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鵲面色震動,不可思議:
“開什么玩笑,齊竺乃是五源強者,居然被葛尚貫穿了胸口?”
葛尚猙獰一笑:
“就憑你們這些東西,也敢和我打?”
這時,一道平淡的聲音響起:
“有點意思?!?p> 葛尚才察覺到手感不對勁,他低頭,面前齊竺的身影緩緩消散,竟是一道幻影。
齊竺站在六七米外,手上握著短劍,上面沾染了血液。
“我這是怎么了?”葛尚摸向脖子,摸到滿手的鮮血。
齊鵲虛驚一場,連他都被齊竺的分身斷影步騙了,沒想到,他居然能夠制作出如此逼真的幻影。
齊竺卻并沒有多高興,論及實力,葛尚的實力恐怕已經(jīng)觸及三源境界,倘若自己這次沒有跟來,齊鵲他們很可能大意之下吃個大虧。
而且葛尚頗為古怪,剛才他用短劍分明劃破了葛尚脖子,但他的脖子卻異常堅硬,猶如鐵一般,只能勉強破開血肉。
葛尚摸著脖子,堵住鮮血,只見其傷口處的血肉居然緩緩蠕動,不一會兒便恢復(fù)如此,表面連傷疤都沒有留來。
一旁齊鵲如同見了鬼,哪怕是五源境界的強者,也別想做到這點。
這個葛尚到底是什么來頭,怎么會擁有如此詭異的體質(zhì),而且他額頭上的靈源,齊鵲更是聞所未聞。
凝源境界的修行者,全部是把靈力之源凝結(jié)到胸口位置,因為那樣方面催動靈力。
齊竺雖然驚訝葛尚的詭異,但他并不畏懼,荒原上比這詭異的事情多了去了,只要有實力傍身,一切妖魔外道不足為懼。
“恢復(fù)能力強嗎?那讓我來看看,你的恢復(fù)能力有多強?”
齊竺催動體內(nèi)靈力,五顆靈力之源大亮,無數(shù)靈力匯聚于筋骨,他握緊短劍,身形瞬間從原地消失。
武館內(nèi)同時出現(xiàn)五道幻影,伴隨著無數(shù)道劍影交錯,葛尚的身體猶如被看不見的劍雨切割,渾身皮膚不住的裂開,血液迸濺。
葛尚想要出手,可他根本分不清齊竺的本體在哪里,不論他朝任何方向動手,都會有劍刃切割而來。
他只能雙手交叉著護住要害,瘋狂的朝武館外逃去。
他才走幾步,身體猛然跪倒,兩條小腿已被截斷。
齊竺的身影才緩緩現(xiàn)出,他望了一眼葛尚,對齊鵲說道:
“上鎖靈網(wǎng),再用最好的鐵網(wǎng)困住他。”
“帶回去慢慢審問。”
言罷,齊鵲的護衛(wèi)掏出鎖靈槍,對著葛尚就是一槍,然后掏出帶著倒刺的鐵網(wǎng),朝葛尚當(dāng)頭網(wǎng)下。
……
董子晨進(jìn)了院子,見到莊園的寬闊后,不禁好奇道:
“姜徐,這個院子沒人住嗎?”
雖然她知道姜徐實力很強,但對于他能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弄到一處院子,還是覺得難以置信,這院子不會是偷的吧?
萬一有主人怎么辦?
姜徐說道:“不用擔(dān)心,院子主人不在?!?p> 他領(lǐng)著丁程和董子晨進(jìn)了房子,放下行李后,對二人說:
“這段時間我們先在這里待著,南安城外面可能會有些亂?!?p> 董子晨說道:“我們什么時候去找白色光柱。”
方才見到丁程后,她發(fā)現(xiàn)了丁程身上的傷口,不過她并沒有問原因,她稍微猜想一下,大概是丁程出去打聽消息的時候,出了些變故,然后姜徐把他救了回來。
董子晨不傻,能夠做到部門主管的職位,人情世故這方面,她玩的比姜徐厲害的多。
丁程現(xiàn)在是她的保護人,她肯定不會當(dāng)面問丁程受傷原因,這對一個男人的自尊心是有所打擊的。
同時,她更迫切想要變強,不然以后她只會越來越?jīng)]用,只有變得如姜徐這般,才能在夢境世界掌控自身。
丁程緩緩靠在椅子上,用大衣包住身體,他被澆了冷水后,身邊便冷的厲害,這地方可不能生病,不然連藥品也不好找。
他說道:
“黑云幕大約會存在三天左右,從黑云幕開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才過了不到12小時,此時南安城外十分危險,我聽他們說,黑云幕中有某種怪物存在?!?p> “哪怕是一些凝源境修行者進(jìn)入其中,都會被啃食的一干二凈?!?p> “所以,這段時間,我們只能停留在這里,等黑云幕過后再出城?!?p> 董子晨攤開手,掌心的印記一動不動,帶著淡淡憂愁,她說:
“不知道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回去,要是它一直沒反應(yīng),豈不是說,我們要待著這里一輩子嗎?”
