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這個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盤山這邊怎么會有這種殺神...”
“我都嚇得喘不過氣了...”
“我也是...”
眾人心有余悸。
就在剛剛那血衣人出現(xiàn)的時候,他們都覺得自己好像被一股粗暴的力量按入了冰窟窿中,戰(zhàn)栗到連說上一句話都要莫大的勇氣。
他們總算是明白剛剛那些盜賊面臨的是什么恐怖的存在了,換做他們,他們也一樣逃,一樣死。
眾人只能暗暗慶幸,幸好這血衣人似乎是自己人。
良久,四人從之前的恐懼里掙脫出來,開始做事。
一名壯漢在拖著死去同伴的尸體,將他從盜匪里單獨(dú)拖開,又小心地把他的頭取回來,放在脖子處,然后又四處尋找白布,以將他的尸體蓋住,等著之后的入殮。
另一名壯漢則是在檢查著吊籃機(jī)關(guān),然后道:“這邊吊籃和繩索雖然沒了,但機(jī)關(guān)完好,只要配上新的吊籃和繩索加以安裝,還是可以接人的...只不過,現(xiàn)在這秘洞里的人肯定都出不來了?!?p> 古瀚道:“我身法好,我試著下去看看...”
古檀娘道:“師兄,別冒險了,就算下去了,也需要鑰匙才能入洞?!?p> 古瀚也知道這不是辦法,他只是心急,“若是時間久了,下面的人都會餓死,而且現(xiàn)在下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古檀娘道:“我們四處找找有沒有新的吊籃和繩子吧,然后等師父那邊的聯(lián)軍過來了,我們匯合了再說。
鑰匙的話,我猜可能在陳三剛身上。陳三剛既然被那位前輩斬殺了,我們正好去大廳里搜一搜。”
“師妹說的有道理?!惫佩c(diǎn)了點(diǎn)頭,旋即又看了一眼不歸峽方向,濃眉微皺,有些擔(dān)心道:“不知道師父那邊怎么樣了...”
古檀娘道:“放心吧,師兄,師父那邊的可是精銳的天翼府軍,剿滅山匪肯定沒問題的,而且還有其他兩縣的盟軍...”
...
...
“射箭!”
“繼續(xù)射!!”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弩箭如逆沖而起的驟雨,帶著尖銳的鳴響穿過高空,紛紛向著中央那“肉山”般的人影射去。
哧哧哧哧哧...
不少弩箭精準(zhǔn)地射中了那肉山,甚至深陷進(jìn)了肉中。
然而,那“肉山”只是雙手一捏拳,弩箭就直接反彈了出去,黑壓壓的落了一地。
“怎么可能?”
“這怎么可能?”
“這還是人么?”
三縣聯(lián)軍這邊的縣卒面色越發(fā)蒼白。
此時的不歸峽中早已橫七豎八地倒了不少尸體,剩下的人早已分開,在看著中央那決定性的廝殺。
三縣聯(lián)軍方,五百天翼府精銳取出了連射勁弩,開始射擊,清掃殘局。
盜寇自然地奔逃,但卻因此流出空地,顯出了一個肉山般的女人。
那女人站在空地上,一動不動地站在驟雨般的弩箭下。
無論多少箭插在她身上,似乎都沒有用。
她微微一抖肥肉,就會把箭全部彈開。
如此幾次后,三縣聯(lián)軍的士氣開始出現(xiàn)崩潰的征兆,即便是天翼府精銳眼中也都露出了驚駭之色。
歡喜彌勒瞇著小眼睛站在兩軍之前,喊道:“古霜原,出來!”
古霜原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出列呵斥道:“你是何人,為什么要幫助這些強(qiáng)盜?”
歡喜彌勒卻絲毫不答這個問題,而是陰惻惻道:“就是你殺了我的三兒吧?”
古霜原愣了下,回想起那天他“釣魚”釣來的一個華服男子,道:“不錯,是我。”
歡喜彌勒又問:“我問你一句話,你老實(shí)回答,我就給你個痛快。”
說罷,她咬牙切齒地問,“那天在小星湖旁,青石拱外,是誰和盧家賣酒人聯(lián)合設(shè)伏?”
古霜原其實(shí)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段時間,他除了在“釣魚”以及追查盤山盜的大本營之外,也在尋找這位神秘而強(qiáng)大的盟友,只不過失敗了。
思緒一閃而過,他魁梧的身體挺拔著,不怒自威的神色落在歡喜彌勒身上,“給我痛快?我奉命剿匪,豈要一個匪人留手?”
古霜原舒展身軀,抬手,握拳,厲聲道:“取矛來?。 ?p> 戰(zhàn)線后,頓時有兩名藍(lán)衣甲士抬著一桿丈八大矛走來。
歡喜彌勒掃了一眼長矛,這種兵器在江湖上幾乎沒人用,因?yàn)閮H僅是攜帶上就很不方便,不過在軍中用的倒是很多。
剎那之間,古霜原已經(jīng)接過了丈八大矛,矛底“鏗”地一聲砸擊在地面,塵土飛揚(yáng),云氣翻絕,銳利之意似金石長鳴。
古霜原殺氣內(nèi)斂道:“你可聽聞,將在戰(zhàn)場,猶如鷹奮長空,豹行林里,魚游水中?”
