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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后我與太子聯(lián)手奪天下

第170章 天字

  “是我一時不察,竟讓宮里的丫鬟爬上龍床??墒遣书俳K是不明白,她并非選秀入宮,無名無分,娘家不過是窮苦的尋常百姓。這樣的人一旦誕下尊貴的龍嗣,卑賤的母體根本留不得?!?p>  張長靈聲音低低的,像是在譏笑:“更何況,我身為昭儀,怎么可能讓臥龍殿內(nèi)出現(xiàn)非我血脈的子嗣?!?p>  雨憐望著眼前這個冷峻清美的美人,小小的腦袋很快接受了深宮之中的謀略與算計。

  “如今我最大的擔(dān)心,倒不是彩橘的肚子。而是東宮?!?p>  張長靈朝東邊望了一眼。

  太子久未回宮,麒麟閣門可羅雀。

  *

  刑部大牢

  衰敗潮濕,即使是烈日當頭的夏日正午,也透著刺骨的寒和悶悶的血腥氣。

  祁溶被關(guān)在天字號牢獄,一身囚衣。

  他想要起身討杯水喝,卻直不起腰,痛得半身已經(jīng)麻木。

  刀傷細細密密地覆在身體上,腰的位置被蔣肇忠捅了個窟窿,囚服上結(jié)了血痂。

  老趙頭是看管刑部大牢的老獄卒。

  他的兒子小趙頭是新來的。

  小趙頭尚未成年,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他看著奄奄一息的獄中人,問他爹:“什么十惡不赦的人才能住天字號?他殺了很多人嗎?”

  這話被祁溶聽見,他用盡全力抬頭,只是想討碗水喝。

  老趙頭一驚一乍地捂住兒子的嘴,將他拖出長長的甬道:“我的小祖宗!我叫你祖宗!什么話說得什么話說不得,你要是拿不定主意,能不能爛在心里!”

  老趙頭是個油子,自不懂何為軍人鐵血,何為戰(zhàn)場狼煙。

  這幾十年的摸爬滾打中唯一學(xué)會的技能就是適時閉嘴。

  刑部大牢是什么地方?

  像小趙頭這樣亂說話,墳頭草都立三尺高了。

  老趙頭壓低聲音,對兒子道:“你以為誰殺的人多誰住天字房嗎?!錯!像你我這樣的人,殺再多人都只能關(guān)地牢!”

  小趙頭摸摸頭:“這是為啥?”

  “天字號只關(guān)皇親國戚?!?p>  老趙頭的聲音更小。

  他這幾日都異常焦慮。

  自打他來這兒當獄卒起,天字號就沒住過人。

  當年祁燼謀反被抓后,關(guān)在昭獄里。

  可這回老趙頭攤上事兒了。

  那天字號關(guān)的是當今太子祁溶!

  他雖兵敗輝州,但保不齊哪天還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老趙頭想趁著虎落平陽之際雪中送炭,將來太子若是發(fā)達,自己也能跟著雞犬升天。

  但他又接到上峰指令,除一日三餐,不得靠近天字房,亦不得請郎中診治。

  豐川玄的意圖明確,他要讓祁溶等到廢掉太子的那一天。

  他要讓天下人都看到祁溶現(xiàn)在的模樣,讓天下人見證太子如何被廢。

  凡事都得有個章程,才能算得上名正言順。

  所以他只需要祁溶活著,至于傷口感不感染、愈不愈合,那不是他需要關(guān)心的事。

  老趙頭愁啊,他一介平頭百姓夾在兩個神仙中間,稍有不慎就是腦袋搬家。

  腦袋搬家還算好,這要是再誅個九族,小趙頭還得跟著遭殃。

  “水……”

  祁溶吐出一個字。

  “爹!爹!他在說話!他在要水!”

  小趙頭跳了起來,去木桌上端水。

  若非太子落難,他就是活到下輩子也不可能這么近距離地觀看一個活著的皇族。

  “那不能給!”

