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穆身受重傷,自知此時曌城魚龍混雜,自己此時的狀況不適合在外面久留,須得找一個清凈之地,靜心療養(yǎng)。
二公子作為俞國公子,如今風口浪尖之上,雖然不如大公子顯眼,卻依舊是各方關注的焦點,府外府內定有眾多眼梢,代穆是去不得的。
賈伯爺?shù)膭e府也是去不得的,賈伯爺作為俞國一方勢力,早已入了各方監(jiān)視名單之中,自己重傷而去,也定然會進入有心人的視線,自己必定無法靜心療傷。
可是,曌城如今到處都是江湖各派的武林人士、各國的眼梢、甚至還有隱藏的修仙者,沒有熟悉的人照應一個清靜的地方,說不準什么時候就被別人打擾到,影響自己療傷。
思量再三,代穆決定去往公主府。
公主身為女子,遠離兵權與各方的爭斗,縱然府外會有人盯梢,府內必定清凈。只要隱身潛入府內,必然不會有人知道自己,便可請公主安排清靜之地讓自己療傷。
那黑衣女子魔功歹毒,不斷侵蝕自己的靈力,不可拖延。是以代穆當下隱身,快速朝著公主府潛去。
公主府后院浮翠閣。同樣是月夜,同樣的景色迷人,同樣的佳人彈奏。只是月亮是下弦月,琴音也變得幽婉綿長,佳人神色已然不再清明。
公主身后只站著一個丫鬟服侍,正是那日傳信給代穆的那位。
一曲彈罷,那丫鬟遞了一盞茶上去道:“雪怡樓貢來的上品,快入冬了,這茶暖胃清腸,公主嘗嘗!”
“鸞衣!你仔細想想,前日傳信,先生可曾說過什么?”
“公主啊!您已經(jīng)問過奴婢了。先生真是只問了香囊內是何物,不曾提及其它?!?p> “哦!是好像問過。鸞衣,先生怕是已經(jīng)出了淮寧府,進入北陽府境內了吧?”
“按一般的腳程來算,是剛到北陽府境內,也有可能還在淮寧府邊境的鳳凰鎮(zhèn)一帶,穿過北陽府需要大概五日的行程到達寧江府,再到寧江府白良郡需要兩日,出白良郡就是朝陽府,從白良郡到朝陽府臨??ひ彩切枰盏男谐蹋雭硭麄円竭_治地還要十三個日頭。所以啊,公主您就不要再想了,先生要到還早著呢!您先喝口茶!”
聽著鸞衣這般一說,公主才略一凝眉,問道:“鸞衣,本宮這兩日總是覺得身體有些不適,可又說不上來哪里不適,還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這是為何?”
鸞衣嗤笑一聲,道:“您啊這是心思全在先生身上了,公主您這般明悟,一早就知道自己對先生有情,方才叫奴婢送了香囊過去,這會兒怎的就不知道為何了?”
公主聽后接過茶盞,自嘲的笑道:“只不知這世間的女子動情,是否都這般亂了心神?”輕啜了一口茶,忽是想起了什么,問道:“聽說雪怡樓茶好,生意也不錯!下人們談論說新來的藝倌兒曲兒唱得不錯,咱們初次遇見先生的時候,先生就是在那里聽曲吧?”
“是的!那日先生應是專程在那里候著聽曲兒呢,只是仆人沖撞了您的車駕,方才出來的?!?p> “那藝倌兒可是很美?聽下人們說曌城有些地位身份的男子十有八九都去了。”
“名頭是很響的,昨日被大公子接到府上去了,想來過不多久,大公子便要多一房妾室了。相貌卻是不知,奴婢也不曾見過,不過縱然是有些姿色又哪里及得公主萬一?!?p> 公主輕嘆一聲:“你就是慣說好話!那藝倌兒若是不美,大兄何以見得如此待見。大兄是何等挑剔的人,只怕是個傾城絕色的女子,氣質也定然不差,否則還入不了大兄的眼?!?p> 正說著,二人卻聽得旁邊突兀響起一聲悶哼,一旁的空間一陣晃動,一個人影顯現(xiàn)出來。方一顯形就直挺挺的昏倒在地。
這人正是代穆。代穆早便到了,本是要直接現(xiàn)身出來的,不想?yún)s是聽到二人談論自己,一時心中忐忑,強壓著傷勢沒有現(xiàn)身。黑衣女子打入自己體內的魔元異常厲害,強壓的后果就是直接暈將過去,顯出了身形。
公主二人從未見過隱身術之類的仙家法術,這會可是被嚇了一跳,驚駭莫名。不過二人到底是武功不弱,自有幾分膽氣,見突然顯現(xiàn)之人直接暈倒在地,怕是受了重傷,便試著走近觀望。
“是先生!公主!是先生!”
“哦?怎會這樣?先生不是去往臨海郡的路上么?”公主走近一看,果然是代穆。急忙向著鸞衣吩咐道:“快將朝都太醫(yī)院御制的奪命金丹拿來!先生受了重傷,快點!”邊說著,邊向代穆輸送內力調養(yǎng)。
對于一般的武者受傷,輸送內力調息,這是最基本的療傷方法,可是代穆中的是魔元,極具侵蝕性,根本不是武者內力這一檔次的,況且公主不過后天境界的修為。非但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自己反倒被魔元反向侵蝕,待得鸞衣回來時,公主已然如同代穆一般渾身發(fā)紫,氣力不支。
鸞衣一見,可是急了:“公主!您這是怎么了?怎么會這樣?您趕緊吃下這枚奪命金丹吧!”一時手足無措,趕緊扶起公主就要喂下。
不想公主閉嘴拒服,反倒一臉焦急的道:“快!快給先生服下,此丹可活命,只此一粒,莫要耽誤!”
