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市郊外的某處廢棄樓房三樓。
左側套房的窗口搖晃著微弱的光線。
在套房的大廳里,隔三差五擺放著燭光,透過燭光看去,大廳的中央,一群白衣人手牽手圍著成一個圓圈。
他們閉著眼睛,一臉享受地吸食著圓圈中的淡紫色魔素煙霧,而有人口中念叨著。
感謝神明的饋贈。
看他們臉上洋溢著幸福的模樣,就仿佛真的是一群無比虔誠而神圣的信徒。
隨著魔素煙霧越來越淡薄,地上那血淋淋的魔法陣暴露無遺。
以及躺在魔法陣中央的那具如枯株朽木的赤果身軀。
他們或許真是無比虔誠的信徒。
只是信仰著的是被學院明令禁止的邪神。
不多時,最后一縷魔素煙霧被站在首位的老人吸食干凈。
其余人紛紛意猶未盡的睜開眼,卻不敢出聲,他們只是安靜地等待著。
稍后,為首老人露出滿意的微笑,松開手,交叉橫放于胸前,沙啞的沉聲說道。
“感謝神明的饋贈!”
眾人紛紛效仿應和道。
“感謝神明的饋贈!”
老人低眸看了一眼,蜷縮在地上的那具枯成枝干般的軀體,仿佛已經(jīng)沒了生息。
任誰能想到,幾天前,她還是個清純可愛的少女,渾身洋溢著青春的甜美。
不像現(xiàn)在,只剩下腐朽了吧。
老人蹲下身子,卻正好與之對上視線。
咦,沒想到這個少女,竟然還活著。
老人神色溫柔的伸手撫摸著對方,仿佛在撫摸著一件愛不釋手的玩具。
他回想起,與少女初次見面的時候。
那時,他也如同這般溫柔撫摸。
隔著少女嫩滑的肌膚,他都能夠感受到少女體內(nèi)那濃厚純潔的魔素能量。
于是,在獻祭儀式前,老人毫不猶豫地享受了少女的純潔。
那一刻,老人甚至覺得自己仿佛瞬間年輕了十幾歲。
以至于,每次儀式結束后,他都會溫柔地愛撫著她。
只是這次,那如枯木的表皮都有點硌手了,老人嘆了嘆氣,有些不舍的起身。
隨他轉(zhuǎn)過身去,打了一個響指,地上的枯木自行燃起了幽藍的火焰。
霎時,火焰中響起一陣嘶啞的低吼,仿佛來自深淵的伴奏。
眾人圍著火焰,目光閃爍著亢奮的光芒,甚至有人開始手舞足蹈。
老人緩緩走開,沒有參與他們的狂歡,他甚至覺得有些悲傷。
所以,在他落座后,立馬對著一旁招了招手。
“主教大人。”隨即一旁的司祭躬身上前。
老人神色難過的說道:“下一位圣女找到了嗎?”
“新教徒剛剛傳來消息,圣女已經(jīng)找到了,算算時間,他們應該護送過來的路上了?!?p> 老人聽此消息,心情才好了起來,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說道。
“嗯,我想神明已經(jīng)感受到他的虔誠了,那么,就給安排他一次神圣的沐浴饋贈?!?p> “是,主教大人?!?p> 老人說完擺了擺手,轉(zhuǎn)頭看向前方,漸漸地笑了起來。
幽蘭的火焰還在燃燒,只是那凄慘的伴奏早已停下。
火光映在老人的臉上,令其看上去顯得格外的猙獰。
而在司祭退去時,老人忽然想起了什么,再次側身開口問道。
“新圣女還純潔吧?”
司祭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不敢猶豫,也不敢出聲,只是搖了搖頭,。
老人砸了砸嘴,望著無聲的火焰,露出一副失望地神情,然后冷漠說道。
“也許是他還不夠虔誠...”
“是?!?p> ....
....
遙想當初。
魏野也是學院的一員,他憑著過人的天分和自身努力,在同期中也是遙遙領先的存在。
只是在追求魔法的道路上,他為了強大,出手殘忍,也不擇手段,哪怕為此不得不坑殺了幾個擋路的人。
而學院明令禁止學員之間相互私斗。
他不以為然,明明是那些人擋了自己的路,斷人前程如殺人父母。
可為什么學院卻要懲戒他,所以,魏野趕在學院紀律組前來抓他之前,便逃之大吉了。
之后,一直過著東躲西藏的生活,但是學院紀律組也不是些善茬,他們?nèi)缫蝗函偣芬恢备F追不舍。
有幾次他都是險象環(huán)生,好在吉人自有天相。
一次偶然的機會,魏野遇見了他們,這是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在學院之外的地方,竟然還存在著一群如此強大的魔法師。
只是,他們自稱是“圣教”的巫師。
而他們在知道魏野的來歷后,仿佛也不介意地接納了自己。
魏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名二星中級魔法師,可他發(fā)現(xiàn),他們這群人最低的都是一星中級,而那個被稱作主教的相貌平平的老人,竟然是一名高級魔法師。
難怪他們一點也不介意自己殺過人,原來是他們的做法比殺人更過分。
而他猶豫不決時,他們邀請了自己沐浴了一次所謂神圣的饋贈。
那充裕的魔素能量,貫徹到身體的每個細胞。
他們竟然擁有獨特的秘法,能夠在現(xiàn)實世界里尋找到那些還未覺醒的魔法師學徒。
利用改進過的輔助魔法陣,被抓來的魔法師學徒體內(nèi)的魔素被激發(fā)成數(shù)十倍。
問題是在魔法界,是需要遵循魔素守恒定律。
所以,那些學徒的生命力和靈魂被快速消耗透支。
僅僅這一次,他便嘗到了甜口,體內(nèi)的魔素竟然有隱隱突破二星的跡象。
要知道,那次與他一同接受沐浴饋贈的,至少有十人。
