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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心計:第一皇后

第27章 陷阱(三)

宮心計:第一皇后 楚荷寒 3065 2014-07-11 18:00:00

  “何方宵小,暗箭傷人?!”李淵大喝,奪過一旁官兵手中的弓箭,向著林中射箭之處射去一箭,驚起林中飛鳥無數(shù),官兵也立即將我、楊廣與和尚三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和尚拄著禪杖站起來,竇毅走到我三人跟前。和尚見到竇毅,滿臉諂笑,抖動禪杖欲待行禮,不想竇毅卻掄起佩刀刺進(jìn)了他的心臟?!澳?,為何要?dú)⑽??”和尚難以置信,瞪大雙目看著竇毅。只是,他的那句話,除了近在咫尺的我和竇毅,根本沒人聽到。而我此刻只是將楊廣緊緊摟在懷里,泣不成聲。

  竇毅拔出佩刀,和尚的鮮血噴濺而出,似暗夜里飄起的紅雪,凄美絕倫。竇毅狠狠道:“欽犯膽敢拒捕,本官已將之格殺。帶上一隊人馬,隨本官去林中搜尋賊寇!”于是,他帶著人進(jìn)了林子。

  竇毅領(lǐng)著人進(jìn)入林子,已不見半個人影,只有一支箭矢穿透樹干,沒入一旁的石棱之中,兩個官兵齊力都未將之拔出。竇毅不由在心底暗嘆,李淵不愧為將門之后,有先祖李虎遺風(fēng),此等箭術(shù),著實難得啊。他帶著人回到十里亭,言道:“林中賊人已遁逃無蹤,怕是難以尋獲。本官還有要務(wù),先走一步?!闭f完,他留了副將領(lǐng)一小隊人馬護(hù)送我們,先行策馬回京。

  竇毅叫開了城門,一入城,便有隊人馬與之匯合。真是方才在十里亭伏擊楊廣的西陽公宇文溫。宇文溫手臂上纏著白色止血帶,面色比鍋底還黑:“你來做什么?何不讓我解決了楊堅,一了百了!”

  “今夜楊堅根本就沒來,你那一箭射中的,是他的兒子楊廣!”竇毅看著宇文溫那條受傷的手臂,無奈地?fù)u頭,“你還年輕,別太執(zhí)著了,還是回去向皇上復(fù)命吧。”

  帝苑巍峨,神武樓高,朱門緊閉。月色下的北周皇宮,給人一種威嚴(yán)陰森之感。竇毅和宇文溫出示皇帝密詔,進(jìn)了宮門。青磚鋪路,花石為階,二人一路疾行,來至皇上經(jīng)常處理政務(wù)的昭明殿。夜已深,昭明殿的燈依然亮著。內(nèi)侍見到二人,立即進(jìn)殿稟報,接著出來將二人引進(jìn)去,又帶上門出來。

  昭明殿中,一身織云龍紋絳紗常服的宇文邕坐在金漆龍案邊,對二人道:“坐吧!”宇文邕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慵懶,卻絲毫聽不出任何情緒。還沒待二人稟奏,他那犀利深沉的眸子已掃過來,淡然道:“看來,楊堅是逃過一劫了?!?p>  “不錯。楊堅是逃過一劫,可惜獨(dú)孤譽(yù)已死,無法得到傳世明珠和楊堅與齊國勾結(jié)的罪證?!庇钗臏氐?,目中滿是不甘和憤恨。

  “竇毅,當(dāng)初是你向朕提議,讓人冒充獨(dú)孤譽(yù),設(shè)下此局。你可有話說?”宇文邕問。

  “西陽公一直以為,楊堅心存異志,臣才奏明皇上,設(shè)下此局。而今看來,楊堅收到羊皮書后,一面遣其子楊廣于十里亭會獨(dú)孤譽(yù),一面命李淵來府衙告知于我。其行為,并無不當(dāng)之處,相反卻恰到好處。足見,其絕無二心?!备]毅道。

  “正因其太過‘恰到好處’,反而顯得蹊蹺?!庇钗臏氐溃皸顖匀粜膽烟故?,該遣其長子于府衙報案,遣其次子于十里亭。而今,來府衙報案之人是李淵,十里亭除了其子楊廣還有其女楊麗華。這不顯蹊蹺嗎?”

  “西陽公之言,未免有些牽強(qiáng)附會,不足為信。”竇毅道。

  “并非我對其有成見,而是黃半仙曾經(jīng)預(yù)言,楊堅有異人之相,此人不除,將來必謀奪我大周江山!”宇文溫嘆道。

  “江湖術(shù)士之言,豈可盡信?楊堅足智多謀,有功于國,若無罪而誅,必會令百官齒冷、將士心寒。還望皇上三思!”竇毅據(jù)理奏道。

  “若果真如此,今日之事,楊堅也不會全然未覺。他知皇上對他起疑,也難免懷恨在心,不如及早除去!”宇文溫的聲音都已嘶啞,含淚力諫。

  “今日之事,朕也清楚了。西陽公赤膽忠心,朕心甚慰。你先退下吧?!庇钗溺呷缫粋€慈愛的長者,聲音溫和,言辭關(guān)切。在宇文溫告退之時,他又傳來內(nèi)侍總管王喜,“傳朕旨意,命齊王宇文憲立即收兵?!彼D(zhuǎn)而問竇毅:“楊麗華也在十里亭?她去做什么?”

