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紫竹的末日
在長的黑夜都會過去,從不得不睜開眼的那一刻起紫竹就有時刻的不可逃避的面對著那一下擺脫不了的恐懼外,整整一天紫竹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過的。晚上在午夜太陽見到金蟬時,金蟬看到的是一個蒼白,憔悴,失魂落魄的紫竹。
‘‘老爸出事了?’’金蟬急切的問。
紫竹木然的搖搖頭,金蟬這才松了一口氣,伸手去拉紫竹的手,紫竹的手冷的象塊冰整個人都在微微發(fā)抖,任金蟬拉著走進一個包間。
進了門紫竹就站住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正笑瞇瞇的坐在那,看到金蟬帶了個生人進來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整個人霎那間變得陰冷的讓紫竹仿佛一下見到了閻王爺越發(fā)的恐懼。
‘‘什么人?’’男人問。
金蟬笑而不答,走過去坐在男人的懷里爬在他耳邊耳語著什么,男人不高興的瞪著木頭似的紫竹,后來那雙瞪著紫竹不大的眼睛在金蟬的耳語中慢慢充滿了憐惜,并頻頻的點著頭,漸漸地有重新擠成一條縫,高高興興被金蟬送出了包間。
紫竹這才走過去在一張沙發(fā)上坐下,金蟬倒了一杯酒遞給她。
‘‘喝杯酒暖和一下?!鹣s說。
紫竹默然的接過酒杯一口喝了下去,嗆得從不喝酒的她咳了起來。
好一會,她盯著手里那空空的酒杯說;‘‘我曾經(jīng)聽人講過這樣一個寓言;有一個很富有要什么有什么的哲人,在他臨終前吩咐他的仆人在他的棺材的左右兩邊各挖一個洞,在他死后要讓他的仆人把他的左右兩只手分別從洞里伸出來。他要告訴后人,世上的一切都是浮云,不管你多么富有,死后都是兩手空空。當時聽過之后就覺得簡直是生活遺教的經(jīng)典,現(xiàn)在看來那不過是一個富有者擺出的姿態(tài)罷了。如果他生前貧病交加,一無所有,那么他會向后人說些什么那?’’
紫竹的話停了下來,抬頭詢問的看著金蟬。
‘‘管他會說什么呢,他說的在經(jīng)典對我們有什么幫助嗎?何況他的話也不見得都正確,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我來幫你?!鹣s說。語氣和藹,關切。
‘‘你幫我?’’紫竹帶著質疑說。然后她咄咄逼人的看著金蟬,看著看著突然就大笑了起來。笑夠1了她歇斯底里的喊道。
‘‘你幫我,你幫的了我嗎?你能阻止命中注定的災難再一次降臨嗎?你不能,誰也不能,誰也不能?!?p> 紫竹說完拿起酒瓶仰臉往嘴里灌著酒,金蟬急忙去奪她手里的酒瓶,紫竹看著金蟬爭了兩下便依就大笑著松了手。
‘‘阻止不了就做面對的準備。’’奪過酒瓶的金蟬粗暴的要沖紫竹喊道。
紫竹的笑嘎然而止,象木頭似地僵在了那。好一會她才喃喃的自言自語道;‘‘是的,我怎么沒有想到,我的做好準備,在災難來臨之前先把別人的錢還上,我要死的清清白白,可最后誰能為我收尸呢?誰那?’’紫竹念叨著。
忽然她有大笑起來,雙手拽著自己的頭發(fā)決絕的喊道。‘‘去他媽的,我不要誰為我收尸,我要做一個自由自在的四處飄蕩的孤魂野鬼?!?p> 喊完她站了起來,抖動著凌亂的長發(fā),雙腳并攏平舉起雙臂在原地跳動起來,嘴里發(fā)出嗚咽的怪叫聲,象一個冤魂的哭泣。
紫竹異常的樣子讓金蟬緊張起來,甚至有些害怕,在紫竹語無倫次的話語中她猜不出這災難究竟是什么,卻聽得很明白這災難與紫竹自身有關,她感到一種從末有過的恐懼,她看著紫竹極力讓自己鎮(zhèn)靜下來。
啪的一聲脆響,金蟬揮手重重的扇在了紫竹的臉上。
紫竹被打的安靜了下來,怔怔的看著金蟬象從一個虛幻中掙脫出來一樣醒了過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金蟬拉她坐下,緊緊把她抱在懷里,任紫竹在她的懷里悲怯的哭泣。
好久好久紫竹那悲怯的哭聲才終于慢慢停了下來,她哽咽著說;‘‘金蟬,你說我做錯了什么老天為什么要這么懲罰我,把這世上所有的痛苦,悲傷都統(tǒng)統(tǒng)給我i呢?’’
‘‘你記住你那那都沒錯,是老天混蛋?!鹣s憎恨的說。幾乎是在咆哮。
‘‘金蟬,你說我會像我媽一樣瘋掉呢?’’紫竹從金蟬的懷里掙脫出來,滿眼都是恐懼與迷惑,聲音絕望的問。
‘‘不會的,誰說的,誰說的,是醫(yī)生嗎?’’
‘‘不是醫(yī)生,是鄭巖的媽媽?!?p> 金蟬一下什么都明白了,她重新把紫竹攬進她的懷里,拍著她的輕聲道;‘‘不會的,不會的,她有不是醫(yī)生,是沒有發(fā)言權的,她為什么要這樣說你呢?’’
紫竹靜靜的呆在金蟬的懷里輕聲抽泣著,那懷抱讓她感到很溫暖,很安全。于是她抽泣著開始斷斷續(xù)續(xù),絮絮叨叨傾訴出她內(nèi)心里所有的委屈,不平,恐懼,憤懣與擔憂。
金蟬把臉轉向一邊,驚恐過后的臉沒有任何表情,如同一個助產(chǎn)士看慣了女人分娩時要死要活痛苦的呻吟一樣,她知道這痛苦的呻吟什么時候會停下來,就象她知道她自己被撕裂后冰封的心不在能被什么所傷害一樣,她在等待,等待一個切膚之痛后重生的心。
紫竹真的如分娩出一個痛苦悲傷的孩子,終于精疲力盡的靜了下來,酒精讓她的腦子有些昏沉,昏沉中只聽見金蟬說;‘‘你真傻,人家不過是覺得咱家條件不好,找個借口讓你自己離開,不要在去拖累她的兒子??赡愕胶?,就信以為真了,你也不仔細想想,就自己嚇自己,不拖累就不拖累吧,誰離了誰都能活,是不是?時間會讓一切都好起來的,是你的誰也奪不走,不是你的在怎么爭都爭不來,對不對?’’
紫竹笑了,望著屋頂晶瑩剔透的水晶吊燈凄然的笑著,迷燦的燈光讓她覺得自己在朝某一個終點飄浮過去,但她已經(jīng)沒有逃避它的意志了,僅管她感到最后的結果是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