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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流擊楫

第三章 蛇舞龍伏,天下嚷嚷(3)

中流擊楫 東風西浸 3397 2007-01-31 21:32:00

    第三節(jié)

  “譚郡守看我等如何?能到心中所想之地嗎?”送走了道師,張定看著那個一直琢磨不透地譚知。

  “譚知已為將軍之俘虜,郡守兩字,還是休要再提。將軍可成活譚知習之罷了。將軍無非是過樂陵而南下青州。將軍或以為樂陵如同渤海一樣容易取得嗎?石勒自立,劉趙豈能不防。如譚某所料不錯,將軍現(xiàn)在當防備樂陵地敵兵,以渤海為依靠,或許可以,但如想過樂陵而至青州,恐怕絕非易事。曹嶷也非等閑之輩。”

  “那么譚郡.....”張定覺得如此稱呼似乎不妥,改口道“習之兄,若能過不過樂陵而至青州,當如何?”

  “不過樂陵,如何過河?青州曹嶷雖非等閑之輩,然其內(nèi)部兵力空虛,若能提一支勁旅,當可取青州。青州亦有五斗米教徒,將軍可以之為援。只是將軍,欲如何過河?”

  張定看著這個投降地郡守,心中揣測他在想些什么?是等他走之后立刻向石趙宣布血戰(zhàn)之后驅(qū)走乞活,還是對于石趙想來是敷衍了事,心中未必不是以能回復晉土為榮。也不知他是主動投靠石趙的還是被俘虜?shù)?,或許是被諸位豪強給推這個位置的上。沉吟了一會,“習之是如何當上這個郡守的?石趙所擄,或是被眾豪強所推?”

  這么一問,譚知的臉色立刻又尷尬了起來,遲疑不語。

  “若有不便之處,那就不必說了?!?p>  譚知長嘆一聲,臉色困頓??戳藦埗ㄒ谎?,終于說了出來?!皩④娍芍送踔畞y?我父輩等于當時與現(xiàn)在江左晉帝等人為敵,卻未曾想到今日之禍。唉!”當日他父輩參與了八王之亂,卻不曾想到最終司馬氏自相殘殺殆盡,被兩方雇傭的胡人士兵,卻成為最后的主人。他的父親看到這些場景,郁郁而終,他不想在襄城被胡人肆意辱沒,于是找了一個接口,被發(fā)配到了渤海。(1)對于他來說,誰當那個大王都已經(jīng)無所謂,

  只要能夠讓家族持續(xù)下去,就算對得起自己的祖先了。

  這是身在北方投考那些胡族官員們的普遍心理,即便是那些豪強,大多也是這種心理,從八王之亂到今天,那些為了自身權(quán)力而自相屠殺的司馬氏以及其佐屬官員,在最終無奈的承認了胡人統(tǒng)治的事實。無奈的為了自己的家族,或者平天下的理想,身處在各個胡人的陣營,又重新的做對廝殺。

  張定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他留下譚知繼續(xù)呆在這個府衙之內(nèi)被保護,或者是被監(jiān)視。他現(xiàn)在更迫切的是需要看他的士兵。不管是那些新投考而來的流民,或者被俘虜?shù)氖勘?,他現(xiàn)在不想失去任何一點力量。

  輜重營地的老弱們正在制作著兵器與車盾。車盾是張定根據(jù)后世的車廂裝備而制作的。實質(zhì)上他并不知道明朝能夠連環(huán)成營的車廂如何制作,因此只是讓他們將車板以及刺槍能夠有效的根據(jù)實際需要而變換。卻不想在殲滅千五羯胡與攻城兩戰(zhàn),車盾都立下了不少的功勞,兼之平時可以小規(guī)模運送輜重,因而車盾就變成了這支軍隊的主要裝備之一。甚至那些工匠們,正在考慮如何將這些車盾套上牛馬,讓車在前,而牛馬在后,這樣就能夠啟動車盾進行沖擊前進。張定看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主事的趙封卻不見,才想起自己命他收編投降的士卒,不知道此刻如何。

  受傷的張慶帶著繃帶,正在帶著兵士操練拋矛,被編入拋矛手的俘虜們聯(lián)系著拋矛,每個人的身邊,都有一個用拋矛戰(zhàn)斗過的老兵。張慶看到張定來到,立刻跑到了身邊。

  “小心不要讓傷口崩裂了?!笨粗鴿M身被纏著繃帶的張慶,張定心想這些古人的生命力可真的頑強。當日自己被射一箭而已,卻失血過多,這個張青當日渾身是傷,卻好像沒有任何事情。

  看著張定有些擔心,張慶只是嘿嘿傻笑。

  “你怎么不訓練你的騎兵?訓練起拋矛手了?”

  “身上有傷,暫時不能騎馬,讓田城帶人訓練去了。我替田城訓練這些人。”

  “那些俘虜如何?”

  “俘虜還好,只是有幾個小校不合作,被我關(guān)了起來。”

  “弓箭手是誰訓練?”

  “這個,好像是趙封吧,我看他好像帶著一群人,在場地的那一邊?!?p>  “士兵們的武器都配齊備了吧?”

