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歐斯如此重視承載著濃縮火屬性能量的晶片,甚至急著帶島竹夫婦外出確認其威力,自然是有原因的。
倒不是說他在用黏菌爆破白海龍之后就沉迷于藝術(shù)創(chuàng)作,決心投身大炸逼的行列——那他早就該派人采集火藥草和硝化蘑菇去造大桶爆彈了。
實際上,他在這枚晶片上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如果它能夠憑空爆發(fā)出足夠強烈的高溫火焰,那么填充了其他屬性能量的晶片,自然也能做到類似的事情。
這恐怕意味著特化型屬性彈藥可以更新?lián)Q代了。
現(xiàn)行的火炎彈、水冷彈等都只是在通常彈的基礎上進行改造,向其中填入具有不同屬性能量的普通素材。
譬如大多數(shù)使用弩炮的獵人,目前會用通常彈和切味魚來調(diào)合水冷彈。
而在近十年后,流水草才因為蘊含著更充沛的水屬性能量,徹底取代了這種硬得能磨刀的魚類,成為制造水屬性弩彈的首選。
可如果將它們替換為含有濃縮能量的晶片,特殊彈藥的威力無疑會得到極大的加強。
既然烈歐斯已經(jīng)打算在領(lǐng)地內(nèi)列裝新式弩炮——不,應該說是新式槍械,那么強化版屬性彈無疑會讓士兵們在面對大型怪物的襲擊時更容易取得優(yōu)勢。
可它怎么就不炸呢?
短暫的對視過后,烈歐斯和島竹不約而同地開始在地上搜尋那些變得更加細小的晶體碎片。
覆蓋著赤紅手甲的大手從石縫間拈起幾枚綠豆粒大小的晶體,將它們聚集到掌心,抬至身前。
“我剛才用的力道已經(jīng)很大了,它受到的沖擊不亞于打到怪物堅硬甲殼上的弩彈,甚至猶有過之,卻并沒有爆炸,而是裂成了這些碎塊。”
烈歐斯仔細打量著手中的細小晶塊:
“它們就像是之前那枚晶片的縮小版,火屬性能量分散到了每塊碎片里,但是并不均勻,其中紅色光霧的濃度有肉眼可見的差別?!?p> 島竹的動作稍慢一些,不過也在地上找到了不少晶片的碎末,在其中發(fā)現(xiàn)了同樣的情況。
他捻出兩塊最小的碎屑,把一塊放在地上,又將另一塊狠狠砸了上去。
顆粒狀的晶塊很難再次碎裂,它們僅僅是撞在了一起,在地上僵硬地彈了彈,卻沒有產(chǎn)生任何特殊的變化。
“讓它們互相碰撞好像也行不通。”
島竹用力地抓了抓頭發(fā),露出一副有些苦惱的表情:“哪怕直接把火藥草摔在地上都不會是這么平淡的反應,它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我從嵐芷小姐那里聽說,領(lǐng)主大人是火之國信奉的神明的神眷者,還能徒手搓出火焰。”
鈴娜若有所思地道:“既然憑空升起火焰都能辦到,那么是否可以用類似的方式引出晶石里的火焰呢?”
你要是不說,我都快忘了這層胡謅來的身份……
烈歐斯忍不住腹誹。
不過異世界的法印要怎么用到本世界的特殊產(chǎn)物上來?
嘶,等等,當時杰洛特確實向“烈歐斯”說過這么一段話:
“我總感覺你這么快學會法印有問題,而且你的伊格尼并不像由魔力生成的火焰,反倒更像是直接把火焰本身捏成了想要的形狀?!?p> 滿頭白發(fā)的自走型打樁機在回憶中向他攤了攤手:
“不過這無所謂,我們獵魔人一向講究實用性,能拿來對付那頭鹿首精就行?!?p> “把火焰本身捏成了想要的形狀......”
烈歐斯喃喃自語,伸出空著的左手,掐出伊格尼法印的手勢。
久違的火光再一次在指尖躍動起來。
“真要計較起來,您的火焰可比這些沒爆炸的碎片神奇多了?!?p> 島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抹火焰,看向烈歐斯的目光變得極其古怪:
“據(jù)我所知,只有古龍才具備這種憑空操縱自然現(xiàn)象的能力,您莫非是某頭炎王龍與人類的后裔?”
“我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人類,純的!還有,炎王龍到底做了什么才會有人類后裔???”
烈歐斯沒好氣道:“你先安靜一會兒,我來仔細感知一下手上的火焰?!?p> “畢竟自古以來都有強大古龍幻化成人類的傳聞.....”
島竹低聲辯駁了兩句,隨后不再做聲。
烈歐斯散去手上的火焰,試著用慢動作再次施展法印,體會火焰生成的過程。
他一邊回想著杰洛特的教導,一邊抬起手掌。
“集中精神,把注意力放到伊格尼法印的手勢上,然后引導體內(nèi)的魔力......”
等等,我又不是巫師世界的人,哪來的魔力?
產(chǎn)生這個念頭的一瞬間,伊格尼法印的釋放便失效了。
“嗯?”
烈歐斯忍不住又嘗試了幾次,然后發(fā)現(xiàn)只要他細想法印的不合理之處,火焰就不會產(chǎn)生。
不得不說,這是個相當唯心的狀況。
他索性不再關(guān)注法印為何產(chǎn)生,而是單純地感知起釋放法印時身體與周圍環(huán)境的變化。
這一次,他終于有了發(fā)現(xiàn)。
精神確實凝聚到了指尖,但引動的并非是什么魔力,而是從外界環(huán)境中吸引過來的火屬性能量!
它們聚集在一起,按烈歐斯的想法在指尖形成飄搖的火苗,并隨著他的念頭重新散去。
顯然,這是用意志凝聚和操控的火焰。
烈歐斯雖然沒能繼承蒼藍星強大的體魄,但在吸收他記憶的同時,似乎把那份堅韌不拔的戰(zhàn)斗意志同樣繼承了過來。
而他學習的法印,本質(zhì)上根本就不是什么消耗魔力生成火焰的手段,而是依靠力大磚飛的意念操控,硬生生將游離的火屬性能量拽到了掌心!
特殊的手印對他而言只是個明確目的、甚至自我催眠的引子罷了!
也就是說,屬性能量實際上是受意志影響的。
烈歐斯摩挲著下巴,將目光投向另一只手中的碎晶塊。
如果我集中精神“命令”它們炸開,會不會直接引爆這些蘊含能量的晶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