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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的天空

第十九節(jié)

大漢的天空 名俠成都 5404 2006-12-07 18:00:00

    轉(zhuǎn)眼,江陵已被圍得七八日,雖曹操施出百般招數(shù),那諸葛亮卻是只死守江陵,不肯出一兵一卒。更兼往年曹操南下荊州,將被荊州殺得千里荒野,瘟疫橫行,因此無須諸葛亮多做動員,那城中居民便已經(jīng)自發(fā)的擔(dān)土拆房以固城墻。

  是日,曹操黯然坐在帳中,面對著幾上一壺滿滿的湯藥,對旁邊華佗道:“元化可知世上有可醫(yī)心之藥?”華佗茫然道:“心乃天地之靈,非藥石能濟也。以華之見,只要大王能常飲華佗之藥,便可壓制腦中之疾,身安體泰,自然無心疾矣?!辈懿倌宦犞瑢⒛菈刂兴幩伙嫸M,大笑道:“居其位,則憂其事,寡人也不得已,只怕將辜負先生一番心意?!闭f完,便起身來,笑道:“寡人這便照先生醫(yī)囑,去日行半里?!闭f完,便挑簾而去。

  剛出帳門,卻看見夏侯榮正匆匆趕來,曹操笑道:“幼權(quán)何事驚慌?”夏侯榮一見是曹操,忙上前道:“小將有要事稟報!”曹操深喜此子,自以為將擇此子以留予曹沖,平時也多有青睞,便笑道:“幼權(quán)雖年少,當(dāng)為將者當(dāng)泰山壓頂而不驚,豈可如此慌亂?有事只需及時稟報,豈是驚慌便可解決?”

  夏侯榮一聽,忙定了定神,道:“馬超已破成都,如今以將成都交與龐統(tǒng)鎮(zhèn)守,正引兵往襄陽而來。”曹操一聽,心里一跳,問道:“為何如此之速?”夏侯榮回道:“劉璋將大軍盡予張任、李嚴二人,以張任守葭萌關(guān),李嚴守江油。但張任卻在葭萌為劉禪所牽制,而馬超輕兵走陰平小道直出江油,江油李嚴不戰(zhàn)而降,反引馬超以擊成都。當(dāng)是之時,嚴顏歸附龐統(tǒng),與龐統(tǒng)一同引兵沿江擊成都。劉璋為馬超龐統(tǒng)兩路大軍圍困,不得已而出城投降。”曹操只聽得面色蒼白,斥道:“若無曹真之?dāng)?,何來劉禪之勝!”說著,只覺得血氣沖頂,頓時覺得一昏,便要摔到。夏侯榮忙上前將曹操扶住,將曹操送回營帳。

  華佗見曹操面色蒼白,忙用銀針將曹操扎了幾針,曹操方悠悠回過神來。華佗見狀,取了銀針,對曹操道:“大王之疾,最忌情緒突變,還望慎之?!辈懿倌徊徽Z,對華佗擺了擺手,對夏侯榮道:“即刻去請文和與仲德先生來?!闭f完,便閉眼斜躺在塌上,不再言語。

  夏侯榮一施禮,忙轉(zhuǎn)身出去,卻看見曹宇正急急趕來。夏侯榮忙將曹宇擋住,沉聲道:“公子欲何往?”曹宇道:“聽聞父王病急,正要探視?!毕暮顦s一把將曹宇拉到近前,低聲道:“公子即刻去尋一別處,三日之內(nèi)勿要回來?!辈苡钜宦牐傻溃骸案赣H尚在病中,豈可讓我遠離塌前?”夏侯榮道:“公子可是忘了世子之托?”說完,見曹宇仍然默然不肯離去,夏侯榮沉聲道:“大王只是故疾復(fù)發(fā),有華佗先生在,定可無恙。聽聞左近有名寺,公子何不前去為大王禱告?”曹宇一聽,只得帶了從人匆匆離去。

  夏侯榮見曹宇離開,微微一笑,趕緊讓人去請賈詡與程昱,自己卻轉(zhuǎn)回曹操營中。曹操聽得腳步聲來,微微睜開眼,見是夏侯榮,便又閉上眼繼續(xù)斜在幾上。夏侯榮悄悄的走到末位坐了下來,只將幾面盯住。轉(zhuǎn)眼便聽侍衛(wèi)稱賈程二人趕到,曹操忽然坐起身來,忙將兩人請進。賈詡一見曹操,便道:“大王可是為劉禪平成都之事?”曹操笑了笑,道:“正為此事,寡人本有先于劉禪破江陵之算,卻未料道劉璋竟是如此不濟?!背剃判Φ溃骸凹居駷椴蛔阋杂鶖?,內(nèi)不能安民,聽聞其大臣也多有為賊寇脅迫者,豈能不???”曹操點了點頭,道:“正為此事,只是如今馬超自成都而來,我等雖不懼,卻也當(dāng)有所防備,諸位可有良策?”