  “渤海哦武庫里邊兵甲齊全,我們已經(jīng)將原來的破舊兵器全部更換了。只是沒有足夠的皮甲?!?p>  “暫時沒有好的辦法,只能用小盾?!?p>  “將軍,我聽那些渤海兵說,那些本地的士紳豪強,他們哪里有很多皮甲,將軍能不能給他們借一些?!?p>  “這個事情,我自會處理,你還是用心訓練士兵吧?!?p>  張定不理會張慶的傻笑,走到那些他恍惚認識的士兵之前,小聲的慰問。他在歷史書上看到過那些愛兵如子,為兵吸膿的典故,雖然自身做不到這一點,但是親近的形象還是需要的。士兵們圍著他興高采烈的探亂著他們經(jīng)歷的幾次戰(zhàn)爭,張定不時的夸耀幾句。這些流民,大多是張定一路上解救的,之前他們曾經(jīng)被當作牛馬,或者當作羯胡攻擊之前的盾牌,當他們將當日任意驅(qū)使他們,甚至吃他們血肉的人用短矛貫穿下來的時候,他們是如此的興奮解說。讓張定那一直被豪強壓抑的心也逐漸的放松下來。

  與拋矛手不同,弓箭手卻只是在進行彎弓訓練,大聲喊叫著的老兵對著那些動作不合格的人拳打腳踢。張定看不懂這樣訓練什么,不過他相信趙封。

  “仲廉,渤海城中有弩嗎?”

  初見時趙封臉上的惶恐與迂腐早已經(jīng)不見,儒雅之中更增加了幾分英氣。如果讓一個陌生人看到他,絕對不會相信,這個人能夠力挽將弓。

  “將軍,我等箭支不夠,更不要說使用弩弓。”他是輜重營的管理者,這些事情他十分清楚。

  “府衙還有一些錢與糧食,可以招募一些人手?!焙鋈幌肫疒w封怎么進行弓箭手訓練,問道“弓箭手我沒有安排人領(lǐng)隊嗎?”

  “我軍以前弓箭手與拋矛手混同,這次我軍俘獲的渤海兵中有不少弓箭手,因此我將弓箭手單獨列出來訓練?!彼粗鴱埗ǎ吘棺约鹤宰髦鲝?,看著張定神色沒有不愉,才接著道:“拋矛手畢竟攻擊距離太短,只是還沒有來得及向?qū)④妶蟾妗!?p>  張定此刻哪有多余的心思猜測屬下,聽到趙封將弓箭手單獨列出進行長距離打擊,覺得是一個好的想法?!按朔ㄉ鹾茫倭写髮⒅?。只是輜重營暫時離不開你。另覓一人帶弓手營如何。杜長平可否?”杜長平是張定對羯胡“打獵”時俘獲的一個晉人軍官,擅長射箭,被張定安排在田城的拋矛營中做隊長。如今既然設弓手營,那么讓杜長平帶領(lǐng),也很合理。

  “杜長平?也可行,只是.......”

  “那么萬安為正,杜長平為副即可”張定知道趙封擔心什么。一個被俘虜?shù)娜俗龈呶?,那么當初跟跟隨他的舊人就會有意見。不過論自己畢竟沒有弓手的領(lǐng)隊人物。因此也只能這樣。讓杜長平這個只是射箭射的不錯的人做正,讓萬安進行訓練,也只能這樣了。

  這一天,張定又回到了他一直以來的大帳之中。想著這些士兵們,他們,曾經(jīng)是兩腳羊,經(jīng)曾被擄掠為奴隸,曾經(jīng)被驅(qū)趕為肉盾。但是現(xiàn)在,他們是我的軍隊。他現(xiàn)在激情滿懷,仿佛間,那些羯胡鮮卑,匈奴羌氐都被他驅(qū)逐。

  晉,河間郡府衙。

  當張定正在為兵員與士紳豪強的不合作而頭疼的時候,崔甸卻正春風得意。自從十幾天前輕易的取得河間之后,他的信心又重新回到了身上。張定粗糙的訓練過的200多士兵已經(jīng)成為旗下的主要的護力量,他們正盡力的將這種簡單易行的作戰(zhàn)方法,加上他們曾經(jīng)的將領(lǐng)的訓練,此刻似乎將這支軍隊訓練成一支強軍。從冀州,幽州流亡而來的流民為崔甸提供了充沛的兵源,那些支持他的豪強們,也不斷的提供糧草已經(jīng)情報。當張定在武邑殲滅了千五羯胡之后三天,當張定攻擊渤海的時候,崔甸輕易的攻破了武邑。在宋頌的指揮下,武邑被擄掠一空,崔甸攜帶民眾與糧草,退回河間。一時間,兵過兩萬,聲勢大震。

  在崔甸的聲勢下,冀州北部的大小郡縣竟都發(fā)現(xiàn)流民們打著乞活的旗號向河間蜂擁而來。多著千人,小著數(shù)百,紛紛向冀州告急。冀州又急速向正在匆忙趕來的石勒的兒子石鳴(2)求救。石鳴攜帶兩萬人從襄國向冀州出發(fā)。同時命令幽州駐防的羯胡抽調(diào)一萬南下冀州,想要趕在冀州豪強蠢蠢欲動之前,將這股乞活余孽圍剿殆盡。

  此刻崔甸坐在河間郡守的大堂之上,輕歌曼舞。

  有漢522年八月十七日,長安張定自領(lǐng)晉平東將軍,帥冀州乞活陷渤海。

  注釋

 ?。?)石勒規(guī)定胡人可以肆意擄掠,即使大臣也不能幸免。

 ?。?)石勒兒子被石虎屠戮殆盡。關(guān)于石勒兒子的名字,全部杜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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