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德二十三年正月，本是萬家團圓的日子。我卻在馬車上緩緩北行，準備在正月十五接受皇帝的正式公爵冊封，不知道誰定的規(guī)矩，公爵冊封儀式只能在每年的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和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舉行。本來按照我的性格，是要拖到八月十五去的，誰愿意大冷天往北方跑啊，可是手下眾人卻一個也不同意，說什么夜長夢多，都讓我現(xiàn)在就入京受封，搞得我只好大冬天背井離鄉(xiāng)。
與此同時，燕京皇宮大殿上，慶德皇帝也在和親信眾人討論著我這個年幼的公爵，雖然這一切我是不知道的。
“沒想到陸康這個老狐貍居然自己主動退位了，是不是怕朕找他麻煩?。俊?p> “很有可能，上次他居然不動聲色干掉了我們的十幾萬部隊，實在讓我心疼。不過他們陸家還真不容小視，聽那一戰(zhàn)幸存的人說，攻擊他們的是陸家精銳騎兵，數(shù)量不知。他們?nèi)f騎兵都在東線聯(lián)軍大營，這是我們一直有人盯著的，這說明他們還有不小的隱藏力量。而且這次他們并購了二十萬韓吳倆家部隊，雖然估計他們的實力是不可能養(yǎng)活超過四十萬的部隊，不過就算是通過精簡他們的實力也不容小視?！北可袝紫劝l(fā)言。
“不錯，老夫和陸老狐貍打了一輩子交道，他背后搞動作實在令人防不甚防。我們要當心他表面上是讓了家主的位子，其實在背后搞動作。”在燕京的呂家家主言道。
“不錯，朕這就派人到蘇州秘密看住這個老家伙，免得再給他壞了好事。不過他的孫子陸寒是怎么回事，這個小子我見過，雖說還蠻機靈，可是歲數(shù)也太小了一點，陸老狐貍就是再寵愛這個孩子也不能把諾大家業(yè)交給這個小不點兒呀？這是唱得哪出??？”慶德皇帝又感到不解，不過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十五萬部隊就是本少爺干掉的不知道他會怎么想。
“這就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啊?！眳渭壹抑鹘又f，“他們陸家代代香火不旺，到了這個叫陸寒的小子這里已經(jīng)是三代單傳了。而陸老狐貍的兒子也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實在不堪重負。要不然也不會把家業(yè)這么早交給一個小孩?！?p> “那這個小孩本人怎么樣呢？會不會變成第二個老狐貍呀？”皇帝接著問。
“這個父皇倒是可以放心。這小子也是天生紈绔子弟一個，在汴梁他還為了搶一個名畫指使手下和兒臣的手下打了起來。要不是當時顧全大局，兒臣肯定要給他好看，這個小子還沒搞清對手就盲目開打其能力可見一斑?！焙臀矣虚g隙的二皇子進言，原來他把我當時出手的原因當成了和他搶奪東西。也難怪，以及度人，估計他自己就是這樣的。
“這么說來，我們到要好好見見這個小家伙了。不管怎么說，陸家在他手上，要比在那個老頭手上要安全的多?！被实巯铝私Y論。
馬車和護衛(wèi)的隊伍陸陸續(xù)續(xù)走了十來天，才趕到了京城。雖然在這個時候，皇帝是不大可能向我動手，但是安全還是很重要的，我們路途上所有可疑的地方都經(jīng)過清理，小心無大錯。此時的京城雖然經(jīng)過了幾個月的修復，但是經(jīng)歷過一場戰(zhàn)火，想要恢復到從前還是有很大難度，包括皇宮在內(nèi)燕京許多建筑都受損嚴重。而大戰(zhàn)之后民心也極不穩(wěn)定，百姓們開始懷疑皇家軍隊是否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兄弟會的起義雖然基本上被撲滅，但任有小股會眾不時騷擾各地，在這場浩大的戰(zhàn)爭中，皇家原來擁有的一百萬部隊幾乎損失一半，這其中當然也包括被我們消滅的十五萬人。而要恢復戰(zhàn)前的編制沒有一二十年估計都難，這不僅僅是招兵的問題，還有訓練特別是軍資金的問題，戰(zhàn)后國庫空虛，而且戰(zhàn)后重建處處需要錢，很難一下子籌措這么多的錢來組建軍隊。