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德三十年的江寧,比八年前至少熱鬧了十倍,已經成為了人口超過一百五十萬的巨城。而他的繁華程度,則是包括京城燕京在內的其他城市所不能比擬的。滿街的店鋪五花八門萬貨齊備,川流不息的人群忙忙碌碌各自奔波,比之《清明上河圖》中的汴梁更是繁榮。
江寧新街口大街旁,有家酒樓名曰醉仙樓,自稱其釀造的美酒連神仙也能醉倒。雖然能醉神仙不足為憑,不過每天到真是人頭攢動,來往客人絡繹不絕。在二樓大廳的東邊角落,坐著一桌三人,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書生,朝南一個面相端正,身材修長的青年看上去像是東道,見他對其他兩個人說:“雷兄、馬兄兩位高才放著到手的官位不做,不遠千里來我們江南應試,足見兩位的慧眼。不是我張某夸口,如今方眼天下,能做到百姓安居樂業(yè),社會安定有序,官府公平正義的地方,也只有我們江南了。像兩位這樣要是在其他地方屈就,要么就碌碌無為,埋沒了自己的才華;要么就得和當地的貪官污吏同流合污,怎么能像在這里這樣自在呀?!?p> “張兄說的是不錯,我和老雷這一路也走了看了,真是不比不知道,以進江南就發(fā)現這里和其他省份有很大不同。別的省哪有這么多的城鎮(zhèn),我們在河北山東,往往要走一天才能找到各地方打尖休息,而進了江南幾乎每過一個時辰就能看到一個鎮(zhèn)集,幾乎每天都路過大城市,江南的繁榮可見一斑了?!卑珎€子的馬姓青年說到。
“最主要的還不是這個。”旁邊姓雷的年輕人說,“在江南我?guī)缀跽也坏狡蜇ぃ推渌》轁M街的乞丐流浪漢有很大的不同。而且我發(fā)現在江南偏遠的地方不是沒有窮人,不過他們似乎都對生活充滿了信心,每個人都精神飽滿地勞作著,這和我在其他地方看到許多對未來感到迷茫的百姓又截然的不同?!?p> “那是當然,自從八年前我們的小領主上臺后,采取了一系列驚人的改革,當時遭到了包括我父親在內的幾乎所有的家臣反對,可是向領主依然我行我素。你不知道呀,當時真是搞得天怒人怨的,可是沒過兩年那些個老家伙一個都不說話了,事實擺在面前啊,不管是官員還是百姓日子過得都比以前要好得多,那還有什么話說呀。你們不知道呀,別看我老爹在我面前兇神惡煞的,現在在小領主面前時屁都不敢放一個,經?;丶揖驼f什么自己老了啊,跟不上時代了啊?!睘槭椎膹埿涨嗄暾f。
“那照張兄的意思,你們的領主還真是個少年天才?我還以為是老領主在背后出主意才有今天的局面呢?!毙绽椎恼f。
“怎么可能是老領主的主意,他要是有本事早就把咱們江南給帶富了,還用等到今天。說到我們的小領主,還真是個奇才啊,歲數比我還小三四歲,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說起來還有個有趣的事情。當初慶德皇帝以為咱們領主是個不懂事的小鬼,和他簽了一個固定稅收的協議,在咱們領主有生之年都按照每年三百萬兩白銀的固定稅收上交給國家,而不是按照慣例交比例稅。呵呵,當時老皇帝還以為占了便宜,雖然我不知道一年我們江南省到底有多少收入,但是有一個賬目是明確的,光去年一年,我們省用在興修公路,擴充河道,加固堤壩,圍海造田等公共支出就高達兩千萬兩白銀,而用于公共醫(yī)療、免費教育等的資金也高達一千多萬兩,這都是政府張榜公布,讓老百姓監(jiān)督的。估計老皇帝要是知道這些事情的話,腸子都要悔青了?!?p> “那照這么說,江南還真是個好地方,不過這得考試聽說和我們所學不太一樣,會不會很難考呀。”馬姓青年道。