  賈詡沉吟片刻,道:“可令南營樂進進軍上庸,將馬超阻在荊山之西。”話剛說完,未等曹操說話,卻聽的夏侯榮一聲冷笑,曹操回頭看著夏侯榮,問道:“幼權(quán)可是有所別見?”夏侯榮忙起身道:“小將并無譏笑之意,只是如今許昌已多日不見音信,只怕要樂進將軍南下,只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矣?”曹操聽過,忙望向程昱,程昱忙道:“臣自兩月前得南北大營音信以來,再未聽的樂將軍音信,但北營夏侯尚將軍卻一直有音信來報平安?!辈懿僖宦?,黯然道:“莫非樂將軍有所不測?”三人皆不敢言語,心中自以為必是眾公子爭權(quán)之果。曹操見眾人不說話,便接道:“可知曹宇何在,為何不見其前來?”夏侯榮忙上前道:“公子聽聞大王身體不適,自往山中名寺為大王禱告。”

  曹操默然不語,賈詡見眾人皆不說話,只得道:“我大軍在此,若關(guān)羽馬超前來,只是以卵擊石而已,大王勿要憂慮。”曹操黯然一笑,正要說話,忽然帳外傳來一陣嘈雜,轉(zhuǎn)眼,一個衣甲藍縷的士兵被帶了進來,曹操疑道:“汝是何人,緣何闖我營帳?”那士兵搶先道:“在下乃是合肥李典將軍麾下,如今江東周瑜起大軍犯境,在下奉命特來求援!”曹操一聽,急道:“張遼將軍何在?為何你如此模樣?!”那士兵忙道:“張遼將軍已于月前奉命調(diào)防許昌,如今合肥僅有屯田士兵數(shù)千人。李典將軍前后遣出使者數(shù)人,皆為許昌所扣。李典將軍不得已譴在下數(shù)十騎特來大王帳前告急,誰知被一路追殺,小人也為蒙面人所困,直到今日才尋機得脫,前來大王帳前?!闭f完,竟是一頭栽倒在地。曹操忙讓侍衛(wèi)將士兵抬了下去,好生照顧。回頭冷冷的在三人面上瞟過,沉聲道:“今日可暢所欲言,以諸位之見,當(dāng)如何?”賈詡嘴角動了幾下,卻不做聲,程昱沉聲道:“以臣所見,許昌已成水火之勢,雖不知張文遠意在何為,但我軍已成無本之木,不可久矣。更兼我軍已有為亂之人?!闭f到這里,不由的停了停,見曹操面不改色,便接著道:“擅自扣留使者,我軍當(dāng)盡快回兵,否則禍不遠矣?!闭f完,便重新坐下,不再說話。曹操對賈詡道:“文和以為如何?”賈詡道:“臣以為仲德所言甚是?!闭f完,便緊緊的閉上了嘴。曹操聽到這里,望了望三人,黯然道:“你等下退下,待我先想想,若曹宇回來,即刻令起前來見我?!比嗣ζ鹕硎┒Y退下,賈詡臨走猶長嘆一聲,卻也只是搖頭退去。

  待三人離去,曹操頓時倒在了塌上,旁邊華佗趕緊上前用一玉枕將曹操墊起。順手掏出銀針來,對著太陽穴扎了下去,只等一絲血痕從口中滲出,方見曹操悠悠醒來。曹操輕聲道:“寡人死不遠矣?!比A佗忙道:“大王勿憂,華佗當(dāng)盡平生所學(xué)以保大王無恙!”曹操輕嘆一聲,道:“若無先生,寡人早已命歸黃泉,如今先生只要能保我回到許昌即可,還請先生盡力施為。”華佗將曹操太陽穴銀針緩緩拔出,只見其上竟有一絲血痕,卻不敢實說,只道:“大王只是氣急,若能平定心境,當(dāng)無妨。”一邊說,一邊將一碗藥水送到曹操嘴邊,讓曹操喝了下去。未等片刻,便見曹操已睡著過去。

