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臥室的木質(zhì)地板上,形成美麗的光圈。
蘇顏悅睫毛微顫,緩緩睜開眼睛。
溫承延枕著自己的手臂,身上的衣服也沒脫,手還放在她的被子上。
她記得昨天晚上她在他輕輕的拍打中逐漸進(jìn)入夢境,沒想到他居然沒回去自己的房間睡覺。
保持這樣的姿勢睡了一夜,應(yīng)該挺難受的吧。
蘇顏悅輕悄悄地下床,將被子拉過來蓋在他身上。
溫承延本身睡眠就淺,不像她一樣,一旦真正睡著了就會睡得很沉。
結(jié)果還沒等到她起身,他就醒了過來。
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之一:睜開眼就可以看見自己喜歡的人。
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但是其中的浪漫卻不言而喻。
那就吻一個吧。
他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穿過她凌亂的長發(fā),緊緊貼上她的脖頸。距離拉近,空氣中浮動著曖昧的氣息。蘇顏悅感覺有個粉色的泡泡在不斷變大,直到他稍帶些涼意的柔軟觸碰到她,才“嘭”的一聲在心底炸開。
淺嘗輒止,仿佛更加給人留下了回味的空間。
“今天周末,帶你出去玩?!?p> 蘇顏悅聽他無數(shù)次說過這句話,從前他的聲音透著年少的稚氣,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性感,還帶著一絲慵懶。
原來只要喜歡的人一開口,便足以把一個人迷的神魂顛倒。
在蘇顏悅的提議下,溫承延開車去了他們曾經(jīng)經(jīng)常光顧的那家貓咖。
電梯在二樓停下,他們憑著記憶很快找到了那個熟悉的門牌號。
溫承延敲了敲門,還是曾經(jīng)的那個中年男人過來開門。
他的目光在兩個人臉上停留了一會兒,隨后認(rèn)出了他們:“是你們?。『镁貌灰?,來來來,快進(jìn)來?!?p> 老板不僅面善,待人接物還是一如既往地?zé)崆椤?p> 溫承延先蹲下身來給蘇顏悅穿上鞋套,然后又給自己套上一雙。這時,屋內(nèi)一只純白色的貓走了過來,在蘇顏悅腳邊撒嬌般地蹭了蹭。
她興奮地把它抱起來,激動地對身邊的男人說:“承延,它還記得我。”
溫承延溫柔地笑著,摸了摸小貓的頭:“我記得,它好像叫兜兜吧?!?p> “對!它就是兜兜。”老板把剛煮好的咖啡端到小吧臺上,一邊親切地回答他。
室內(nèi)的裝修沒有什么變化,只是墻上又多了一些和貓有關(guān)的照片,還有一面墻上貼滿了便利貼。
“當(dāng)初我們第一次來這兒,還是在大一的時候?!碧K顏悅回憶道,“我們也寫了便利貼,不知道現(xiàn)在還有沒有了?!?p> 蘇顏悅看著在她懷里乖乖窩著的兜兜,有種重逢的喜悅從心里悄然升起。
“我記得......好像是在這個地方貼著。”
溫承延伸直了手臂,輕輕地翻閱著。
“你們算是我最早的客人了,那時候我剛開店不久,應(yīng)該被壓在最下面了吧?!?p> 中年男人在一旁說道。
大一那會兒第一次來,感覺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三四年過去了,蘇顏悅依然沒有忘記老板曾經(jīng)說過的開這家店的初衷。
他和妻子都是附近中學(xué)的老師,工資不高,但兩個人有著一個共同的愛好:養(yǎng)貓。起初只是養(yǎng)了一只,后來他們經(jīng)常在路上遇到流浪貓,于心不忍便帶回家養(yǎng)。日復(fù)一日,家里的貓越來越多,開銷也越來越大,兩個人考慮了很久,決定開一家貓咖。這樣既維持了生活,也不至于讓它們無家可歸。
這一屋子的貓,有的沐浴在陽光里睡覺,有的在漫無目的地散步,有的三三兩兩躲在桌子下面打鬧。
似乎沒有什么壞情緒是它們治愈不了的。
蘇顏悅環(huán)視了一圈,大多數(shù)都是他們的“老朋友”,也有幾個新來的她還沒有見過。
一直窩在小房子里的那只大灰貓引起了她的興趣。她搖著手里的逗貓棒,可它卻像是不感興趣一樣,一雙金色的瞳孔里沒有一絲波瀾。
老板走過來,向她解釋道:“它是我前幾個月在馬路邊撿到的,當(dāng)時它被關(guān)在籠子里,身上還有很多傷,應(yīng)該是被前主人虐待后拋棄了?!?p> 難怪看著這么抑郁,原來是一只有故事的貓。
它看見了中年男人的存在,這才放心大膽地邁出了第一步。
這只貓毛色純正,全身上下沒有一絲雜毛,目光炯炯,走起路來帶著一股王者的氣息。
可以看出來它在老板的照顧下恢復(fù)得很好。遇見這個男人,或許是它貓生里最大的幸運吧。
“找到了?!?p> 溫承延一開口,蘇顏悅就把兜兜放在了地上,自己跑過去看。
“貼太高了,我看不見啊?!彼掃€沒說完,感覺身下有一股力量讓自己脫離地面。
溫承延有力的臂膀托著她,“現(xiàn)在能看見了嗎?”
悅悅,不管我們中間經(jīng)歷過什么,我希望最后的人都是你。
——溫承延
希望我的男孩永遠(yuǎn)在我身邊。
——蘇顏悅
蘇顏悅看著兩個人青澀稚嫩的字體,還有那些纏綿的情話,忍不住臉紅心跳起來。
“快點放我下來,咖啡要涼了?!?p> 蘇顏悅落荒而逃。
溫承延坐在她旁邊的高腳凳上,端起咖啡細(xì)細(xì)品嘗了一口。
還是和以前的味道一樣。
蘇顏悅擼著懷里的貓,甚至把臉貼到了它柔軟的毛發(fā)上。
陽光像碎鉆一樣鋪上她長長的睫毛,點綴著她微卷的發(fā)尾,對他來說就是致命的毒藥。
她不在的日子里,他不敢一個人去這些充滿兩個人回憶的地方。
那樣的悲傷,似乎都是翻倍的。
從貓咖里出來,蘇顏悅帶著他去了書店。
琳瑯滿目的書架前,她忽然停住腳步,目光轉(zhuǎn)向溫承延:“你知道我最羨慕哪兩個人的愛情嗎?”
溫承延裝作思考的樣子:“好像......忘記了?!?p> 他的演技真的很爛啊,她一眼就能看穿。
蘇顏悅作勢就要松開他的手,結(jié)果卻被他握得更緊:“錢鐘書和楊絳?!?p> 當(dāng)時她從圖書館借了一本書來看,講的就是錢鐘書和楊絳兩個人的愛情故事,結(jié)果她剛看完,就被溫承延拿走了,后來為了不耽誤她還書,聽他的室友說他連游戲都不打了,一天時間就把整本書全看完了。
蘇顏悅覺得,她現(xiàn)在也不羨慕他們了。每一段愛情的開始可能都帶著一些巧合,過程也都多多少少有點俗套,但那種感覺是獨屬于兩個人的,局外人永遠(yuǎn)也體會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