說罷,他的氣勢開始升騰,似是戰(zhàn)場上的三縣聯(lián)軍每一個人的力量都在向他飄去。
“你...還會兵道?你這是要攜你三縣兵卒之氣和我一戰(zhàn)?不過...你斂的了幾分?撐的了幾時?”歡喜彌勒眉頭皺起,“有趣...有趣...就讓我來看看你究竟有幾斤幾兩吧。”
說罷,她的肥嘴露出猙獰的弧度,一踏步,大地隨之一顫搖,而這“肉山”般的女人已在十多丈之外。
古霜原執(zhí)著大矛,雖無烈馬,但有熱血,他咆哮一聲“殺”,然后對著歡喜彌勒狂沖了過去。
雙方軍隊(duì)受到兩者的感染,也再度沖殺了起來,猶如兩波正面狂沖的大潮。
...
...
“終于,又來到這兒了?!?p> 白山掀開帽兜,摘下血紅的木面具,露出一張清秀的少年臉龐,沒有人會想到剛剛那殘暴屠戮的神秘灰衣人會是這樣一個看起來還有些內(nèi)向和沉默的少年。
山影霍霍,正是已到下午,陰沉沉的天,好像從天蓋下的手,壓抑的很。
“吼?。?!”
巨吼從盤山深處響起。
地動山搖,鳥雀飛散。
在盡頭,一只白底黑紋的巨虎正瘋狂地拉扯著漆黑鎖鏈,發(fā)出“哐當(dāng)哐當(dāng)哐當(dāng)”的鏗鏗金屬聲,連綿不絕,刺人耳膜,而那漆黑鎖鏈則是被巨力拉扯地筆直,卻怎么都不斷。
巨虎周邊,漂浮著五六只淡淡的陰影,給人以很不干凈的感覺。
白山站在秋風(fēng)里,遙遙望著這虎妖和倀鬼。
第一次來是和小梅姑娘一起的,那時候他其實(shí)是很害怕的。
這一次,卻著實(shí)進(jìn)步了許多。
至少,危險感已經(jīng)到了一種正常范疇,類似當(dāng)初他遇到埋伏的盧家刀客之時。
這說明這虎妖的實(shí)力和他差不多。
細(xì)細(xì)想想,也是有道理的,【猛虎嘯夜篇】這種二境的功法卻需要懾服一只五境的虎妖,本就是離譜,現(xiàn)在確也該當(dāng)如此。
他靜靜站在了虎妖對面約莫十丈的距離,靜默,呼吸,坐忘,繼而深吸一口氣,似把周身彌漫的無窮血煞還有攀爬身上的不散陰魂全部吸入口中,化作一顆墜落的隕星,砸入丹田氣海,引氣不滅大火,焚筋骨血肉五臟六腑十二脈。
繼而,他一步踏出,身形拉出間距頗大的殘影,須臾間就到了虎妖身前。
“吼!!”虎妖狂吼。
少年憋著這口吞下氣,沉聲道:“我能給你自由。”
虎妖發(fā)出低聲咆哮,但卻沒有沖上來,顯然面前這個人類的氣場已經(jīng)足夠可怕了,若是沒有受傷,沒有被關(guān)押的它自然不懼,但現(xiàn)在...它卻不行。
“認(rèn)我為主,我?guī)汶x開。”
“吼?。?!”虎妖自有狂骨,爆喝一聲,周邊倀鬼瑟瑟發(fā)抖,鳥雀驚飛。
白山靜靜看著他...
忽地,鼻孔里噴出兩道白氣。
“哼...”
“哈?。。。 ?p> 轟。
宛如炮彈射出,旁邊的巨石瞬間被炸的粉碎,濺射的石頭往四面射去,本是驚飛的鳥雀竟被這夸張的轟鳴駭?shù)貜陌肟諌嬄湎聛?,紛紛如雨下?p> 虎妖:......
“吼!...”
白山:“哼...哈!?。。。。?!”
虎妖:..........
“猴...”
白山忍著連續(xù)動用“鯨吞氣龍吐珠”而引發(fā)的軀體焦灼,繼續(xù)吞氣,同時沉聲道:“認(rèn)我為主?!?p> 虎妖閉嘴了,不吼了。
白山靜靜看著面前這只巨大的黑紋白虎,他雖然不知道怎么讓一個妖怪認(rèn)他做主人,但小梅姑娘曾經(jīng)告訴過他,小姐在傷重之前曾經(jīng)對這只虎妖略顯神通,使得這只虎妖擁有了“認(rèn)主”的特性,只要他能夠得到這虎妖的認(rèn)可,那么虎妖自會認(rèn)主。
終于,虎妖微微低下頭,如是臣服了。
它閉上虎目,一絲小小的白色的如被撕扯開的絮狀物從它眉心緩緩飄出,繼而落到了白山的雙眉之間。
隨著落入,虎妖好像消耗了極大的力量,整個妖匍匐在地。
而白山則是擁有了一次神奇無比的體驗(yàn)。
好像...他的腦子里多了一扇門。
打開這扇門,他就能看到虎妖的任何想法和記憶,而僅需一念,他就可以毀滅這扇門,虎妖就會因而神魂撕裂,陷入癡愚。
這種控制是全方位的,就好像虎妖把一份格外重要的東西放在了他這邊,哪怕是他死去,虎妖也會神魂撕裂。
所以,虎妖不僅受控于他,而且即便在危急關(guān)頭,也會千方百計(jì)的保護(hù)他。
“成功了...”
白山心底暗暗舒了口氣,兩行箭般的白氣方從鼻孔中射出,落在面前的泥土地上,激起揚(yáng)揚(yáng)塵埃。
蟒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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