  華佗黯然走出營帳,正見一干文武皆圍在帳外,見華佗出來,許諸忙道:“主公可好?”華佗黯然道:“主公已在我藥引下睡著,諸位到一邊說話?!北娙嗣Ω巳A佗到了一邊帳中。華佗輕聲道:“大王只怕難過十日之限,大王有言,只要能支持到許昌即可。諸位大人以為當(dāng)如何?”賈詡道:“大王身體衰弱,十日到不得許昌,就算到得許昌,尚需時日處理政務(wù)。不可,先生可有其他方法?”華佗道:“華佗還有一法,曾經(jīng)與大王說起,但因后來藥劑起效之后大王便未再說起。即是開大王頭顱,取出其中風(fēng)涎即可。但此法風(fēng)險異常,非旁人所能想象,如今大王諸公子皆不在軍中,只得待大王醒后再說了?!北娙私詿o語,只程昱令人去尋曹宇,然后眾人紛紛散去。

  次日,曹操醒來,便見華佗與夏侯榮正在一邊溫藥,便笑道:“寡人自覺已無恙矣?!比A佗探手扶在曹操腕上片刻,笑道:“大王身體強壯,只是如今卻僅在擋住一時而已,尚需多做預(yù)備。以華之見,大王當(dāng)進補養(yǎng)身,以備在下為大王開顱取出風(fēng)涎方可。”曹操黯然道:“可是先生曾說過之法?”華佗道:“正是,若不用此法,將難過十日之期?!辈懿俪烈髌?,道:“何時施法?”華佗回道:“先進補三日,方可施法?!辈懿俪翛]半晌,方點頭應(yīng)諾。

  夏侯榮將一碗藥劑送到曹操身前,曹操接過藥劑,盯住夏侯榮道:“幼權(quán)可知曹宇何在?”夏侯榮坦然道:“聽聞公子已去為大王禱告矣,榮一直助華佗先生為大王熬藥,不知此外之事。”曹操冷冷一笑,道:“眾人皆亂,唯汝安心,汝真大將之才也?!毕暮顦s一驚,正要說話,忽然聽帳外高呼道:“天使駕到。”夏侯榮趁機閃到一邊,吩咐下人準(zhǔn)備香;案等物。曹操將藥劑一口喝盡,起身來跪到香案后,方準(zhǔn)備妥當(dāng),便見眾文武擁著一個錦衣繡士走了進來。

  曹操領(lǐng)眾人跪于香案之后,那繡士一展手中黃綢,高聲道:“奉大漢皇帝詔:魏王曹自登位以來,德布四方,仁及萬物,越古超今,雖唐、虞無以過此。群臣會議,言漢祚已終,朕效堯、舜之道,以山川社稷,禪與魏王,上合天心,下合民意,朕當(dāng)安享清閑之福,祖宗幸甚!生靈幸甚!特召魏王入京受禪……”曹操未等聽完,高聲道:“操曾有終為漢臣之誓,此詔操死不敢受!”那繡士笑道:“既為漢臣,為何要抗陛下之詔?”曹操啞然,許諸躍身而起,一把抓住那繡士,喝道:“如今皇上何在?”那繡士坦然道:“皇上無心天下,已離京出居?!痹S諸尚要再問,卻見曹操已攤倒在地。

  眾人趕緊將曹操扶到塌上,賈詡欲要將繡士逐出,曹操強起身,將那繡士招到身前,問道:“皇上可安好?”那繡士回道:“皇上已大安,出京別居矣?!辈懿偌眴柕溃骸昂稳怂鶠椋俊蹦抢C士卻微微一笑,不再言語。曹操改口問道:“寡人府中諸公子可安好?”那繡士回道:“有太子手書在此?!辈懿倜舆^來,賈詡一把將手書按住道:“還請大王另尋一日再看?!辈懿賾K笑道:“既然寡人以受禪為帝,卻不知太子是為何人,如此豈可安心。”賈詡只得放開手。

  曹操展開手書,先看最后落款,卻是曹沖。曹操冷冷的喝了一聲好,便重頭看起,只見上面所書,乃是曹丕等諸卞夫人子謀反,太子即曹沖不得已平叛盡誅四公子及家臣。后面卻是殷殷切切的勸說曹操回許昌即帝位之詞。最后更副有一書,卻是讓曹操下詔以太子攝政這詔,只等曹操印璽。曹操未等看完,便已覺得手如千斤之重,只覺得難以抬動一般,眼前一是一片模糊,忽然覺得頭中一陣狂跳,頓時巨痛難忍,大叫一聲昏了過去。眾人趕緊將站在一邊的華佗拉來。華佗將曹操脈門一握,曹操已是命若游絲,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只錦盒,將其中一枚熒光閃動要藥丸放如曹操嘴中,然后將曹操后心一陣推拿。方見曹操緩緩醒來,將手微微舉起讓眾人退出,只留得賈詡、夏侯淳與夏侯榮在身邊。

