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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后我與太子聯(lián)手奪天下

第177章 溫良

  穿過重重人群,一個身形高挑瘦削的少年站在家中院落的洗衣臺上。

  這少年滿臉稚氣,龍須劉海和粗布麻衣蓋不住棱角分明的俊俏,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臺下

  有幾位婦人、少女撐著下巴,巴巴望著他,也不知她們聽懂了多少,但光是少年的那張臉,就足夠讓她們駐足了。

  他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站在洗衣臺上慷慨陳詞,漲紅了臉,講的盡是齊心抗倭的言論。

  難怪聚集這么多人也沒有引來巡查。

  原是此地實在是臟亂至極,更臟更亂也不會引起注意。

  那院落本是被籬笆繞了一圈,然而過往聽學(xué)的人太多,院里又沒有放夠足夠多的板凳,許多看客便站在外面。

  長此以往,籬笆被踩倒,整個院落與外面街道相連,形成了一個開放的廣場。

  少年講得激動,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說“位卑未敢忘憂國”,說“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尸還”。

  他說得不僅自己激動,前來聽學(xué)的看客也跟著激動,小小院子里頻繁暴出掌聲與喝彩聲。

  江鎖聽周圍看客議論,得知這少年姓楚,名溫良。

  他五歲執(zhí)筆寫詩,八歲寫文,十三歲所書策論連先生也自嘆弗如,年至十五便中探花,卻拒絕入朝為官。

  原因自不必贅述。

  楚溫良少年成名,狂放不羈,正是處在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jì)。

  他自覺朝中烏煙瘴氣,山河日下,故而不愿與鼠輩同流合污。

  江鎖暗道:這個“溫良”取得不好,少年人性情張狂,既不溫柔,也絕非中規(guī)中矩的善類,這個名字取得倒像是少年人的反義詞。

  少年不知疲倦地陳說抗倭圖存之大計,說得夕陽西下,太陽漸收光芒。

  江鎖靜靜站著,聽了許久,轉(zhuǎn)頭對如酥吩咐道:“就在這街巷租一個院落,今晚在此地歇腳?!?p>  如酥自己倒是沒什么意見,他從小便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成長起來的,來到這里如同回家一樣。

  海尼耶與裴戰(zhàn)也是一路摸爬滾打過來的,自然也覺無事。

  可是江鎖呢?

  她這一身細(xì)皮嫩肉,穿個麻布衣服竟把脖頸磨紅了,如何能在這污泥糟粕間生活?

  江鎖瞧出了如酥的心思,淡淡道:“這點污穢泥漿算得了什么?”

  她是從尸山血海里站起來的人。

  她什么都不怕。

  一行人從人群中退了出來,邊走邊四處搜尋出租的院落。

  此地流動性極強,有當(dāng)日搬進(jìn)來、當(dāng)日就搬出的人家。

  裴戰(zhàn)在后面推著木板車,左丹青與小虎坐在車上。

  如酥與江鎖走在前面。

  蒼蠅蚊蟲四處橫飛,臭氣熏天。

  如酥問:“你是看中了那個少年,所以才決定在這里住下?”

  “不是?!?p>  江鎖如實答:“這里便宜?!?p>  “……”

  如酥又問:“那……楚溫良?”

  江鎖在臭烘烘的人群里聽楚溫良高談闊論了一下午,如酥以為她生了愛才之心。

  “目中無人,太過鋒芒。”

  江鎖幽幽道:“這樣的人最善紙上談兵,事實上,卻將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p>  如酥問:“什么危險?”

  江鎖老氣橫秋地道:“方才人群中,混雜了不少皇宮里的人。有人是求賢若渴,有人是要殺人滅口。我雖不清楚他們的來路,但多半是臥龍殿和太安宮的人。這年輕人鋒芒太盛,過剛易折,朝不保夕。”

  她明明也才二十不到,說得像活了八百年。

  如酥光聽楚溫良講學(xué)了,真沒在意身邊人中竟有朝廷的人。

  江鎖猜得沒錯。

  看客中魚龍混雜,那求賢若渴之人正是丁謐。

  月至中天

  丁謐一直等到人群散去。

  楚溫良見這位老先生一直不走,便問道:“先生何事?”

  楚溫良準(zhǔn)備進(jìn)屋鎖門了。

  丁謐拱了拱手,道:“老夫年近六十,今日聽君一席話,頓覺馬齒徒增。寧做戰(zhàn)死鬼,不做亡國奴。小公子好氣魄!”

  “不敢不敢。”

  楚溫良連忙回禮,表面謙遜,心下卻是竊喜。

  十六七歲的少年郎,心思總是淺。

  “倭寇不除,山河難安。”

  楚溫良面色凝重:“小生不過是在做一個大祁人應(yīng)做之事。

  “單是這份氣度,便是常人所不能及?!?p>  丁謐贊嘆道,隨后話鋒一轉(zhuǎn),問:“小公子可知倭寇為何能長驅(qū)直入進(jìn)入祁都?”

  楚溫良向來關(guān)心天下大事,這個問題難不倒他,答道:“是我們的皇帝陛下。他要與倭人共治天下。豈非荒唐?!倭是倭,祁是祁,兩國通商互市,貿(mào)易往來,乃是國之常情??墒菍T打開,讓倭人的軍隊進(jìn)入我們的皇城,這……”

  楚溫良說到這里,情緒又激動起來,想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這種荒誕:“皇帝陛下恐怕是瘋了……”

  丁謐順著楚溫良的意思往下說:“皇權(quán)受制于內(nèi)閣,朝中無數(shù)文臣武將向陛下陳情,即使背水一戰(zhàn)也不可放倭寇入都。然陛下一意孤行,不聽勸阻,與豐川玄簽署了什么‘共主協(xié)議’,實在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他的聲音被壓得極低。

  丁謐的話真假參半。

  內(nèi)閣向賢親王諫阻,其目的是利用倭寇一事,逼賢親王另立太子。

  只要三皇子立為太子,以姬荀為首的內(nèi)閣便能東山再起。

  至于倭寇入都,攻城略地到如今這個地步,要與他們共主江山,亦不是不可。

  “共主協(xié)議?”

  楚溫良冷笑出聲:“這江山乃我大祁國的江山,天下是我百姓之天下,我楚溫良忠于國,忠于民,忠于大祁山河,卻非忠君之人。仰無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如此君主,我不忠也罷!”

  丁謐道:“如今四皇子誕生,太子冊封之事在即。內(nèi)閣卻以為不然。如今皇上逆天行事,欲以立太子一事,鞏固權(quán)勢。而我內(nèi)閣欲推舉三皇子為太子,否則朝中永無制衡,皇權(quán)獨大,陛下與倭人便可為所欲為。”

  楚溫良心中清明,就立太子一事,如今各方言論早已傳得沸沸揚揚、甚囂塵上。

  皇上與內(nèi)閣正打著擂臺,為立太子之事掐得你死我活。

  “敢問先生是……”

  楚溫良聽出了丁謐話里的玄機——“我內(nèi)閣欲推舉三皇子為太子”,一個“我”字用得別有肺腸。

  丁謐拱手道:“大理寺少卿丁謐是也?!?p>  楚溫良連忙回禮:“原來是丁大人?!?p>  丁謐擺擺手,將楚溫良扶起,道:“小公子心系天下,胸懷百姓,讓我們這些做老臣的自愧不如?!?p>  楚溫良苦笑:“百無一用是書生。小子不過紙上談兵罷了。”

  丁謐道:“朝局紛繁復(fù)雜,瞬息萬變,小公子卻有一大用?!?p>  楚溫良看著丁謐,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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