“是不太一樣,我父親說這考試注重實干能力而不是四書五經的書本知識。不過就算真的考不上也沒有關系,在江南只要你有一技之長,就能找到飯吃。像我書讀的好,就算考不上官員,我去開個私塾教學也能賺不少錢?!睆埿涨嗄暾勑Φ?。
“張兄說笑了,像張兄這樣的本地世家子弟,官府怎么也會給個位子的。你父親又是江南省高官,不會不安排一下自己的兒子吧?!毙振R的青年說到。
“噓,這話在京城說說就好,可別在這說。江南省是絕對的任人唯賢,每個新錄取的官員都要通過嚴格的考試,你這話要是給紀檢部門的人聽到,還不要調查我老爸啊?!?p> “原來這樣,得罪得罪。晚上我請客賠罪?!瘪R姓青年說。
“不知這不罪。來,喝酒。等下在大拍賣場有每周一次的拍賣大會,有錢人都經常光顧,聽說今天有不少海外來的好東西,我們一會去看看吧?!?p> “好,喝酒……”
與此同時旁邊的另一張桌上,同樣的三個人。居中面對墻坐著身著淡藍色長衫手持一把折扇的也是一個年輕的公子,他左手旁一身黑衣的是個目光凌厲的中年人,而右邊的是個面容更為俊美的年輕后生,如果看仔細的話,你會發(fā)現在兩耳邊的發(fā)髻下,兩點小小的耳洞若隱若現。
“公子,張家少爺好像喝多了,要不要我去提醒一下他,不然他要是繼續(xù)亂講萬一有什么秘密被別勢力的間諜聽去了怎么辦?!焙谝氯藛柕?。
“這個小萬子,沒什么本事就知道喝酒瞎吹,找個機會看本小姐收拾他。”又邊的吼聲,不對是小姐不爽道。
“算了,我們也沒有什么秘密不可對人言。真的秘密他也不會知道,這點覺悟他老爹還是有的?!?p> 看到這里大家估計都已經知道了。不錯,中間的年輕人就是我啦。在忙完了開頭幾年的公爵生活后,我的日子又變得輕松起來。原因很簡單,本人一直相信,真正的高層管理者,只要管人就可以了,我只要管好幾個高級官員,其他的具體事情都有他們去處理。而且隨著法律的完善,一切按照規(guī)章辦事,也沒有多少例外發(fā)生,要驚動我的事情也不是很多。于是多出了很多空閑的時間就在江寧城內晃悠,有時候還可以跑到其他地方以視察民情為借口到處游玩。在前生我就很羨慕康熙乾隆皇帝可以到處微服私訪,高興起來還能扮豬吃老虎放松一下心情,這下我又機會當然不容錯過。這不我處理完當天的事務就出來溜達了。
剛才的張姓青年是我們家族主管民生的大臣張?zhí)频膬鹤訌埲f征,本來在燕京的太學學習,但隨著江南的發(fā)展,他父親命他回來為陸家效力。而另外兩個年輕人雷四海和馬洪明原本是張萬征太學同學,聽他介紹完江南的好之后也決定來江南效力。
我旁邊的大小姐是我們家財政大臣朱谷的女兒朱鶯,小丫頭和我一起長大,整天在我耳邊嘰嘰喳喳。要說青梅竹馬也是真的,我的父母也很中意這個丫頭片子,人長得很漂亮又會討人喜歡。可是,本少爺一直從小就把她當妹妹看,要我轉變觀念實在是難。而且來自未來的我一直覺得結婚太早不是一件好事情,結果我的婚事就一直拖到現在,也不管說媒的人快踩斷了公爵府的后花園。如果用后世的話來說,我就是整個大宋最有錢的鉆石王老五,不過好在我的地盤聽我的,我的婚姻自己也能做主。
朱家小丫頭的那點心思我也知道,而且和她在一起說說笑笑倒也可以解悶,還可以擋住父母的嘮叨。這個年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所以和她在一起我也沒有多少負擔,只是從一個小妹妹到自己的妻子這個觀念有點轉不過來罷了。
不一會張萬征帶著自己的朋友離開了,我們也快吃完了,開始討論起下午的行程。朱鶯剛聽說下午有拍賣會就第一個要去,有鉆石王老五在買東西不要她給錢當然想去。而我想想看也沒有什么事情,于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