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遇見故人
黑夜是擋不住白天的到來，清晨升起的太陽總是帶著希望的開始，也帶著痛苦的開始，于是世間有多少歡笑也有多少悲傷，每天都有新的開始和結束。
‘‘鄭巖?！?p> 在咸陽機場的候機大廳里鄭巖剛剛送兩個外賓進了安檢門就聽見身后有人叫他。
‘‘刺猬。’’轉身的瞬間鄭巖脫口叫道。
這意外地相逢讓兩個人都喜出望外，興奮而親切的捶打兩下對方的胸膛。
刺猬說；‘‘果然是你，我就說我這眼睛怎么會看錯呢？’’
‘‘你這家伙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不是去廣州了嗎？徐濤和丁健呢？’’鄭巖問。
‘‘別提了，他倆按原計劃走了，我一回家就被我老爸給扣下來，非要我留在他那個破學校，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讓我和他一樣呆在那個窮鄉(xiāng)僻壤的山溝里教一輩子的書，他也不想想現(xiàn)實對我合適不合適。’’刺猬說。語氣充滿了對他父親的不理解。
刺猬稍是沉吟想起似地有說：‘‘對了，忘了給你介紹我妻子了?！?p> 鄭巖這才注意到刺猬身邊不遠靜靜的站著一個女孩。
‘‘秦陽，我妻子?！题^身邊的女孩說。‘‘鄭巖，我大學同學?！?p> ‘‘你好?！崕r禮貌性的說。他有些糊涂猜不出刺猬在搞什么名堂，所以也不敢多言。本想在說句祝福的話，最后想想還是沒說。
‘‘你好。’’秦陽說。落落大方的向鄭巖伸出了手。
鄭巖沒想到女孩如此大方，幸好反應敏捷，沒讓自己出丑。
‘‘陽陽，去椅子上坐會等我一會。’’刺猬攬了一下秦陽的腰溫和的說。
秦陽點點頭，毫不在意的帶著微笑走開了。
‘‘搞什么鬼，突然就冒出一個老婆來。’’鄭巖小聲的問。
刺猬對著秦陽的背影笑了笑說：‘‘其實，說實話連我自己都覺得不真實，她是我高中同學，師范畢業(yè)。有一天在縣城遇見她，她聽了我的困窘就對我說如果你愿意同我結婚，就可以同我一起去加拿大，我肯定你父親在固執(zhí)也不會棒打鴛鴦。那時我才知道她一直喜歡我，她現(xiàn)在的父親原來是繼父，我就和秦陽結婚了，還真讓秦陽說準了，我老爸只好亮起來綠燈。’’
‘‘我怎么聽著象小孩過家家，你愛她嗎？’’
‘‘嗯，說不上愛也說不上不愛，總之是不討厭，關鍵是她愛我，從高中開始。’’刺猬坦白的說。
‘‘你也太不嚴肅了吧，你這樣對一個愛你的人不公平?！崕r說。象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刺猬，他不明白是什么讓俠氣沖天的刺猬剛剛離開校園就變的如此世故，沒有原則，甚至有些卑鄙，卑鄙這個詞有些過，可他現(xiàn)在真的這么認為。
‘‘自古說的好，魚和熊掌不能兼得，我和秦陽結婚她得到了她想得到的，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們各有所得，這難道不公平嗎？絕對的公平是不存在的，學校與社會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题哒勯熣摰馈?p> 刺猬的哲學讓鄭巖聽的啞口無言，他心里很明白有所得就有所失，就象現(xiàn)在的自己，每一個人想要的東西都不同選擇也自然不同，只要自己對自己的選擇不感到后悔也就罷了。
‘‘你什么時候走，簽證辦完了吧?！题瑔?。
鄭巖苦笑了一下說：‘‘暫時去不成了，紫竹的父親得了肝癌，時間不多了?！?p> ‘‘她父親得肝癌跟你留學有啥關系。’’
‘‘我想留下來幫她?！?p> ‘‘什么什么不去了，你沒發(fā)燒吧？’’刺猬的眼睛瞪得象雙牛眼，伸手就去摸鄭巖的額頭。
鄭巖撥開刺猬的手，有些無奈的說；‘‘沒辦法，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錢，我怎能不幫她，丟下她走呢?！?p> ‘‘你父母不同意吧?！?p> ‘‘是的?！?p> ‘‘那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
‘‘求我媽的學生幫忙在航空公司找了份臨時翻譯的活，才干了一周’’。
‘‘也是杯水車薪?！?p> ‘‘有一點總比沒有好?！?p> ‘‘唉，我真的想不明白你，放著一個門當戶對活波可愛的夏小玨不要，非要一個瘋子的女兒?！?p> 刺猬話一出口，鄭巖的臉色就變了，大有翻臉的架勢，他是很忌諱別人說紫竹是瘋子的女兒的。刺猬見狀知道自己說走了嘴忙說；‘‘打住，打住，是我放屁，其實我也不是說紫竹不好，只是----我總覺得小玨冤的很，當初她要不帶你去參加什么狗屁圣誕舞會也不至于如此，不過------’’。
‘‘陳小默，時間快到了?！仃柕暮奥暣驍嗔舜题脑挕?p> ‘‘噢，知道了?！题饝艘宦曈薪又鴮︵崕r說；‘‘不過作為鐵哥們我還勸你在好好想想，獎學金不是誰想拿就能拿到的，以你現(xiàn)在的能力你是否承受的起這份負擔，如今的社會現(xiàn)在是一步跟不上就相距很遠，時間不會等著你的，我主張量力而行，不要象那種不會游泳的人非要跳下水救人一樣，結果人沒救成把自己也陪了進去，還不如大聲呼救一個會游泳的人，紫竹的確是一個很不同的好女孩，說心里話我也很喜歡她，只是她的家太復雜了，有些話我沒有依據(jù)不好說，你自己在好好想想，掏心說為愛誤了前程不值，這是我的肺腑之言，現(xiàn)實一些，一個男人沒有事業(yè)狗屁不是，你甘心落人之后？’’
‘’謝謝，我知道只有你能對我說這些話，我會慎重考慮的。’’鄭巖說。
鄭巖知道刺猬的話是出自內心的，竟以母親的話同出一折，他不知道真的是自己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還是他們想的太復雜了。他的內心象塞進了什么東西，堵的難受極了。
目送兩人消失在安檢門里，鄭巖便被濃濃的失落與孤獨包圍了，他的腦子亂哄哄的有很多的聲音在爭論不休，他自己卻突然沒有了智慧。
鄭巖又一次感到他并不堅定的心跟著那些聲音左右搖擺著，他努力的想擺脫那些聲音，可他的思維似乎也被他們左右了，那些聲音越來越大，他越是想擺脫那些聲音，那些聲音反而就越大。于是，他不在企圖擺脫那些聲音，他離開候機廳跳上返回市區(qū)的班車，盲目的看著窗外，任那些聲音在腦子里激烈的爭論不休。
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平穩(wěn)的沒有絲毫波動，過了一會，有過了一會，鄭巖感到他的腦子被那些聲音吵得混沌起來，他閉上眼睛，閉了一會，有閉了一會，在睜開眼時車已駛進了市區(qū)，那些聲音不知在什么時候已經(jīng)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