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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權(quán)世紀(jì)

第二十章 西行(下)

海權(quán)世紀(jì) 顧難 2617 2007-05-10 10:05:00

    接下來的十幾天,是自航程開始以來最為輕松的時間了,水流和風(fēng)的方向幾乎一成不變,這讓舵手們幾乎忘記了自己的職責(zé),水手們也不需要總是去調(diào)整風(fēng)帆?!艾旣愄枴痹诖笪餮笊掀评思毙?。

  各式的魚群也出現(xiàn)在了“瑪麗號”周圍,從鯊魚到沙丁魚。這讓有些無事可干的水手們紛紛以釣魚取樂,順便改善一下船上的伙食。

  最為有趣的,就是飛魚了,湛藍(lán)的海面之上,突然會躍出成群的飛魚,猶如海鳥一般,從海面上掠空而過,高一陣,低一陣,像是在比賽飛行一樣翱翔著,然后又落入幾百米之外的水中,濺起一朵朵水花,片刻之后,又爭相躍出水面……魚群之后,一條鯊魚往往“氣喘吁吁”的姍姍來遲。

  一個漁民出生的水手想出了個辦法,夜晚的時候,借了巡邏用燈籠掛在甲板上,張起一張網(wǎng),接著用燈光誘捕這些喜歡冒險的魚兒。果然,成群的飛魚循光而來,紛紛躍出了水面,于是,這些討人喜愛的漂亮小東西便落入了水手們的“魔掌”。這不,就這么一個晚上,就有幾十條飛魚落網(wǎng)了。都說“海闊憑魚躍”——好像現(xiàn)在不盡如此了。

  第二天,所有的水手的伙食便得以改善,烤飛魚散發(fā)出的撲鼻香味,讓海員們胃口大增,就著摻入了些“萊姆汁”麥酒,大快朵頤。后來,水手們又陸續(xù)捕到了些別的種類的魚兒,有一次甚至差點逮住了一條鯊魚!

  只是,在航行的第十八天,天氣有了些變化。

  風(fēng)向變得飄忽不定,天空開始積云,片刻便遮蔽了烈日??諝庠桨l(fā)的悶熱,風(fēng)似乎漸漸小了下去??刹灰粫海焐媳憔蛼炱鹆藮|南風(fēng),而且逐漸加劇,越刮越大。水手們手忙腳亂的調(diào)著帆,剛調(diào)好,風(fēng)帆便被風(fēng)吹得啪啪作響,甚至連結(jié)實的桅桿都像要被吹彎了。

  開始還平靜的海面上現(xiàn)在被掀起了海浪,漸漸拉起了白沫與飛絲,大浪開始一陣又一陣的拍打著船舷。帆船在波濤中劇烈的搖晃,不得以,周清華只能降下了半帆。

  到了下午,風(fēng)卻越來越大,帆船在浪峰波谷之間顛簸著,吃力的向前漂流,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之上,顯得格外的渺小無力。周清華站在后甲板上,看著指南針,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大聲的發(fā)出指令,然而大海的咆哮聲讓近在身側(cè)的人都很難聽清楚對方所說的話。事到如今,已經(jīng)成為棋盤上的過河卒子,有進(jìn)無退了。

  海浪高高的把帆船拋起,又讓它像坐滑梯一樣滑進(jìn)谷底,水手們都按照防暴風(fēng)雨演習(xí)時所做的一樣,堅持在各自的崗位上,不敢有絲毫的松懈。一個巨大的浪頭從船舷撲來,沖過船舷,在甲板上一番掃蕩,各人都緊緊抓住船上的固定物,稍一松手,可能就會被它帶入浩瀚的大西洋。

  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人力是渺小的,所有的準(zhǔn)備,都無法讓這種大自然肆虐的力量消逝于無?,F(xiàn)在最重要的,便是要把握住航向,前些天無所事事的舵手現(xiàn)在卻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力氣,忙得不可開交。巨大的海浪讓舵桿上傳來巨大的壓力,甚至要兩個舵手才能控住。開始還是用力推動它,漸漸的就精疲力竭,只能換成拉著它。最后,便只能換成用肩膀使勁頂著了……

