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夕陽緩降,幾縷御膳房的裊裊灶煙飄向空中,與空中那僅剩的幾朵白云融為一體。
嗅著空中那股香味,吧唧吧唧嘴,在場的所有大人都未有進食,這是太后的規(guī)矩。
蕭戈才不管哪么多,他和林重兩人邊等苑子華說出真相,邊在菜品臺上來回調(diào)選。
熊掌、鹿茸啥的太平?!?p> 松茸、燕窩又不頂飽,吃起來也不痛快。
蕭戈不悅道:“為什么沒有燒雞?老乞丐肯定喜歡吃!”
老乞丐?林重才不管這些,大口大口啃著燒餅,用手抹了把面渣聳聳肩。
酒過三巡,這是蕭戈自己的三巡,那些個平日里在宮中高貴慣了的侍女心中是對他們的吃相極度不滿,心想這是哪里來的鄉(xiāng)巴佬。
可當(dāng)視線逐漸移動到林重身上時,也不僅被那一臉橫肉嚇了一跳,幾次三番的對視后她們也是識趣退下。
苑子華沉思到茶盞中在斟不出半點湯水后,才萬般無奈的泄了口氣。
苑子華道:
“若說實話殿下可饒過犬子?”
苑子文對苑子華來說那可是個寶貝兒子,可對蕭戈而言這就是個猥瑣男,殺他都嫌手臟。
蕭戈微微含首,訕笑道:
“苑大人放寬心,我們青陽人最講誠信,你告訴我緣由,我便給你們父子謀條生路!”
苑子華還是有些憂郁,這大離的權(quán)勢如日中天,今日天下諸國哪個不賣離國面子。
太后崔氏又是當(dāng)今力壓陛下的存在,賣了太后…苑子華在想蕭戈究竟可不可以保住自己。
最會讀心的晉華超頂著張人畜無害的笑臉,用手肘輕頂蕭戈示意世子殿下其中有貓膩。
蕭戈心領(lǐng)神會,輕咳一聲故作嚴肅的說道:
“當(dāng)然,你若是敢欺騙本世子,你也同樣跑不了…,怎么?如此猶豫不決是認為青陽八十萬鐵騎抗不過區(qū)區(qū)一個追殺令?”
蕭戈吃定苑子華已經(jīng)動搖,攻破他的最后一個方向就是將安危解決卸下他的戒心后答案自然而然的就出來。
果不其然,苑子華嘴唇抽動,剛準(zhǔn)備開口又止住不語。
吐出最后一根豬骨頭,林重用油膩膩的手端了兩杯酒嚇走苑子華身旁家丁,一屁股坐下。
勾搭著苑子華,將酒杯遞到他手中,林重沉聲道:
“告訴我們的世子所有東西,你絕對沒事!可,你要是非要耍滑頭…唉!那你們二位就相約地府吧!”
“我林重這輩子什么都沒干,就是偶爾研究個幾套刑具,哦,對!你們軍部的吊割肉就是我的杰作之一,苑大人應(yīng)該不希望公子受到傷害吧?”
苑子華臉色一變,蒼白的臉蛋看著林重,他緊張的向旁邊挪了下位置。
吊割肉與凌遲相似都是將肉削下,不同于凌遲吊割肉有些形似涮肉,過程格外血腥。
軍部常用此種方法折磨江湖人氏,郊果極好,不少超八品看著是意志力堅強的高手也抗不住一套。
林重接著陰笑道:
“聽聞苑大人不久前與二夫人喜生貴女,不知道大人對母女二人愛之深淺啊?”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蕭戈瞇著眼睛雙手環(huán)臂而坐,他知道林重這個人手段格外殘忍,畢竟是身為青陽的諜報頭子。
林重僅是冷笑,苑子華就已經(jīng)身體顫抖的停不住,苑子華吐了口氣說道:
“太后…,世子殿下可知道青陽王府的青牛老祖?”
“知道”,點點頭看著苑子華,蕭戈確實見過。
“太后與您的老祖有過感情,后來便分開原因是什么,我這種身份就不清楚了”。苑子華無奈的看著蕭戈,仔細回想一二確定沒有遺忘什么后才抿了口酒。
紅塵俗事,最憂人。
蕭戈點點頭表面寬容面帶笑意,實則內(nèi)心格外無語這算什么?老祖愛恨自己背鍋?
…
夜色降臨漫天燦陽皆被黑布籠罩,無盡的光點高懸空中,那輪月盤升起位置正巧與慶典大道平行。
“世子咱們真的要這般行事?”,林重還是有些憂心。
龍虎山的天師來三位,武當(dāng)更是張三豐親臨現(xiàn)場,晉華超這個修道老人也是屁顛屁顛的跑到張三豐跟前。
唯獨燕龍臨扣著魏梓,冷著臉看著太后出場的位置,玄陽閣的白衣弟子們也紛紛追隨著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江子義走到高臺之上。
“怕了?”。輕描淡寫的兩個字屬實弄的林重一整個大不悅,蕭戈剝著上好的貢果邊吃邊笑道:
“怕了的話,你可以先帶著兄弟們回去”。
聞言,林重嘖了一下,抽出巨斧砍于石板地中委屈巴巴的反駁道:
“咱青陽子弟,哪個是善碴?奶奶的大不了就打吧,到時候第一個宰了這家伙!”
