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朱大用,你下次能不能別那么沖動?在水里,你也敢一人去對付海怪,這是作死的節(jié)奏啊,我可不想給你收尸。”白潔想想剛才朱大用在海里追擊海怪的舉動,依然心有余悸,于是似有責備地說到。
朱大用呵呵一笑,道:“我也是一時腦子發(fā)熱就沖上去了,也沒管那家伙戰(zhàn)斗力怎么樣,多虧了好兄弟羅胖幫忙,才能撿回一條命啊。不過,我向你保證下次一定不會這么沖動了?!?p> “別向我保證,我可不在乎你會怎么樣,還是向你自己保證吧,你得對你這條命負責,別這樣糟踐了自己。”白潔冷冷地道。
“白姐姐,我知道你還是在意我的,就是為了你,我也會好好愛惜自己的,你放心吧!”朱大用說完,又是呵呵一笑,整個一笑面虎似的。這家伙以前對自己的下屬可從來沒這么好脾氣過。
“誰在乎你了?只是大家同在一條船上,個人的行為也得為集體負責吧!好了好了,趕緊劃你的船,沒功夫跟你扯。”說完,白潔別過頭去不再搭理朱大用。朱大用也知趣的專心劃起船來。
“白姐姐,不會再有海怪來追我們了吧!”驚魂未定的小雨怯怯地問到。
“不會了,剛才那兩只不就是島上沒打死的那兩只嗎?,F(xiàn)在那最后的兩只海怪也被你大用哥和羅胖哥殺了,以后不會有海怪出現(xiàn)了,你就放心吧?!卑诐嵟呐男∮甑募绨颍参克?。
“那就太好了,白姐姐,剛才大用哥好厲害啊,我要是能有他那么厲害就好了?!毙∮觌S即又有些興奮了起來,以敬佩的眼神望著朱大用說到。
“他有什么厲害,要不是你羅胖哥及時去救,他這會兒還不知道死在哪了呢?!卑诐崊s十分不屑,冷冷地說到。
“反正我就覺得大用哥最厲害,羅胖哥也不錯。”
見小雨如此說法,朱大用也頓時來了勁,高聲說到:“小雨,我跟你說啊,不是我吹牛,以前在內陸那會,兩個人高的黑熊,我都能一個人將它殺死,這海怪算得了什么。”
“真的嗎?黑熊是不是比異人更厲害?”小雨興奮地問到。
“我不知道異人是個什么東西,但黑熊肯定比海怪厲害。”朱大用應到。
“異人就是從山下來的怪物,專門吃人的,長相好嚇人的,我們村的人好幾個人都打不過異人的。我覺得異人比海怪還厲害呢?!毙∮贻p聲說著,臉上不時露出驚懼的表情。
“還有這種怪物?我還沒見過呢,以后見了,殺一只給你看?!敝齑笥谜f著,手上的匕首用力一揮,做出一個刺殺動作。
“嗯嗯,以后我也要跟著大用哥學習本領,殺異人,這些可惡的家伙,殺死了好多我們村的人呢,我要為他們報仇?!?p> “小雨,好好學著吧,你大用哥的本領還多著呢,以后你就知道了。”
“嗯嗯,我一定好好學。”小雨答應著,眼神中流露出期待的神情。
而一旁的羅胖,看著吹牛不打草稿的朱大用,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了。要說白潔最見不得就是朱大用這吹牛的毛病,所以她一見朱大用吹牛,便一個人躲到了船尾,望著海面發(fā)起呆來。
其實白潔此時心情也是十分的復雜,之前一連串詭異的事情,已經(jīng)讓她隱隱感覺到,世界已經(jīng)不是原來那個世界,回到內陸,也未必還能找到家,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之前的軍旅生活,雖然也不盡滿意,但至少是呆在一個大家庭里,有安全感,也不用擔心生活問題,身后還有一個龐大的祖國,還有一個可以回去的家??扇缃?,一切都變得不確定,一切都已經(jīng)脫離了正常的軌跡,人生就像是坐上了過山車,走過了20幾年的平穩(wěn),現(xiàn)在開始要走那些崎嶇起伏的路了。對于前路的茫然,對于未來未知的恐懼,就像一團亂麻一樣糾結在她的心頭。
曾經(jīng),她有那么多追求者,曾經(jīng),她眾星捧月一般被人捧在手心,可如今.。她不敢再往下想。
“轟隆隆轟隆隆”就在這時,突然天空中天閃雷鳴,烏云隨即鋪天蓋地而來,人家都說海上的天氣變化快,這話一點都沒錯,剛才天上還有大太陽,一轉眼就烏云密布了,隨即豆大的雨滴便砸了下來。
兩三顆豆大的雨滴砸在白潔頭上,頓時讓她還處于虛空中的心緒立馬回轉過來,她急勿勿地躲進了雨棚下面。又招呼羅胖和朱大用到:“快下大雨了,先進來躲躲吧?!?p> 兩人立馬放下手中的木槳,擠進了雨棚里,頓時不足四個平方的雨棚里被擠得滿滿的。兩人剛進雨棚不一會兒,便下起了傾盆大雨,隨即又刮起了大風,由于雨棚四面都是空的沒有遮擋,雨水被風一吹,便斜斜地刮進了雨棚。
頓時雨水傾泄而來,對白潔和小雨來了個滿頭澆,朱大用見狀,忙出了雨棚,頂著大雨,將幾片備用的芭蕉葉拿了過來,并擋在了白潔和小雨的身前身后,情況這才稍稍好了些。
然而羅胖和朱大用就沒這么好的待遇了,由于備用的芭蕉葉只夠白潔和小雨兩人之手,羅胖和朱大用只能暴露在斜雨中,不一會兒便成了落湯雞??粗鴥扇诉@幅模樣,白潔有些過意不去,于是向朱大用遞過去一片芭蕉葉,讓他擋雨。
朱大用卻毫不猶豫地制止她道:“你們女人家身體脆,對于我們男人,這點雨算什么,你還是小心護好你自己和小雨吧!”