倘若只有自己一個人接受饋贈,魏野都能想象到自己很快突破高級魔法師的樣子。
一定要想辦法得到秘法,最重要的那改進過的輔助魔法陣。
魏野也終于淪陷于自己的野心。
當即表示要加入“圣教”,然而,主教雖然當時同意了他的加入,可依然需要先從最底層的教徒做起。
教徒的工作,便是聽從他們的指示和安排下,引導“圣女”的回歸。
能夠?qū)⒔壖苷f的這么義正言辭,魏野覺得這“圣教”越來越對自己口味了。
于是,第一次的任務,他直奔目標。一個照面便將對方殺了,愉快地帶著尸體回來,本以為自己順利的完成了任務,可司祭接過尸體,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在他申請沐浴饋贈時,卻被告知需要等待長老的召喚。
為了再次體驗到那場盛宴,等到第二次任務時,這回他學乖了,沒有直接強行動手,而是施展了幻術,直接將“圣女”騙了回來。
而司祭這次露出了滿意地笑容,后來悄悄的告訴自己,長老這次很滿意,看來下回沐浴有機會了。
于是,第三次任務,魏野故技重施。
他挽著爛醉如泥的女人,穿過傳送陣后,便是廢棄樓房的第一層。
樓房的一層,有兩三人圍在火堆邊上。
此時已過九月,郊外的夜晚,濕氣比較重,蚊子也多。
其實對魔法師來說,基本上都不會怕冷,因為有太多手段取暖了。
他們可能只是喜歡這種圍在火堆前,一起吹牛逼的氛圍。
傳送圈才一出現(xiàn),他們便警惕著注視過來。
看清了他的模樣后,其中一人起身,笑著說道。
“原來是小魏啊,看來這回又有收獲了?!蹦侨俗呱锨?,目光在魏野身邊的女人身上游離,調(diào)笑著說道。
“圣女的身材不錯啊!”邊說著,邊伸出咸豬手。
魏野沒有出手制止,只是淡淡地說了句。
“老周,你是不是又開始懷念關禁閉了?”
老周一聽這話,立即訕訕地收回了手,撇著嘴說道。
“唉喲,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一點不懂得尊老愛幼咯?!?p> 上次,也是魏野哄騙回來的圣女,老周看著年幼青澀的圣女,就兩眼放光挪不開腿了,最后還是忍不住偷偷地摸了一下小手,還想更進一步時,突然出現(xiàn)的司祭制止了他。
沒想到后來,那位圣女頗受主教喜愛,老周也只因摸了一下小手,而被關了三天的禁閉。
魏野不愿跟他繼續(xù)廢話,出聲問道。
“司祭呢?”
“咳...我在這。”
只見司祭從身后的樓道處走了過來,站在他們面前。
“做的不錯?!毕仁桥牧伺奈阂暗募绨?,順勢接過了圣女。
魏野有些期待地等待著他后面的話,然而眼看他們走進了陰暗,司祭從頭到尾都沒有再說一句。
這就?就這?
“司祭大人!我...”魏野最終還是沒忍住出聲喊道。
“小魏??!”陰暗處的身影停下,再傳來:“神明覺得你還不夠虔誠...”
魏野:“?”
其實,他心態(tài)是有些炸了,心想著,說人話行不行?竟整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術,搞得自己真尼瑪多高尚似的。
把神擱你們面前,祂都會覺得你們?nèi)姨搨瘟耍?p> 但這些話,始終只能心里想想。
而此時,司祭已經(jīng)上樓了,身為普通的教徒只能住在一樓,二樓住著一些修士,三樓只有主教和司祭,除了沐浴饋贈時,司祭才會帶著他們上樓。
而其他時間段,只能待在各自的樓層,一樓的空房間比較多,魏野隨便進了一間,關上房門。
他思考著這次任務,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或許可以找機會再問問司祭。
...
就在魏野回到房間之后,大樓大廳里的傳送陣竟再次自行打開。
大廳里幾人紛紛你看我,我看你,如臨大敵般地準備戰(zhàn)斗。
他們的手背都浮現(xiàn)出亮黑色法印。
然而。
直到傳送陣再次消失,里面都沒再出現(xiàn)任何人。
這場面,多少有點詭異。
“可...可能是傳送陣出了故障吧...”老周率先出聲,打破沉默。
“今晚輪到老周值夜了吧?!庇嘞聨兹硕妓闪丝跉?,其中一人說道。
“上次就是我!怎么又到我了?”
可其他人都沒打算和老周繼續(xù)爭論,而是各自回房休息,留下老周一人獨守空房。
“艸!”老周煩躁得罵出了聲,他覺得今天肯定不是個良道吉日,處處都不順心。
“呼...”陰暗處仿佛傳來了一聲微弱的吐息聲。
“誰???!”老周一揮手,身前瞬間生出一團火焰。
四周的陰暗處在火光的照耀下,空無一人。
“怎么了?”而剛剛回房的幾人,聽見了動靜,快速開門出來。瞧見老周安然無恙后,然后憤憤地說了句。
“老周啊!這大晚上的,別疑神疑鬼的,你想嚇死人嗎?”
于是,再次關上了各自的房門,剩下老周一人。
他重新蹲坐在火堆邊上,心里安慰著自己,可能也許是風聲吧。
...
大廳的某個角落里,隱身的張益達捂著自己的嘴,額頭直冒冷汗。
現(xiàn)在大氣都不敢出,心里已經(jīng)在后悔了。
開局出現(xiàn)在敵人的大本營,簡直九死一生啊。
他現(xiàn)在連晉級測試都不關心了,只想給監(jiān)考員發(fā)條消息。
救救我,在線等!
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