  “臣去十里亭之時,楊麗華親手押著欽犯交個微臣。”竇毅道,“臣還聽說,楊麗華在十里亭慷慨陳詞,若得到了傳世明珠也要交給圣上?!?p>  “哦?今日之事,事先早有埋伏,宇文溫又射傷了楊堅次子,楊堅難免心生怨懟。”宇文邕道,“不知,愛卿可有良策?”

  竇毅道:“怕是皇上早已想好對策了吧,又何必問微臣。”

  君臣二人彼此很有默契地相視一笑。

  且道隋國公府,宇文憲奉旨撤了兵,楊堅到了嗓子眼兒的心,終于稍稍放下了。經(jīng)過了大半夜的折騰,此刻他已身心俱疲,慵懶地靠在太師椅上假寐。皇帝宇文邕是個果敢之人,既已興師動眾地包圍了隋國公府,為何又輕易撤兵?難道這又是一個局?

  “稟大人、夫人,二公子、小姐還有李公子回來了?!惫芗倚∨苤鴣韴?,他那焦急沙啞的聲音,更加劇了此刻的沉肅氣氛。

  楊堅和獨(dú)孤伽羅見到擔(dān)架上躺著的楊廣,看著他胸口扎著的一支箭,胸前黑色的衣袍已被鮮血染了一大片。只因衣服是黑色的,才不致那么觸目驚心。楊堅見了這般景狀,不由神情悲戚愣在那里;獨(dú)孤伽羅則大呼一聲“廣兒”,粉淚簌簌。

  “楊大人,末將奉竇大人之命,送二公子、小姐和李公子回府。末將告退!”為首的一小將揮揮手,那小隊官兵將楊廣放在地上,轉(zhuǎn)身離去。

  待官兵走后,獨(dú)孤伽羅已淚流滿面,坐在楊廣身旁嚎啕大哭:“廣兒,你醒醒啊,你看看娘啊,你就這么走了,娘可怎么辦???”轉(zhuǎn)而對我和李淵道:“你們不是走了嗎?為何還要回來?”

  “娘,你也別太傷心了。二哥他,他只是受傷了,您還是趕緊找葛太醫(yī)來看看吧?!蔽冶緛磉€在氣惱楊堅夫婦為一己之私,讓楊廣孤身涉險。眼下見獨(dú)孤伽羅那悲戚的哭聲,我也不忍再責(zé)怪他們。若非無可奈何,誰又會不顧骨肉親情?

  “不用了。他就這樣走了也好?!睏顖脏叭粐@道,“省得等圣旨傳來,還要上斷頭臺。我就知道,皇上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他是要將我楊家趕盡殺絕啊?!?p>  “爹,你說什么啊?”我看著失魂落魄的楊堅和傷痛欲絕的獨(dú)孤伽羅,“你放心吧,楊家不會有事的?;噬喜粫⑽覀兊摹!?p>  “麗華,你別說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睏顖岳^而凄惶地靠著椅背,靜靜地閉上雙目,不愿再多言。

  我才明白,楊堅夫婦自認(rèn)為入了皇帝宇文邕的局,以為宇文邕查明了他們的罪證,在劫難逃。一個等死之人,自是萬念俱灰。我再怎么說,他們也不會相信。于是,我走到門口,朗聲道:“來人!”

  管家和韓擒虎帶著幾個家丁護(hù)院跪在院子里,道:“老爺夫人對我們恩重如山,我們誓死追隨,我們不會走的?!彼麄兊纳袂閳远?,倒真有些生死相隨的悲壯。院子外,也有不少家丁護(hù)院匆匆走過,該是逃命去了。樹倒猢猻散,這也怪不得她們。

  “管家,你去請葛太醫(yī)來為二公子治傷!”看他們一副大禍臨頭的樣子,此刻,這屋子里怕是只有我一個清醒的人了,我吩咐道。

  “小姐,生死有命,就算救活了,又能怎樣,還是算了吧。”管家一雙混濁的老眼看向我,目中滿是絕望和凄然。

  “你!你敢違抗我的命令!”我真是被他氣死了,可他那副慷慨赴死的模樣又讓我無可奈何。我轉(zhuǎn)而對韓擒虎道:“韓將軍,你趕緊去請葛太醫(yī)來救楊廣!”我的語氣冷了幾分,“你是否也要抗命?!”

  “卑職這就去!”不知是我冷肅的語氣讓韓擒虎不敢違抗,還是他根本就對我言聽計從,他立即站起身,匆匆出去。

  我讓幾個家丁護(hù)院把楊廣抬到偏廳的床上,靜候葛太醫(yī)來。我一夜未眠,此刻已是精疲力竭,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枕著手臂靠在他的床弦上,小憩一會。可我又怎么睡得著?畢竟楊廣是為我擋箭,才生死未卜的。

  “小姐,葛太醫(yī)來了!”韓擒虎之言,打破了滿堂的沉悶。葛太醫(yī)顯然是半夜被強(qiáng)帶來的,神情還有些憔悴。他的身后還跟著那個看似還在神游夢境的小徒弟。我?guī)е麄儊淼絹碇疗珡d。他一見躺在床上重傷的楊廣,立即打起了精神。目中的疲憊也為震驚所取代?!耙患┬?,神仙難救啊!”他搖頭嘆息。

  聽了他的話,我站起身,沖到他跟前,拽著他的肩膀直搖晃,吼道:“不會的,他不會死的,你好好看清楚!”楊廣可是赫赫有名的隋煬帝啊,若在此刻因我而夭折,那歷史會不會改寫?我會不會回不去二十一世紀(j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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