  華佗將曹操頭部微微抬起,卻見曹操已經(jīng)面容松弛,涎水順著嘴角滑下尚不自知。夏侯淳泣聲道:“大王家事,淳本不當(dāng)言,如今還望大王康復(fù),讓淳能鞍前馬后再為大王撕殺?!辈懿倏嘈Φ溃骸叭缃衲疽殉芍?,還望諸位與新主同舟共濟。”夏侯淳聽得目瞪口呆,正要說話,卻被曹操揮手止住,曹操對賈詡道:“江山輩有才人出,先生若能為,則為之,若不能為,還請先生退之。”賈詡應(yīng)聲道:“知之矣,詡當(dāng)尋一小園,終老此生?!辈懿冱c了點頭,招手將夏侯榮招到身邊,夏侯榮遲疑片刻,方起身來到曹操身前。曹操忽然猛一揮掌,一巴掌印在夏侯榮臉上,夏侯淳一驚,忙起身欲要拉開夏侯榮,卻聽曹操忽然哈哈大笑道:“我夏侯一門果然人才輩出……”話沒說話,卻見一口血水從曹操口中涌出,聽得曹操嗚咽數(shù)語,便再也聽不到聲音。華佗將曹操的頭輕輕放到玉枕上,黯然道:“大王崩矣!”

  此時帳外諸人皆聽到曹操高呼,一起涌了進去,卻見曹操已命歸黃泉,夏侯淳一臉老淚正跪在曹操身前。眾人紛紛跪倒在地,許諸頓時放聲大哭,卻見賈詡忽然拔劍起身喝道:“誰再哭泣,殺無赦!”眾人趕緊收起哭聲。賈詡道:“我軍尚在征途,豈可擾亂軍心?!諸位回營之后,只當(dāng)大王病重,不得傳出大王死訊!明日起大軍緩步回都。”說到這里,又轉(zhuǎn)身對跪在夏侯淳身后的夏侯榮道:“不知道曹宇公子何時能回?”夏侯榮一聽,趕緊起身道:“或許將歸,榮即刻去迎?!闭f完,便趕緊出帳而去。

  賈詡將眾人留在帳中,片刻便見夏侯榮與曹宇來到營帳,曹宇一見曹操尸體,頓時淚如雨下,趕緊撲倒在地。賈詡與夏侯榮忙將曹宇止住,賈詡道:“如今軍中,唯公子是尊,還望公子節(jié)哀順便,勿要誤了軍中大事?!辈苡钇暤溃骸斑€望先生多費辛勞?!辟Z詡忙跪倒在地,與眾人一起叩首道:“還望公子振作,勿使我軍潰散?!辈苡蠲①Z詡扶起道:“依先生之見,我等當(dāng)如何?”賈詡道:“以詡之見,莫如即刻兵退襄陽,擇良將守之,再將大王遺體運回許昌才是。只是如今不可將大王死訊傳出,免亂了軍心?!辈苡铧c頭應(yīng)道:“就如先生所言?!?p>  眾人得了曹宇之令,皆望曹操遺體叩首,然后各自回營整兵欲退。曹宇枯坐于曹操遺體之前,黯然落淚,賈詡在曹宇身后道:“若我軍驟然回師,只怕將為諸葛亮所追,當(dāng)命人斷后?!辈苡畹溃骸跋壬詾楹稳丝僧?dāng)此任?”賈詡道:“張頜?!蔽吹炔苡钫f話,夏侯榮道:“無須斷后,我軍自退,每日退三十里即可,諸葛亮必疑心我軍誘其出兵,必然不敢追。若我軍留人斷后,諸葛亮必知我等必退,如此,則諸葛亮必追矣。何況以諸葛亮之智,斷后之兵少則必為其所破,兵多則我軍必然行進緩慢。知道我軍退如葫蘆谷,則不懼諸葛亮來追矣。”賈詡一聽,忙對曹宇道:“幼權(quán)所言甚是,我軍必可全身而退,一旦入谷,我軍可選精兵封谷切戰(zhàn)切退?!辈苡钜娰Z詡?cè)绱苏f,便點頭應(yīng)諾,令人傳令全軍準(zhǔn)備次日開拔,緩步往葫蘆谷退去。

  諸葛亮得知曹操有退兵跡象,忙與趙云登城北望,只見曹軍營中士兵正收拾行囊準(zhǔn)備撤退。趙云道:“以云所見,似乎并無斷后之軍,若與云三千騎兵,云必然有獲利?!敝T葛亮沉吟片刻,方道:“其營帳只是簡單放如馬車,必然將在不遠之處再建。只怕是誘我出擊,我軍先不可妄動,等云長與孟起會兵之時,方是子龍破敵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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