鸞衣一聽,更是急哭了:“公主啊!鸞衣不從,您的性命要緊,您快吃下??!”
“鸞衣!本宮命你趕緊給先生服下,否則本宮縱然活命也要立即自斃性命!”公主立時怒目吼道。
鸞衣忍著淚水,將代穆扶正,就著茶水讓代穆吃下。
看著代穆吃下,公主算是松了一口氣,心神一松,立時昏了過去。
然而這太醫(yī)院的奪命金丹縱然名字叫得響亮,用了許多的名貴藥材,卻到底只是凡物,對凡人是有奪命之效,但哪里真能救得代穆。好在藥效化開,讓代穆醒轉過來。
自知身體狀況,不待多想,立即盤腿運功療傷。
這魔元比之當日高府的黑袍人的魔功可是高深得多,也非常頑固,完全是在同化代穆的靈力,周身都被魔元侵蝕,甚至傷及神識。
靠靈力抵御是不行的,魔元侵蝕性能太強,用道家控火決使出的低級道家真火根本不起作用。唯一的希望只有寄托在《陰陽和合功》上了。
《陰陽和合功》是道家修仙的高深秘訣,內修陰陽二氣,魔元屬陰,自然也在其中。果然,按照《陰陽和合功》的行功路線行功一周,魔元開始被一絲絲瓦解轉化成代穆自己的靈力,儲存在丹田之中。
代穆就這么坐在浮翠閣運功療傷,一個晚上很快過去了,當代穆將最后一絲魔元徹底轉化之時,已是日照當空,顯然是午時了。
代穆慶幸卻又擔憂,慶幸是由于自己所修《陰陽和合功》功法高深,不負所望。擔憂的是黑衣女子離去前打入自己胸口的異物,那女子說是離魂蠱,像是巫術一脈的蠱毒,代穆可以感覺到此物就在心臟部位安家,可是卻無法清除。
代穆方醒,旁邊傳來一聲極為欣喜卻帶著哭泣的呼聲:“太好了!太好了!先生您終于醒了!您快看看公主吧?公主怎么也醒不過來。”
代穆望去,正是鸞衣。一番詢問才知道了來龍去脈,原來公主暈倒之后送回廂房,管家急忙進宮在國公夫人那里求來另一枚奪命金丹,可是公主服下之后卻是不見起色,雖然病情看似不再加重,卻也不曾好轉,俞國的太醫(yī)全都來了,卻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盡數(shù)束手無策。俞國供奉院的先天宗師們亦是盡數(shù)請來了,具是沒有任何辦法。再聽代穆仍在療傷,且開始恢復了,方才燃起希望,一眾人等盡數(shù)在公主府等著代穆醒轉。
代穆聽后也是心中暗惱,都怪自己慮事不周,才讓公主陷入險境。
不及多想,靈力運轉,御風術施展到極致。只一陣微風吹過,代穆已然失去蹤影。
鸞衣卻是被駭?shù)貌惠p,早知這位代先生功力超絕,卻不想?yún)柡Φ竭@般地步,再想昨晚突然現(xiàn)身,可想這代先生怕是有鬼神之能。只是這般厲害,卻又是誰能將他傷成這樣,鸞衣卻是越發(fā)覺得這個世界廣大,讓人心生敬畏。
公主府的客廳坐滿了人,俞國太醫(yī)府的首席醫(yī)官,供奉院的幾位供奉,俞國國君黎牙,二公子黎渚俱都在場。
代穆本意是要避人耳目,卻是不想在這種情況下,不得不拋露身份,并且還鬧出這么大的風波,只怕經(jīng)此之后,代穆此名,俞國上下無人不曉。
二公子與公主具是側夫人所出,側夫人早亡,二公子不受國公黎牙待見,但是公主黎嫣卻是國公的掌上明珠。以今天這樣的場面,不難看出,黎牙對公主是何等重視。
代穆顧不得整理衣衫,直接進入大廳行了一個拜禮:“臨海郡郡守代穆代子善參見國君!”
聽得代穆參拜,國公黎牙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面目不怒自威,看不出內里是什么想法,不過略微抖動的睫毛還是顯示出了內心的激動。作為凝神境的修仙者,這種細微的動作亦是瞞不過代穆的觀察。
大廳內的諸多供奉院的先天宗師亦是好奇的探查代穆,卻見代穆行走輕盈,腳不沾地,明顯是功力高絕之輩,然而卻內力不顯,就如同一個凡人。如此巨大的落差和詭異的現(xiàn)象,令得在場眾人心下大駭,卻是好奇更甚。
二公子避嫌,是以眼神略微示意,便不再有任何動作。
救人要緊,對于代穆為何來到公主府并讓公主受傷的事情,俞國公現(xiàn)下顯然沒有過多的興趣,他只想知道代穆是否救得了自己的愛女。是以沒有多余的話,直接吩咐道:“蔣太醫(yī),速帶代先生前往廂房,為公主療傷!”
一中年男子立即應聲領命,帶著代穆朝著廂房匆匆趕去。
六度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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