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在汝南為董卓的虎狼之心動腦筋的時候,大漢朝卻收到了一個暫時說不清楚是好還是壞的消息:鮮卑大汗檀石槐病死了,王子和連如愿以償?shù)漠?dāng)上了鮮卑的大汗。
接到這個消息,氣息奄奄的靈帝居然也有了一絲好轉(zhuǎn)。朝中的幾個重臣心里明白,靈帝幾乎年年都為鮮卑寇邊煩惱,現(xiàn)在聽說這個“冤家對頭”終于死了,自然高興難言,因為百官叩闕而引發(fā)的病情也就因此有了些氣色。
當(dāng)眾臣為靈帝再一次的好轉(zhuǎn)興奮時,卻有幾個人恨得牙根癢癢,尤其是何皇后與侍中何進。何皇后每天都盼著靈帝早死,她清楚的知道,如果靈帝死在王美人分娩之前,即便王美人生了個兒子也是于事無補,繼位當(dāng)皇帝的依舊是劉辯,而王美人母子則是砧板上的肉。沒想到靈帝居然有所好轉(zhuǎn),頓時讓她的如意算盤落了空。
內(nèi)宮之中,國舅何進正與何皇后密談。
“皇后不必焦急,”何進撥弄著手指甲,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你成天沒有心肝肺,知道什么?”何皇后恨恨的說,“若是給他時日,誰知道他將來怎么做,我和辯兒在宮里孤兒寡母,誰又能體惜一分半分?”
“前幾日的診案我已都看過了,不是沉疴就是五腑皆逆,若說能過得了這個月去,便真是奇了。”何進只管撥弄自己的手指甲,忽而笑道,“難道滴翠宮里那個人能趕著把孩子生出來。”
“你什么時候懂得看診案了?”何皇后冷笑兩聲。
何進有些局促的笑了笑,“我是不懂,不過診案可以抄了袖出去,自然有懂的人看?!?p> 何皇后聽何進也算是費了心,怒氣稍稍抑住了些,但轉(zhuǎn)瞬又焦躁起來,“上回難道他病得就輕了?還不是一樣好起來了。這一次的事誰說得準(zhǔn)?”頓了頓之后又試探的問道,“我看唯今之計只有先把滴翠宮里那個賤人給殺了,讓他沒了想頭才是正理?!?p> 何進苦笑起來,“上回你不是這么做來著,結(jié)果不但沒成功,險些把自己給饒進去。再說現(xiàn)在的滴翠宮早已不同往日,里三層外三層的,都是張讓的心腹,便是一只蒼蠅也飛不進去?!?p> “你就不能想點辦法!”何皇后驟然發(fā)怒道,“憑著我們娘倆換來這一身富貴,要緊的時候沒有半個主意,也虧你還是我兄弟,還是個男人!”
何進見何皇后真發(fā)火了,趕緊陪起笑臉,“你在宮里水深火熱,我怎么能不知道,不過適才那法子行不通罷了。”
“那你說個行得通的法子出來給我聽聽?!焙位屎竺嫔造V,等著何進給他回話。
何進想了半天,終究還是沒個主意,只好不吭氣。
“你回去吧,想好了主意再來。”何皇后神色木然的站起身來,不再向何進看上一眼。
何進知道再說什么也沒有用,躬身退了出來。走到房外,何進扭頭看了看房門,微微嘆了口氣。朝中擁附的大臣找他商議,皇后又再催逼,說到水深火熱,他這個國舅才是名副其實,偏又沒有一個心腹能在跟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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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的心腹董卓這會正和劉備在說著話。
這一次的談話多了五個人參加:戲志才、荀攸、孟建、黃忠和徐晃。劉備告訴董卓,經(jīng)過一夜的“考慮”,他決定親自進京,當(dāng)面請求靈帝立嗣,絕了王美人的想頭。
這個消息顯然來得太突然也太完滿,倒讓董卓一時半會有些接受不了。足足愣了好半晌才大夢初醒般的說道,“郡公昨日尚無此意,何以今日能一改所見?”
