超越了階級的烙印。當下盈盈一笑：“沈大人所作勝過清照甚多，清照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過這么動人的詩詞了，清照敬沈大人一杯，還請以后能多多賜教。”
眾人無不嘩然，從未聽說過李清照對人這般，那趙栩和趙明誠更加怨恨的盯著沈墨翰。
沈墨翰當下深深的望了一眼李清照說道：“清照小姐過謙了，賜教談不上，若不嫌在下粗俗的話，歡迎清照小姐指點?！?p> 眾人再次唏噓，這話明顯有種特別的意思，更難得的是李清照并未拒絕，反而臉上微微一紅，分明是對這沈墨翰有意思，一時心中無不羨慕沈墨翰艷福不淺。
“好！沈大人道出了我等讀書人的心聲，我陳譽也在此敬沈大人一杯?！弊笫值谌酪卉幇呵嗄陸嵢徽f道，一臉英武之氣。
沈墨翰突然覺得這個男子好生面熟，突然得想起遠來這人就是先前蔡淡真出場不為所動之人，心中一動，向蔡淡真看起，果然那蔡某人望向陳譽的延伸微微有些詫異，心中頓時明了。
但沈墨翰這桌卻有人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
首先是完顏金術(shù)，在坐之人就他一人不是大宋子民，剛才沈墨翰所言之意，亦隱隱有說金國的意思，故此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其次便是景王趙杞，沈墨翰詞中雖只是表達自己的一腔熱血，但亦暗示朝廷無能，微宗昏庸，自己是六皇子，那能如此讓人辱及，臉上隱忍怒色。
最后便是蔡京，童貫，高俅三人，這三人自是做賊心虛，不正是詞中所寫的官宦嗎？
但沈墨翰又未明確指出，且表現(xiàn)的又是精忠為國之心，幾人一時也無法責問，默默不語，一時氣氛尷尬至極。
張浚身為武將，心中暗暗為沈墨翰叫好的同時，也出聲問道：“沈大人所言是不是太過于悲傷了，我大宋仍有精兵良將，退敵是早晚的事情?！?p> 席中趙杞等人無不點頭，顯是心中對張浚所言大是贊同。
那完顏金術(shù)卻是嘿嘿一笑道：“要說文采，大宋有沈兄這等人杰，卻是他國難比，可是要說這武道，則未必?。 ?p> 這話一出，場內(nèi)眾人聞聲色變，這句顯是對大宋的一種挑釁，更何況是在大宋的土地上，當著這么多宋人的面上。
蔡淡真微微色變，李清照亦是秀眉微促。
張浚身為一個武者，又是一個將領(lǐng)，心中惱怒至極，怒目而道：“五王爺這話恐有誤，我大宋不光文者，更有武者，王爺有空不妨見識一下?！?p> 這是公然向完顏金術(shù)挑戰(zhàn)了，場內(nèi)眾人皆心中大聲叫好。
只有那蔡京和趙杞眉頭微皺，顯是并不贊成張浚之舉。
那完顏金術(shù)聞言也不生氣，冷哼一聲道：“正和本王之意，張統(tǒng)領(lǐng)選好了日子就通知本王，不過要快啊，本王在汴京的日子不多了，到時候恐怕要回中都了！”
張浚冷笑一聲：“如此甚好，我自會派人通知王爺，希望到時候王爺不要政務在身，抽開不得啊！”
完顏金術(shù)嘿嘿笑道：“到時，本王必定到，在坐的亦可一同觀看！”
蔡京怕再說下去，兩人立即動粗，對張浚使了個眼色呵呵笑道：“這事它日再說，今日只談風月，來來，喝酒喝酒?！?p> 注：沈墨翰所作之詞出自陸游的《釵頭鳳》，打掃改之，若有錯漏之處，大家萬勿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