林重用手指指著春風(fēng)得意的江子義,瞪著大眼睛似乎想要吃人一般。
蕭戈無奈的搖一搖頭,用手肘輕輕的頂了下一臉苦像的苑子文,嘻笑道:
“開心點!這怎么說也是你爹主家的慶典,哭喪個臉多不吉利?”
嘴角一抽,強行擠出個僵硬的笑臉,苑子文說道:
“按你說的做,你當(dāng)真可以留我們一條性命?”
“廢話,本世子長得多有誠信啊”。蕭戈敲了下苑子文的腦袋。
兩名大元武將身著獸皮甲胄,高傲的從紅毯另一側(cè)自信的漫步走向慶典獻禮的飛鳳臺。
蕭戈僅與他們對視一眼,那來自大元的玄冥二老紛紛不僅愣在原地。
武當(dāng)山張三豐仙風(fēng)道骨,天師府的第十二位天師張之義怒目無常。
青陽三杰殺氣騰騰,這一瞬間倒是蕭戈有點呆蒙似乎各大門派的恩怨盡數(shù)消散。
張真人單手持劍武當(dāng)太極劍,劍氣橫溢那霜白的真氣宛如白蛇,柔中帶剛。
在看天師府張大天師,一手拂塵撥地而起,松散柔軟的塵毛剎那間將地石刮出無數(shù)細線。
蕭戈也不閑著,輕叩酒盞,燕龍臨扔下魏梓與林重,晉華超一并擋于大元軍者前。
玄冥二老一黑一白,兩人對視一眼紛紛嘟囔道:
“什么時候青陽人也可以來參加這般盛會了?”
晉華超笑而不語,只是手中握刀之手又用了幾分氣力。
林重看著黑老,提斧怒道:
“丫的,你個糟老頭子穿的不陰不陽,干嘛?想試試你林爺爺?shù)母訂幔俊?p> 白衣玄老剛準(zhǔn)備繞到林重背后,燕龍臨負手甩披,一聲鳥嘯,銅鳥槍赫然點于他的喉結(jié)上。
燕龍臨冷聲道:
“老老實實的!那日小村之仇尚未與你們清算,膽敢?;?,殺了你們!”
見玄冥二老討不到便宜,那位來自大元的大人物示意他們收起武器繞過去。
燕龍臨與林重對視一眼收兵而退,蕭戈看著那位來自元朝的大人物。
林重罵罵咧咧的走回蕭戈身旁,不開心的咒罵道:
“還他娘的蒙著個臉搞得神神秘秘的,裝什么大尾巴狼!”
蕭戈抿了口茶湯,咧嘴笑道:
“別一口一個人娘老子的,人家可是個小姑娘,別失了咱們青陽的禮數(shù),在怎么說這也是咱們大離的太后”。
“娘們?”,林重詫異的看著蕭戈,托著下巴打量道:“不應(yīng)該吧?這也看不出來啊!”。說罷林重用手拍了拍胸甲。
蕭戈則是習(xí)慣了林重這痞子般的動作,他雙手護頭伸了個懶腰,笑著解釋道:
“大元女子獨喜的麝香香塊,那家伙身上可不淡尋常人家怎么可能用的起?所以這家伙不但是女子,而且在大元地位不低!”
像來不喜多語的燕龍臨也說道:
“而且你們看她的胯比較寬,步伐雖然經(jīng)過掩飾可依舊可以看出宮中步態(tài)”。
“老燕!”,林重壞笑的看著燕龍臨。
晉華超也忍不住訕笑道:
“本以為你燕龍臨不近女色,如今一語不但驚人更是斷了坊間傳的你有龍陽之好?!?p> 爽朗的笑聲惹得不是大人物們紛紛看來,蕭戈索性端著酒盞走到紅毯中央,高舉酒盞。
蕭戈敬道:
“青陽世子蕭戈!敬諸位大人!”
本是除了明教與武當(dāng)外在無人有所動靜的場面,伴隨著林重巨斧砸地頃刻間涌出三條騎兵。
幾位禮部大人更是直接被掀倒在地,聽著眾人的譴責(zé)之聲,蕭戈索性掏出先皇旨意。
蕭戈吼道:
“先皇有旨!”
此言一出,所有大臣包括侍女紛紛下跪,除了別國使臣,蕭戈與屏風(fēng)后的太后對視一眼。
蕭戈拉開圣旨大聲念道:
“踏馬入殿乃是先帝所賜在敢聒噪!今日便以抗旨斬了爾等!”
“太后!”蕭戈高舉圣旨,目光如炬給人一種剛正不阿的氣勢,空中剎那間閃過數(shù)道驚雷。
如此異像惹得張?zhí)鞄熞踩滩蛔√街弊酉肟辞暹@位青陽世子,如此氣魄不像是紈绔子弟。
蕭戈又道:
“太后!您是打算對先皇的旨意不聞不問嘛?!”
玄盾、飛豹、霜龍!
三甲齊進數(shù)步,戰(zhàn)馬嘶鳴就連方才還是趾高氣昂的元人也瞬間像焉了菜一般。
屏風(fēng)后面的太后出人意料并沒有動怒,她坐在鳳椅上就像個沒事人般欣賞著蕭戈。
過了半晌,太后吐了果核,漫不經(jīng)心的嘟囔一句:“到是和那死牛鼻子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