劉備心中暗笑,昨日荀攸告訴他不妨“將計就計”之后,他又和荀攸等三人反復(fù)商議,盤算好了每一個細節(jié),沒有李儒在身邊出謀劃策的董卓這次只有掉進圈套的份。
“皇子雖威儀不恪,卻行無失德。何況王美人生男生女此時卻也不知,即便生男,又豈有讓嬰兒即位稱君之理?故備愿入京面呈陛下。”劉備說的滴水不漏,讓董卓根本沒辦法挑出錯處來。
“既是如此,卓愿為郡公馬前一卒,同赴京師。”董卓想了想,生怕劉備用的是緩兵之計,干脆提出由自己陪同劉備入京。
“如此甚好,”出人意料的是劉備一口答應(yīng)下來,“只不過董郡守離郡日久,恐怕不妥。備以為董郡守可與備并行至虎牢,郡守自可折而北返,而備徑直入京也就是了。”
董卓心中詫異到了極點。按照李儒的策略,他只要知道劉備確切入了京師,就該在河?xùn)|急速調(diào)兵。只等京師何進熬不住動了手,他便立刻帶兵入京,做那只“在后的黃雀”。劉備這會提出的建議完全對著他的胃口,倒好象就著他的步子去了。
“難道劉備已經(jīng)知道我的打算?”董卓心里過了一遍,旋即又把這個疑慮打消了,他覺得只憑自己再次被朝廷起用的背景來看,誰都只能判斷出他是何進的親信而已,絕不可能有人想得到他這隔了一層的心思。
“既是郡公體惜,董某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董卓哈哈笑道,既然劉備答應(yīng)入京,他那第三點來意干脆也就悶在肚子里,“不知郡公打算何時起程?!?p> “備只帶十余親隨,并數(shù)十名甲士便可,”劉備笑道,“事不宜遲,明日一早備便起程?!彼c戲志才、荀攸和孟建三人早已計劃停當(dāng):荀攸本來就要去許縣籌糧,正好可以同行,戲志才是京中重臣都知道的劉備的“智囊”,且與弘農(nóng)軍民熟識,此行少不了他,孟建只好留守汝南,由于吉幫著繼續(xù)督促河道和西平冶鐵之事,武將中留下性格穩(wěn)重的趙云,再將宋憲和魏續(xù)留下,另外徐晃親自挑選數(shù)千精銳到陳留一帶,隨時準(zhǔn)備入虎牢救援。這么算起來,真正可以隨劉備入京的有戲志才、關(guān)羽、張飛、黃忠以及嚴(yán)寬和嚴(yán)興。
“如此甚好,董某明日一早便在府外相候。”董卓也無心再多做寒暄,起身便向劉備告辭,與華雄回驛館休息去了。
董卓二人走后,劉備長舒一口氣,笑道“此人若不是心存疑志,倒也是國之棟梁?!?p> 荀攸也笑了起來,“說道古之亂臣,誰不曾是國之棟梁?李斯改詔、王莽禍國,這樣的例子實不勝數(shù),只不過用心皆私而已,膽量小些的無非篡詔,膽量大些的便敢篡國。君主若沒有雷厲風(fēng)行的手段,偏又想做個長治久安的皇帝,手下便只能用些諂佞無才之徒。說起來,盛世都是名君賢臣共同創(chuàng)造的?!?p> 眾人想到桓、靈兩代用人的情況,不由都是暗暗點頭,戲志才接口道,“公達之言甚是有理,不過即便國有明君卻不能容臣,又該如何?”他存心考量一下荀攸,笑嘻嘻的問道。
荀攸與戲志才接觸久了,知道此君素來喜歡辯難,以為書不辯不明,如果被纏上,定然要頭疼半日,不過眼下問題已經(jīng)提出來了,總不好避而不答,當(dāng)下笑道,“志才所言莫非指的是文種、韓信不成?此二者皆有不是之處,其獲身死,非獨君相嫉也?!?p> “此話何解?”這次連劉備都感興趣了,忍不住插話進來。
“文少禽作伐吳九策,終使吳被越所滅,此文少禽功高蓋世,不過此人恃功而驕,以越王之賞少,竟詐病不朝,終引越王殺機,此自取其禍爾?!?p> 眾人都知道荀攸是與戲志才強辯,但聽荀攸言之鑿鑿,自成一說,倒也聽得津津有味,都等荀攸繼續(xù)說下去。劉備心中卻想,只看荀攸這一番侃侃而談就知道荀家世代公侯,自然有其“應(yīng)上”的獨到之處,其中絕非僥幸。
荀攸剛要繼續(xù)說下去,就聽門外傳來仆役的聲音,“稟報郡公,洛陽家書到?!?p> “哦,”劉備一怔,“沒想到王允這個時候忽然送信來,莫非靈帝駕崩了不成?”他想到此處,忙搶步出門,取過仆役手中的信函看了起來。
“郡公,不知是否京中有急?”眾人一起圍了過來。
“不妨,”劉備看完書信,放下心中的石頭,笑道,“前番交趾人梁龍謀反,陛下征蘭陵令硃俊為交趾刺史,硃俊倒也不負眾望,擊斬梁龍,降者數(shù)萬人,陛下已封他為都亭侯,征為諫議大夫?!?p> “陛下還在理事?”孟建不可思議的看著劉備。
“這倒不是,只是盧尚書進宮保奏,陛下允了,”劉備答道。
“不知這頒詔是幾時發(fā)往交州?”荀攸眼前一亮。
“據(jù)書信中說,硃俊遞捷報于一月,眼下只怕已在進京的路上了?!眲漤樋诖鸬?,隨即一愣,“公達何以如此在意此人?”
“郡公莫非忘記了,但凡外臣入京皆不得多備隨員,獨領(lǐng)兵還朝之將因需敘功,故不在此列。眼下京師殺機四伏,若是這硃俊能多帶兵馬入京,則即便何進、董卓已與京畿守軍暗與交通,而其又有心帶劍逼宮,郡公也可利用硃俊手下兵將與之周旋抗衡?!?p> 劉備點頭道,“公達之言甚好,雖何進等人暫無控制京畿之力,但是變生肘腋,多一些把握總是好的?!?p> “有公明有精兵于陳留,更可暗中潛入穎川一帶,我以為力可足保,何須更依仗硃俊之部?”戲志才皺著眉頭,對荀攸的意見并不贊成。
眾人正在僵持不下,忽聽門外又有聲音傳來,“稟報郡公,門外有兩人求見,聲言乃是郡公昔日部屬,特來投奔。”
“昔日部屬?”劉備一怔,“可曾問其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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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一個好朋友結(jié)婚的日子,刀子為了這個趕回來,本來打算還能抽個空寫點字,沒想到整個一天都在和另外幾個朋友一塊做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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