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定荊州群英聚襄陽 別周瑜小將送百里
呂布以四千鐵騎,破紀靈,逐袁術(shù),荊州震驚,呂布趁機傳檄荊州,荊州四境宗族豪強紛紛表示順從,割據(jù)山林的宗賊也表示愿意聽從號令。呂布按照呂濤郭嘉當初商議的建議,等高順初步完成降軍整訓工作,南來會師后,再次整編軍隊,得騎軍五千,步軍一萬二千,于是留張遼領軍騎軍一千五步軍三千為南陽太守,扼守北上咽喉,自己領剩下軍隊南下襄陽,以襄陽為荊州治所,召愿意順從的各地大小宗族、宗賊、地方割據(jù)勢力前來襄陽議事。
召各地首領來襄陽的同時,呂布一面又再次發(fā)布征賢令,令曰:“今蒼天罪人,乃禍諸百姓,群賊并起,前有黃巾之亂,復有宦逆之禍。今聞荊州宗賊四起,士民身處水火,天子憐之,使布為平南中郎將,代牧荊州。布不才,愿以此殘軀,還荊州浩蕩之穹,使士民安居,百姓樂業(yè),故雖隕首而不恤。自京南來,布聞賊術(shù)割據(jù)魯陽,暴行南陽,百姓不勝其苦,布心憐百姓而怒術(shù),乃以鐵騎數(shù)千,戮力伐賊,承天子之德,布僥幸逐之。然布卑鄙,內(nèi)少廣布之德,外無治理之才,不勝惶恐。今既代牧,唯誠恐誠惶,愿涸鄙誠,至于各方賢能!于此紛亂之際,布引頸以待賢達,洗耳以聞諫言。此誠維護州里、報效國家之時,愿諸賢達勿以布為卑鄙,各顯才能,上報國家,下?lián)岚傩眨⑸碛诋斒?,而揚名于萬年。布開誠布公,各方賢達,或起于微末,或出自貧寒,布唯量能而用,任以唯才!承天子之命,布于襄陽,虛席以待賢才,不勝惶恐。頓首。”
一令既出,四方感動莫名,很多自認為有才能的人都蠢蠢欲動。不久,襄陽百姓傳來一個消息,說道不日前有寒士婁圭到襄陽自薦,州牧大人呂布親自出門迎接,其禮十分隆重,后來果然任為督軍從事;又有小校蘇飛舉薦錦帆賊甘寧甘興霸,州牧大人并沒因為甘寧出身賊寇而歧視,反而禮待有加,并親自指點其武藝,再委以重任,用甘寧為橫江校尉,組建水軍以清肅沿江賊寇,沿江賊寇聞甘寧大名,于是紛紛附從,荊州水賊于是平定。
這些消息的流傳,很快在民間引起很大的反響,雖然不少人不清楚為什么州牧大人竟然對一個水賊委以重任,但是荊州境內(nèi)水賊確實平定了,這是州牧大人的恩德,也是州牧大人任人唯才的決心了。于是荊州境內(nèi)甚至附近州郡的自以為有才能的人,紛紛來投。
平定荊州三月之后,投靠到呂布集團下或是呂布親自拜訪召來的人才日益增多,有荊州義陽人韓嵩韓德高、北地泥陽人傅巽傅公悌、荊州中廬人蒯越蒯異度蒯良蒯子柔兄弟、荊州南陽人婁圭婁子伯、荊州南陽人文聘文仲業(yè)、巴郡臨江人甘寧甘興霸、荊州蔡州人蔡瑁蔡德珪、荊州江夏人李通李文達、荊州南陽人梁錯梁克之(虛擬)、荊州襄樊人韋承韋伯平韋達韋仲平兄弟(虛擬)等數(shù)十人,一時文才武將,人才濟濟。呂布于是任郭嘉為軍師從事,韓嵩為主簿從事,蒯越為議槽從事,蒯良為兵曹從事,又以文聘為江夏太守,原長沙太守烏程侯孫堅留任長沙太守,高順為江陵太守,梁錯為西城太守,韋承為桂陽太守,霍峻零陵太守。又甘寧為主將蔡瑁為副將組建水軍。其余各人,各量才任用。而呂布這一番任用,更顯示了他任用唯才的決心,不論年齡、出身、地方等等條件,只要有才能,就能大用。雖然一些世族士族有意見,但鑒于呂布兵多將廣,威勢赫赫,也就沒有人敢說什么了。呂布雖然對自己看上的人非常容易輕信,但還是聽從呂濤郭嘉的意見,用當初呂濤郭嘉針對荊州宗族林立的現(xiàn)狀而提出的意見,就是各郡縣太守雖然在當?shù)卣心家欢康能娛孔鳛橹伟卜乐瘟α?,而形成?zhàn)斗力的核心軍隊切實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兵力扼守荊州要害之地?,F(xiàn)在,呂布在北邊布置了張遼坐鎮(zhèn),南邊重鎮(zhèn)江陵有高順坐鎮(zhèn),東邊有雖然新投但是卻十分忠勇的文聘雄踞江夏,西邊有一來就拜自己為師的梁錯盤踞西城,而自己則坐鎮(zhèn)襄陽,遙控局勢,等到甘寧蔡瑁的水軍練成,屆時荊州境內(nèi)外,水軍沿江行動,荊州將牢牢控制在手。這樣的布局,基本不用擔心出什么亂子。