  好在,周清華并沒有倒霉的遇到大型的風(fēng)暴。而且,大西洋的風(fēng)暴,盡管風(fēng)力強勁,但是來得快,去得也快,所以,半夜里,肆虐了一整天的風(fēng)終于漸漸小了,最終漸漸平息下來,海面也漸漸的平靜了。精疲力竭的水手們倒在甲板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天空中的云也淡了,半個月亮又露出了她的容顏。

  渾身濕漉漉的小黃貓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跑了出來,來到周清華腳邊討好似的喵喵叫著。似乎與它的叫聲相和,遠(yuǎn)處的海面上,隱隱傳來鯨群低沉的歌聲。一切就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海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靜……

  周清華安排下善后的工作,讓李阿明抓緊時間休息,馬上開始測量確定船只所在的位置,最后的結(jié)果是大致向北偏離了航線,簡單的將航線修正到既定的航線之上后,東方的天空已經(jīng)泛起了微微的魚肚白。又是一輪壯闊的海上日出,讓穿越了風(fēng)暴之后的水手們激動的歡呼、嚎叫起來,似乎要把一切的不安與恐懼,都統(tǒng)統(tǒng)丟在身后的大西洋里。

  將船交給來接班的李阿明負(fù)責(zé),身上疲憊無比,腦子卻異常清醒。周清華回到了艦長室,翻出了他的航海日記寫到:“……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對我而言,第一次變得無關(guān)緊要了。我知道我還活著,并強烈的感受到了這一點。好像時間已經(jīng)不存在了似的,全部有意義的東西,過去、現(xiàn)在、和將來,永遠(yuǎn)是一樣的。在這個黑夜,我仿佛融入了空間和時間之中,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之中。在我的面前,在黑暗中,‘瑪麗號’被拋向浪峰,瞬間又重新回到黑漆漆的海水里……月光與水色的輝映,讓一切充滿了一種奇異的氣息。被沖刷得閃閃發(fā)亮的船頭,黑黝黝的四角帆的輪廓,被昏暗的燭光照耀的船長室。一切讓人想到是屬于某個驚險小說里的情節(jié),而不是現(xiàn)實生活的寫照……直到太陽出來的那一剎那,我才從這個幻境中走出來,第一次融入到現(xiàn)實里……是的,我還活著!”

  一切都似乎還是與前一陣一樣,一切卻似乎有了些不同,從人們的目光里,從人們更加爽朗的笑聲中,從人們更加肆無忌憚的玩笑里,這種不同無所不在。

  大大小小數(shù)不清的章魚伸縮著八只觸手,隨波漫游。不知從哪兒多出些海豚,跟著“瑪麗”號一起西行,像一個個活潑的雜技演員,在波浪中翻騰跳躍,施展出高難度的優(yōu)美特技。周清華站在船尾,微笑著看著這些動人的情景。

  在這次的風(fēng)暴過后,除了遇到了幾次大雨之外,西去的航程,便沒有了這次的驚險。似乎老天爺只是專門施展這么一次風(fēng)暴作為對周清華和他的船員過于順利的航程所進(jìn)行的考驗一般。

  第四十五天,七月的最后一個星期五,船快要到達(dá)了航行的目的地——海地島。周清華來到這個世界,也經(jīng)過了一年了。剛好,差不多沿著同樣的緯度,向西跨過了112度。從沒有開鑿的蘇伊士運河附近來到另外一條同樣重要的尚未開鑿的運河——巴拿馬運河附近了。

  或許,這也算是命運的又一次巧合吧。周清華也順便干了件新鮮事,把自己的“生日”給定了下來,仔細(xì)的考慮過后,他覺得還是用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作為自己的生日要合適一些,那幾乎可以算是一次新生吧。因為原來那個世界的周清華,只怕連自己的祭日都已經(jīng)有了——盡管沒有人會去祭他。

  為了好記,最后,一貫對這些事情有點懶散的他索性把“生日”定在了與自己的名字有些關(guān)系時間,后世中國的高考日——7月7日。這是不是也意味著,從這一天開始,1559年七月底的這一天,決定了自己“生日”的周清華,正式融入了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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