所以這時候皇帝是萬萬不會盲目和我們其他世家開戰(zhàn)的，別說打起來不一定能贏，也沒有錢去打著一仗。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燕京，估計以后也很難會有機會再來，向我爺爺也是當年受封公爵的時候來過這里一次以后就再也沒有來過。好在面見皇帝也不是第一次，倒不那么讓人覺得緊張。不過藏拙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既然大家都把你當小孩那么為什么不就做個小孩能？所謂裝傻不虧本就是這個道理。
我剛到京城沒多久就有公公來宣見，看來皇帝對我們陸家還是很重視的。不過話又說回來，隨著我們陸家這次成為實力最強的家族之后，他不重視也難。又是三拜九叩之后，我再一次見到了慶德皇帝?？赡苁亲罱氖录兓嗵欤豢淳椭浪嫔埠苌n白，估計也沒有休息好。
“上次見到愛卿不過半年，沒想到小小年紀愛卿就要繼任公爵了。看來我們這一輩還是老了呀?！睕]想到老皇帝見了我之后居然先開起了自己的玩笑。不愧是當了幾十年帝王的人，我還是難以看出他現(xiàn)在內(nèi)心想什么，不過估計他也看不清楚我，呵呵。
“哪里哪里，陛下春秋鼎盛，怎么能和小臣相提并論。”我趕忙道。
“呵呵，大家快看看，陸寒小小年紀說話多得體，比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強多了。”
說我比王子還強，這怎么行，于是又趕忙推辭，一來二去說了半天廢話才步入正題。
“按理說愛卿出兵助朕平定了兄弟會的內(nèi)亂，朕因該嘉獎才對。不過你也看到了，現(xiàn)在國家百廢待興，也拿不出什么好東西讓你看上眼啊?！睉c德皇帝還是沉不住氣了。
“陛下，我來之前我爺爺也說了，想辦法讓你少收我們點稅就行了?！蔽医又f到。
“果然是這個老家伙在背后使壞。不過還是小孩天真呀，一下就給騙出話來?！睉c德皇帝心想：不過這稅收問題倒真是個大問題，這次戰(zhàn)爭結束之后，各地都以遭受災害和打仗損失太大為理由拖延不繳納朝廷的稅收。看來要想個辦法了，不過這個小孩倒是好騙，把他給忽悠了就成了。現(xiàn)在這個小家伙是陸家的家長，等我們騙他簽了協(xié)議，等露老狐貍生氣也沒有辦法。
“這個啊，那我們就按時年每年少收兩厘的稅愛卿覺得如何？”皇帝對我說。
“等等等，陛下，兩厘是多少呀。才兩厘呀，是不是少了點?！蔽已b傻到。
“對呀，這個小子才這么點大，四書五經(jīng)不知道有沒有讀完，怎么知道這個稅是怎么算的呀。”暗道了聲自己笨，然后和顏悅色地說；“你看你們江南省現(xiàn)在每年交三百萬的白銀，我們每年少收四十萬兩，這樣十年就少收了四百萬兩。以后再按每年三百萬繳好嗎？”
“哇，四百萬。那不是能買很多漂亮的馬車大船出去玩嗎？”我故作高興狀，心想本少爺就等你這句話了。
老皇帝一看這小子果然被這個數(shù)字說動，立馬叫人拿筆讓寫了一道協(xié)議詔書，昭告天下，不放心還讓我在協(xié)議上畫押。心說就是按原來的水平收稅這兩年災禍不斷，估計一年也收不來兩百六十萬。而像其他世家那樣賴著一分都不交的最近幾年也沒有辦法，這個傻小子還真是好騙，要還是那個老狐貍當家主這一年兩百六十萬兩肯定拿不來，而在現(xiàn)在經(jīng)濟這么緊張的時候兩百多萬兩真是雪中送炭啊。而我心里也偷笑不停，自己裝了半天傻目的就是讓這個老皇帝把比例稅改成固定的稅收，等本少爺以后經(jīng)濟改革結果出來后哭死你。
各懷鬼胎的一老一少此時表面上卻都喜笑顏開。老皇帝對這個小財神真是怎么看怎么順眼，一副恨不得收我做兒子的表情，高興得幾乎忘了對我們陸家的猜忌，而我也樂得陪他開心。
在這個和諧的大背景下，我的受爵儀式也格外隆重舉行，被稱作是京城近一年來最熱鬧的一天。而我為了表現(xiàn)出一個紈绔子弟的本色，也命人在整個京城撒糖發(fā)水果食物，搞得真?zhèn)€京城都知道南方江南省有個豪爽的小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