這里的生活環(huán)境太差了,沒有家,沒有空調(diào),沒有大床,沒有外賣,沒有親人,什么都沒有,她在這里沒有根基,一窮二白。
姜徐眼神平靜,他找了個寬大的椅子躺下。
他倒是不擔(dān)心什么時候可以回去,有時候他會覺得,在夢境世界待著比現(xiàn)實世界更舒服。
在現(xiàn)實世界,他是一個非常非常普通的普通人,過著最平凡的生活,而在夢境世界,他是凝源境界強者,受人景仰。
他又沒有什么親人朋友,所以在哪里都差不多,一人吃飽,全家不愁。
“慢慢等吧?!苯煺f。
看到姜徐平靜的態(tài)度,好像一點也不擔(dān)心,似乎他待在這里更好一樣,董子晨心里難受,有心想要說幾句,張了張嘴,還是沒說話。
董子晨心里是有些怨恨的,為什么赤紅印記偏偏選中自己,她才不想來這鬼地方。
如果不是赤紅印記,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躺在家里舒服的大床上,美美的吃著零食,刷著最新的熱劇。
再去豐富多彩的網(wǎng)絡(luò)世界沖浪,或拍幾張美美的照片,再以自己職業(yè)設(shè)計師的水平,用高超的PS軟件技術(shù)精修照片,在朋友圈艷絕一陣小姐妹。
畢竟修照片,她是超級專業(yè)的。
丁程的嘴唇發(fā)白,身體抖得厲害,姜徐問道:
“你怎么了?”
“我沒事?!倍〕逃袣鉄o力的說。
你這根本不像沒事的樣子,黑臉都燒成灰白了……
姜徐暗暗想到,他正準(zhǔn)備起來去找些水,目光卻看到了董子晨,他覺得董子晨似乎有些閑的過分,這在危機四伏的夢境世界,可不是個好習(xí)慣。
他想了想,決定磨練下她,說道:
“我在這里看著他,你去院子里找燒水的地方,給他燒點開水喝?!?p> 董子晨看向丁程,發(fā)覺他不對勁,于是說:
“好?!?p> 見她就要離開,姜徐交代道:
“把油燈拿走,如果在莊園里遇到不懂的地方,立刻喊我?!?p> “嗯,我這就去。”董子晨端著油燈出了房間。
天上的黑云幕更嚴(yán)重了,莊園漆黑的一片,似乎夾雜著絲絲的霧氣。
她心里害怕,想要退縮,可現(xiàn)在不是她任性的時候,她是這個小團隊的一人,如果不發(fā)揮出自身價值,隨時會被拋棄。
董子晨咬著牙走進(jìn)莊園,挨個房間檢查起來,她運氣很好,第三個房間便是灶房。
她端著油燈走進(jìn)去,灶房面積挺大,大概有近二十平方米。
灶臺后面堆滿了柴火,切菜的木桌旁,擺放著木桶,柴爐,水壺,一應(yīng)俱全。
她把灶房的油燈點亮,拎起木桶,里面空的沒有水,好在她剛在找灶房的時候,看到莊園一角有座水井。
董子晨拎著取水的木桶,上面還帶著粗麻繩。
她來到水井,把油燈放到井邊,掀開井蓋。
井里黑黝黝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但幽黑深隧的井,讓她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她不禁聯(lián)想到許多關(guān)于井的可怕傳說。
尤其是古代一些大戶人家,什么丫鬟被丟進(jìn)井里淹死,最后復(fù)活過來殺死主母的復(fù)仇傳說。
董子晨越想越害怕,嚇的腿都抖了,她咬著牙,把木桶扔進(jìn)水井。
井里深處傳來“噗通”聲,她擺動了幾下繩子,讓木桶裝滿水,然后慢慢往上提。
水桶拉上來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望向水桶,還好,水質(zhì)還算干凈,沒有異味。
她蓋上井蓋,拎著木桶去了灶房,把水倒進(jìn)水壺,由于她力氣太小,中途還灑了些水出來,水很涼。
她走到柴堆旁,準(zhǔn)備撿些柴火,她先抱了一堆軟篷篷樹葉,然后走到木柴堆旁。
董子晨一根一根的從木堆抽木頭,木頭很輕,不知道是什么樹木。
她抽著抽著,突然發(fā)現(xiàn)手感不對,包括重量都有些不對勁。
她低頭,看到手上正握著一塊骨頭,她順著骨頭往前看去,正迎著一具掩藏在木堆里的骷髏架子,頭骨上黑洞洞的眼眶對上她的眼睛。
董子晨呼吸停滯,雙眼瞪大,心臟一抽,緊接著,那種恐懼從腳底直沖上天靈蓋,讓她皮膚上的雞皮疙瘩涌起。
這一刻她甚至忘記了思考,腦海中所有念頭墜入深淵,她甩開白骨,轉(zhuǎn)身沖出灶房,披頭的散發(fā)的一路跑到姜徐他們所在房間。
看到姜徐后,她猶如找到了救星,一個沖刺扎進(jìn)姜徐身上,狠狠抱著他,身體不停的顫動。
姜徐早已聽到動靜,他低下頭,看著董子晨,眉頭微皺,她這是怎么了?