等這些布局形成,呂布在此按呂濤當初的計劃,任傅巽為勸學從事,發(fā)展荊州教育事業(yè),試圖通過公辦和私辦相結(jié)合的方式普及,以吸引各方學子到來,并讓無法讀書的寒族平民子弟就學。又任當初被呂濤在洛陽晃暈了頭的鄭渾為勸農(nóng)從事,下令鼓勵老百姓大力開墾荒地,不但給荒地免租三年,而且還分發(fā)了大批工具,并組織一批耕牛作為公用生產(chǎn)資料給老百姓租用,以發(fā)展農(nóng)業(yè)。又以剛來投靠的韓暨為監(jiān)工從事,招募有能力的工匠和有志于從事“工業(yè)”的老百姓,研究發(fā)展冶煉、木器等相關(guān)技術(shù)。任韋達為安民從事,建設相關(guān)設施,招攬安置流民。一時間荊州境內(nèi)大肆開展發(fā)展生產(chǎn)的活動,幸好當初袁術(shù)搜刮的大量錢財貨物成為呂布的戰(zhàn)利品,也幸虧荊州本來就滿富庶,否則還真不知道哪里來那么多錢財供呂布折騰,即便如此,每天嘩啦啦而出的錢還是讓手下謀士們心痛不已,尤其是主簿從事韓嵩。
一切安排就緒,呂布本來就不喜這些東西,只不過聽從了呂濤郭嘉的建議才勉為其難地做了這么多。眼下見大局已定,于是當起他的甩手掌柜,把這些事都甩給了郭嘉、韓嵩、蒯越兄弟等這些手下文官們,自己則跑到軍營當中操練士卒來。呂布本來就是一個天生的軍人,從始至終都一直堅定地認為力量決定一切,軍隊實力才是自己的根本,因此擺脫了政務的煩惱之后,大力整頓軍隊,他希望能夠通過一番整頓,使得軍隊的實力更上一個臺階,畢竟現(xiàn)在他的軍隊,已經(jīng)不是那支并州軍,而是招募了大量青壯和降軍的新生荊州軍,這樣的軍隊雖然經(jīng)過了初步的整合,但還是存在諸多問題,平均戰(zhàn)斗力下降不少。
如今的荊州軍,共有核心力量騎兵六千余,步兵一萬五千余,水軍三千余人,分布在南陽、襄陽、江夏、江陵和西城,其余各郡各又有地方治安武裝一千兩千不等。七月初,呂布令張遼等將地方治理權(quán)暫時交由副手,帶軍隊帶新野集合整頓,自己帶著駐守襄陽的兩千騎兵五千步兵前往新野,一場大練兵轟轟烈烈地展開。
呂濤前往滎陽的路上遭遇偶像周瑜,湊巧解了周瑜的圍,又恰逢周瑜父親周異病重,他拿出蒙古大夫的本事為周異診治,以致周瑜感激涕零。
眾人很快來到滎陽,在先來的破軍騎士的帶領下投了行腳店,并為周異煎藥治療。
呂濤有意顯擺,以使徹底徹底誠服,于是常常拉著周瑜徹夜長談,兩人暢論歷史時事,談古說今,論人論事,憑借對歷史的了解和多出來的一千八百年的眼光,周瑜很快生出相見恨晚的感覺,只覺這實際上比自己還要幼小的呂濤可謂學究天人,隨便地就可以語出經(jīng)典,大有“三句之內(nèi),必有驚人之言”的形勢,無論哪個方面,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眼光又是極其長遠,遠非自己能及,對呂濤大是佩服。周瑜這是十四歲,比呂濤大了差不多兩歲,正是少年心性,往往被呂濤撩撥得熱血沸騰,在呂濤的引導下,兩人很快燒黃紙斬雞頭,拜為異姓兄弟,因周瑜長了兩歲,呂濤兄事周瑜。
在滎陽呆了半個多月,周異康復,聽了呂濤的建議,準備先回老家安排一些事宜,然后再去往荊州。呂濤知道國人鄉(xiāng)土觀念很重,少有舉家遷移的情況,當然也能理解,只好放手,反正自己和周瑜的關(guān)系都擺在這了,基本上孫策就沒有機會了,就算日后孫策跟周瑜怎么好,以周瑜的性格為人,也不可能跑到那邊去。
眾人再次上路,走了幾天,到長社這里還是要分別了。分別這一天,呂濤十分不舍,他來到這個世界十幾年,實際上除了前面的郭嘉,也就只有和周瑜才能談得這么知心了,呂布雖然也是偶像,又是自己的父親,但是呂布始終是沉迷于武力的人,雖然對自己言聽計從,但是兩人除了武藝上的教與學,其余共同話題確實不多。而趙云張遼等人,趙云雖與呂布結(jié)義,但是從來以家將自居,從來不會像郭嘉和周瑜一樣可以將雙方的身份拋開,他本人也是少說多做的人物;張遼更不用說了,他在呂濤的慫恿下和呂布結(jié)拜,又身為大將,本身就很忙,而且思想上并不像郭嘉周瑜那樣不羈,雖與呂布約為兄弟,但始終對“天才”呂濤是敬之又敬兼且是長輩對晚輩的關(guān)護有家,格外注重呂濤的成長,對呂濤的要求甚至比呂布對呂濤的要求更嚴格,呂濤和他說話就不能那么隨便了。如今能和自己說得上話的周瑜離開,呂濤頗為惆悵。
呂濤一再相送,帶趙云王越和十八騎直送了一百多里,周瑜實在看不下去了,發(fā)狠道:“二弟何須做此兒女之態(tài),莫非以為瑜不足信耶!”