“哦,你這話好沒道理,你們男人就是鐵打的了?我們女人就是女做的了。”白潔見朱大用話語間有些瞧不起女人,氣鼓鼓地說到。不過朱大用此時心里的想法還是比較純潔的,他只是不想讓白潔遭罪而已。當然對于這個情況,白潔也是心里有數(shù)的。但她就是下意識地不想順著朱大用。
眼見著雨越下越大,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雨水傾泄在朱大用和羅胖臉上,讓兩人幾乎睜不開眼睛了。朱大用不想讓白潔看到他的狼狽模樣,索性出了雨棚,站在船頭,伸展開雙臂,大叫到:“這雨下得好爽??!”
就在這時,一陣狂風吹來,讓立在船頭的朱大用身子猛地搖晃了一下,差點掉進海里,好在羅胖及時向前一把拉住了他。兩人漸漸穩(wěn)住身子,又慢慢蹲下,這才穩(wěn)定下來。這一幕也著實讓白潔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粗矍斑@個莽撞又細心的漢子,她是又好氣又好笑,又有些莫名的小感動。
正當兩人蹲著身子慢慢向雨棚靠近時,卻突然狂風大作,伴隨著電閃雷鳴,天空中更是烏云蓋頂,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中。船體也劇烈搖晃了起來。如果風再大一點,這船幾乎傾覆的危險。
見此情形,朱大用向白潔大喊到:“白醫(yī)官,你和小雨盡量伏低身子,這樣船身才能穩(wěn)當些?!?p> 白潔心領神會,與小雨一起伏低了身子,如今幾乎是半躺在船體里了。而朱大用和羅胖也隨即伏低了身子,這時船體才稍稍穩(wěn)當了些。只是海上的風勢越來越大,大有把整個小船卷走的勢頭。而且風向不定,風吹船帆,船在帆的帶動下,開始往不固定的方向前行。
他們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對船體的掌控,船體只得隨風而動,也不知是往那個方向行駛了。雨也沒有停下的意思,傾泄而下的雨幕,變成厚厚的濃霧,此時海上的能見度已不足百米。四人頓時像是黑夜里潛行的旅人,辨不清方向,也看不清周圍的情況。
他們只得盡量伏低了身子,以保證船體的平衡。但如今的情況船體時刻有傾覆的危險,朱大用此時已看不清白潔和小雨的狀況,他開始為他們擔心起來,隨即,他又示意羅胖呆在原處,以穩(wěn)住船身,自己則艱難地向白潔所在的位置爬了過去。
當朱大用來到白潔所在的位置時,發(fā)現(xiàn)白潔和小雨緊緊抱在一起,兩人手上的芭蕉葉已經(jīng)不翼而飛,雨水毫無遮擋地向兩人傾泄而下,此時兩人全身都已濕透,在風中瑟瑟發(fā)抖。
朱大用趕緊迎了上去,坐在了兩人的身后,用身體為兩人遮擋住大雨,又拿出攀巖繩將兩人的身子綁在船體上。因為船體的劇烈晃動隨時有可以將他們兩甩出船體。但風勢的進一步加大,還是隨時有可能使船體傾覆。朱大用和羅胖只得利用身體的重量盡量使船體保持平衡。
在風雨中不知過了多久,朱大用和羅胖都累到漸漸失去了意識。待朱大用再次恢復意識,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船艙中,而羅胖則在他旁邊,他又猛地抬起頭向白潔原來呆的地方看去,發(fā)現(xiàn)白潔依舊緊緊抱著小雨,兩人皆閉著眼睛,像是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