  老趙頭搶過碗,跺腳道:“頭兒交代過,除了送好一日三餐,其他事情一概不能管?!?p>  到底還是小的腦袋靈光,小趙頭急道:“你給他喝口水,你不告訴頭兒,我也不告訴頭兒,他就更不可能告訴頭兒,天知地知,為啥不給喝呀!”

  “也對?!?p>  老趙頭摸摸頭。

  “老趙!老趙!”

  獄門外傳來呼呼喝喝的聲音。

  “我的好斷袖,我聽說你們天字號住人啦?”

  來者是一對健碩的兄弟,后面還跟著一個人,皆是風(fēng)雷軍將士的打扮。

  逢人便勾肩搭背叫人家的“斷袖”的還能有誰?

  自然是熊氏兄弟。

  老趙頭一邊跺腳,一邊叫三人往外趕,道:“可不敢到處說!”

  熊得文伸出胳膊將矮瘦的老趙頭這么一圈,拖著他往外走。

  刑部大牢外派有重兵把守,但因為熊氏兄弟一行人穿著風(fēng)雷軍的戰(zhàn)甲,故而無人敢攔著。

  熊得壯帶著身后那人趁機潛入獄中,正好撞見小趙頭越過鐵欄桿給祁溶喂水。

  “啊喲!”

  熊得壯看著祁溶的腰間被鮮血浸透,急道:“搞成這個樣子,還不醫(yī)治,腰該壞掉了!”

  祁溶喝飽了水,朝墻上一靠。

  小趙頭這才看清了祁溶的臉,要不說天上的神仙落入凡塵,那也是個神仙。

  凡塵都沾染了仙氣。

  落難的皇子即便成了階下囚,那氣度、那睥睨眾生的神態(tài)也不會被監(jiān)牢所困。

  熊得壯身后跟的是風(fēng)雷軍的軍醫(yī),提著木箱默默等在一旁,只等小趙頭開門。

  小趙頭趕緊捂住腰間的鑰匙,支支吾吾道:“我爹……上峰交代了,只送三餐,其他一律不能管。”

  熊得壯知道他腰間掛著鑰匙,二話不說就伸手去搶,低聲威脅道:“你爹現(xiàn)下可在我哥手里,太子殿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也讓你爹三長兩短?!?p>  說話間,熊得壯還比劃著切菜的手勢。

  小孩兒不經(jīng)嚇,三言兩語便被唬住,乖乖靠邊站。

  軍醫(yī)見勢便鉆進了牢房,去給祁溶瞧傷。

  “再深一寸便到脾胃啦!”

  軍醫(yī)撩起囚衣,看得直皺眉。

  熊得壯瞧著祁溶難受,卻又不得不多問一嘴:“殿下現(xiàn)在如何打算?”

  祁溶氣若游絲地問:“你在風(fēng)雷軍營,為何沒去輝州?”

  軍醫(yī)的棉布覆在祁溶的傷口處,痛得他的身體向前一送。

  這話有問責(zé)的意思。

  若不是現(xiàn)下被關(guān)在牢里,熊得壯、熊得文、張長生三人都應(yīng)統(tǒng)統(tǒng)跪在軍陣前被*******鎖在瀕州時,故意將這三人安插在風(fēng)雷軍中,由蔣肇忠?guī)ш牷亓似疃?,目的就是要把祁都的消息傳遞出去。

  他們倒好,風(fēng)雷軍將假扮倭軍這么重要的情報在軍報上一字不提。

  風(fēng)雷軍都已經(jīng)鳴鑼收兵,他們?nèi)诉€在祁都不知道今夕何夕。

  熊得壯倒是識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揚起干稻草屑,沉沉道:“卑職有罪,殿下若要責(zé)罰,我們?nèi)私^無二話。只是事出有因,這風(fēng)雷軍里……有名堂?!?p>  小趙頭還端著祁溶的空碗,見著熊得壯跪下,自己也跟著跪,跪完了還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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