為什么身體抖了這么厲害,難不成也是生病了?
這可麻煩了。
等了好一會兒,董子晨才抬起來頭,姜徐看到她的眼睛一片空洞,又過了幾秒,那雙眼中才緩緩有神。
她剛才嚇壞了,甚至連哭也忘記了,她說:
“我剛剛,我剛剛在灶房看到一具骷髏。”
“骷髏?”姜徐一愣,怪不得她會如此反常,不過,靈槐說這不是一個富商的莊園嗎?怎么會有骷髏存在。
“帶我去看看?!苯煺f道。
董子晨經(jīng)歷了剛才的刺激,心情大起大落,此時她的心境好多了。
她領(lǐng)著姜徐去了灶房,姜徐看到灶房起了一些小火,油燈倒在地上,點燃了旁邊的木頭。
他拿起油燈,兩腳踢飛了燒著的幾塊木頭,讓它們在旁邊獨自燃燒。
因為有著火焰,灶房里更亮了,姜徐在木堆里看到了那具骷髏。
他抽出劍,挑了幾下骷髏,很快,骷髏被他從木堆中挑了出來。
他觀察了幾眼,發(fā)現(xiàn)骨頭上有許多撕咬的痕跡,他并沒有專業(yè)的知識儲備,對到底是什么動物撕咬的并不清楚。
但一個富商的灶房里放著骷髏,的確詭異,姜徐不得其緣由。
據(jù)聽蘭樓的靈槐所說,富商經(jīng)常往來于鄔城和南安城,平時莊園大部分時期,處于荒置狀態(tài)。
會不會是別人殺了人后,藏尸此處?
不管那些事,反正和姜徐他們關(guān)系不大,他們在這里最多住上個兩三天。
至于這些骷髏,姜徐兩腳給它踢回木柴堆里,他并沒有多少畏懼,他現(xiàn)在是凝源境界,哪怕骷髏復(fù)活了,他也能一腳給它踢碎。
一個手上有著幾條人命,又能生撕虎豹的存在,怎么會怕這區(qū)區(qū)的骷髏。
姜徐甚至想著,哪怕把丁程拉到骷髏堆睡一覺,丁程也視若無睹,可惜的是,丁程似乎生病了。
姜徐看董子晨的模樣,覺得她還是害怕的,他說:
“我在這里燒水,你去看看丁程,有事叫我就成?!?p> 說完后,姜徐把柴爐點著,靜靜的等待水燒開。
姜徐伸出手,貼近爐子,烤了烤手,上一次燒木柴,還是多年以前。
小時候到了冬天時候,姜徐會背著木筐,滿村子揀樹枝樹葉,然后帶回家燒火。
那時候外面下著雪,他在灶房燒火,爺爺奶奶負(fù)責(zé)做飯,有時候姜徐還會把路上撿的花生放進(jìn)火膛的火堆里,烤一下再挑出來,噴香噴香的特別好吃。
可惜隨著時間的流逝,姜徐逐漸長大,親人老去,最后撒手離開。
有時候他會覺得,人要是能夠一直停留在童年多好,那樣就可以一直快樂,親人不會離去不會分離,雖然物質(zhì)匱乏,但無憂無慮的,還有一群小伙伴玩耍,永遠(yuǎn)停留在那個美好年代。
水壺的水開始沸騰,水蒸氣爭先恐后的噴出來,猶如打響放學(xué)鈴聲的校園。
找了大碗,倒了些開水出來,然后給水壺重新加上水,又將柴爐里的火弄得小了些。
他端起冒出熱氣的瓷碗,給丁程送過去。
丁程此時已經(jīng)燒的神志不清了,姜徐給他喂水喝。
董子晨擔(dān)憂道:“他不會有事吧?”
姜徐瞧著丁程的模樣,說道:
“先等等看,如果他一直這樣,我出去抓個郎中回來?!?p> 黑云幕下,長夜漫漫,董子晨等到最后,靠在墻邊閉眼睡去。
姜徐把她抱到床上,蓋好被子,若是她再生病了,那可就麻煩了,他一個人照顧兩個病患,才叫頭大。
丁程最終還是挺了過來,他睜開眼,聲音虛弱:
“過去多久了?”
姜徐說道:“差不多有一個夜晚?!?p> “這么久了啊?!倍〕套匝宰哉Z,他歇了一下,掀開身上蓋著大衣,從椅子上起身,舒緩了一下筋骨。
他忽然對姜徐鄭重道:“多謝了?!?p> 姜徐會心一笑,沒有說話。
但是他知道,等回到現(xiàn)實世界后,他有些需要丁程配合的事,恐怕會輕松不少。
而接下來,丁程痊愈了,姜徐準(zhǔn)備去外面看看,他還想出去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抓到夏嫻,順便打探下齊家的消息。
他正準(zhǔn)備和丁程說,突然聽到莊園大門傳來一陣聲響。
姜徐臉色一變,右手摸上劍柄。
這大晚上的,誰在敲門?
莫不是莊園主人富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