呂濤知道確實不能再送下去,自己來穎川還有其他事務,如今已經(jīng)耽擱了不少時間,必須盡快完成來穎川的任務然后前往荊州,如今諸侯大戰(zhàn)董卓在即,不能再耽誤時間了。當下只得長嘆一聲,拉著周瑜的手道:“是弟之過也。丈夫當以家國為任,弟自銘記。兄此去,關(guān)山萬里,不知何日復見我兄。弟不能隨行左右,兄保重。伯父大病初愈,弟不能行孝,實有愧耶,兄當代之?!鳖D了好久,才繼續(xù)說道,“地不日歸荊州,兄勿為念。弟在襄陽,當日夜東望,以待吾兄!”他這次是真的自覺說不出話來,內(nèi)心十分不舍,強忍淚水。
周瑜眼光通紅,道:“弟百里相送,瑜豈能或忘?自與吾弟相識以來,瑜受益匪淺,弟以誠待瑜,瑜豈無情?此別而后,不知何時復能徹夜暢敘。弟亦自當保重,為瑜敬奉叔父左右。今當離別,臨行涕泣,不能成語……兄去矣,勿念為要!”松開呂濤的手,轉(zhuǎn)身追上前邊家人,再不回頭。
直到周瑜的影子再也看不到,呂濤才回醒過來,他知道,經(jīng)歷這次離別,他又成長了一步。人,也只有經(jīng)歷了這樣那樣的事情,才會成長起來。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那是一段黯淡無光的日子,他前世雖然也和其他人一樣向往這個充滿著英雄主義的年代,然而真正到了這里,還是難以接受,他總是忍不住想起前世的一切,他那嚴厲卻不失溫情的父親,那祥和不失剛強的母親,那刁蠻卻又可愛的女友,那多情卻似無情的紅顏知己,那些君子之交其淡如水的兄弟,甚至那些忌恨他陰謀他的對手,甚至那個世界的所有紛紛擾擾。總在擁有的時候忘卻珍惜,總在失去之后拼命回憶。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學會了用繁忙去忘記,忘記了關(guān)于前世的回憶,慢慢融入這個已經(jīng)是歷史卻又是全新的世界,去創(chuàng)造屬于這個時代的葉屬于自己的傳說和歷史。然而總有些東西,并不是輕易就能忘記,它總會躲在心底的深處,時不時地,就出來給你一下狠的,讓你忽然之間就淚流滿面。直到現(xiàn)在,呂濤才知道,和周瑜的離別,最終讓自己徹底的“忘卻”,這種忘卻不是說將腦子里那些回憶全部拋棄,而是自己超脫在了那份回憶之外,仿佛看著一部電影,它再不能給自己傷害,而是變成自己的資源,珍藏在腦子最深處,時不時地,可以拿出來回味,然后激勵自己,敦促自己?;貞?,不再是為了回憶的回憶,而是為了現(xiàn)在而回憶!好好活下去,去努力創(chuàng)造,創(chuàng)造一個全新的世界!呂濤心里默默地對自己說道。
“濤,失儀矣!”呂濤和趙云王越對望一陣,說道,然后打馬回頭,喝道:“駕!”那馬揚足飛蹄,望陽翟飛奔而去,破軍十八騎隨即跟上。
“少將軍,至今乃成人矣!”王越頗能理解呂濤此時的情懷,對趙云欣慰地一笑道。
趙云點頭,也笑了,道:“我等馳騁天下、北逐胡虜之日,亦不遠矣!”
“誠然!”王越道,兩人相對大笑,打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