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船上遇怪蛇
“難道竟是珍兒？”秦嬤嬤大驚失色，口中連連說道：“這不可能，不可能，絕不可能，肯定是弄錯了?！?p> 看到老人家突然失態(tài)，風羽萱急忙安慰：“嬤嬤你先別急，有話慢慢說。”
秦嬤嬤看看風羽萱，面露難色，欲言又止。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說。
其實當秦嬤嬤提到珍兒的時候，風羽萱就已經(jīng)隱隱感覺到這事不簡單。
風羽珍，風羽萱堂姐，風煥雄庶長兄風煥升獨女。一個在風家如傳奇般的名字。
風家祖訓，凡庶出者均不得入祖廟，成年后更不能再居祖屋。風煥雄那長兄風煥升自也不能例外。
他身為長子，雖是庶出，可忍辱負重，在風家也算得上任勞任怨，盡職盡責，總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出人頭地。
無奈風家長輩嚴守祖訓，風煥升剛一成家，便被逐出祖居，任其漂流。
還好是馭風國朝廷皇恩浩蕩，念其乃開國功臣后人，自不可居無定所，失了國體。便一視同仁，賜封五品，并格外開恩，讓其進京任職。
雖也是閑職，卻反而讓進京的風煥升受益匪淺。
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風煥升雖然官職卑微，手中無權，可他那趨炎附勢的本事倒是不小。
進京數(shù)年，風煥升就已混得風生水起，連風家家主風煥雄也自嘆不如。
他至今只育一女，就是風羽珍。
此女看上去品行端正，冰清玉潔，高貴典雅，容貌傾城。并且繼承乃父作風，八面玲瓏，人緣極好。
風雨珍混跡京城貴族階|級，如魚得水。甚至攀得皇上親姊長公主殿下，成為長公主座上?？?。
而且在她年幼之時，風煥升便傾全家之力，引入一神秘門派助其修煉，聽聞她體修已入先天之境。實為人中龍鳳。
這一家人對于墨江郡風家來說，早就成為了傳奇。
可是他們和風家除了禮尚往來之外，并無過多交集，更沒有理由大老遠的派人前來謀害風羽萱這樣一個廢材傻女。
看到秦嬤嬤為難的樣子，風羽萱拿起包袱上紫色令牌，打破尷尬隨口問道：“嬤嬤，難道這枚令牌和我堂姐風雨珍有關？”
秦嬤嬤習慣性一驚，“三小姐你也知道珍兒小姐之事？”
話剛出口，秦嬤嬤就后悔了，她不該再用看待癡傻女孩的眼光來對三小姐。
而且她也知道，風煥升一家春風得意的時候，風羽萱還未因病憨傻，甚至姐妹倆還在一起玩過，她又怎會不知風雨珍之事。
秦嬤嬤心中內疚，趕緊改口道：“其實我也不敢肯定。老奴只是依稀記得，前年珍兒小姐隨大老爺回家省親，我曾見她手中也有這樣一塊令牌。由于顏色、造型特殊，是以記憶猶新?！?p> 秦嬤嬤說完，扔下手中包袱倒頭便拜，“請三小姐贖罪，老奴該死，實在不該去懷疑玉人兒一般品行端正，冰清玉潔的珍兒小姐！”
小翠緊跟著跪下，小聲道：“三小姐莫怪嬤嬤，小翠前年也曾親眼看見這樣一塊牌子出現(xiàn)在珍兒小姐手中?！?p> 風羽萱嘴角泛起一笑，道：“放心，我不會瞎猜，更不會怪你們的。先起來，我自有打算?！?p> 心中卻道：“哼！什么玉人兒一般的品行端正，冰清玉潔，難說也只是騙騙你們罷了。人為了利益或權力，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誰能擔保她風羽珍就不會是一個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可惡而陰險的白蓮花？”
雖然這樣想，可風羽萱也不敢僅憑一枚令牌就斷定這是風羽珍所為，她甚至懷疑這只不過是莫雨蓮母女借刀殺人的詭計而已。
可她們明明已經(jīng)與自己撕破了臉，犯得著這般遮遮掩掩行事嗎？
風羽萱心中更多了一些防備。
她也在苦苦思索，若真是莫雨蓮母女倒也正常。假如不是，那自己究竟有什么原因值得這些人如此大動干戈。
正在這時，只聽小翠驚叫：“小姐，小心蛇！”
風羽萱聞聲，猛的抬頭。果然看見一條吐著猩紅信子，渾身卻是微黃色氣體般透明的細蛇穿過船艙風簾朝她襲來。
這蛇很怪，身子細，卻很長。蛇頭探進船艙，蛇身卻還留在艙外。
雖然此蛇怪異，可受過特殊訓練的風羽萱怎會懼怕。她握掌成爪，翻腕上揮，避過蛇頭，朝怪蛇七寸迎去。
打蛇打七寸，攻其要害。眼看風羽萱手指就要掐中怪蛇要害，一旁看出端倪的秦嬤嬤大喝一聲：“三小姐讓開！”
她跪著揮掌上迎，船板嘎嘎作響，一陣旋風平地而起，迎向那條怪蛇。
旋風與蛇相觸，蛇身碎裂，化作片片光影隱匿不見。
船艙地板乒乒乓乓一陣響動，風羽萱定睛看時，卻是一片片錚亮刀葉紛紛散落在地，看形狀是一把被震碎的利刃。
看著地上那堆若是恢復完整就很像|日|本武士刀的物件，風羽萱倒抽一口涼氣。心道：“多虧了秦嬤嬤，要不然自己那一下捏去，不把整只手掌切斷才怪！”
秦嬤嬤起身沖出艙外，口中怒喝：“番邦異種，為何來害我家小姐？”
風羽萱正驚異于怪蛇化刃的異象和秦嬤嬤的突然神勇。還未說話，就見她已穿出風簾，便也緊隨而去。
小翠大呼‘小姐等我’，隨風羽萱一起奔了出去。
登上船頭，才見船已行至江心。
激流雖然沖得小船搖搖晃晃，卻未見其隨波逐流。顯是被人預先拋下船錨，將船釘在了江心。
那被寬檐草帽蓋住大半張臉的撐船之人懷抱雙臂，站在船頭，與三女相距不過六尺。
他指著秦嬤嬤，故作霸氣的吼道：“嘿嘿，憑你一個老太婆居然也能識破我的身份？真以為你們馭風國風家很了不起是嗎？”
細聽之下，此人說話語氣竟是口音有異，而且有些心虛。
秦嬤嬤心想：“憑他說的‘馭風國風家’這五個字，看來我并未猜錯，此人八成是隱土國異種?！?p> 為了確定自己的判斷，她再次怒聲喝道：“我呸！你隱土國迷幻之術也配拿來中土獻丑？使用這般卑鄙無恥的伎倆你也不嫌丟人？還不快報上名來受死！”
撐船之人未置可否，冷笑兩聲，道：“哼，不自量力！你先看看這是什么再說?！?p> 他不對秦嬤嬤出手，卻揮掌朝江面輕輕一劃。憑空出現(xiàn)的光影長鞭快速擊向水面，激流涌動的江水驟然間一分即合，長鞭消失。
少頃，只見江面被他劃過之處飄起數(shù)十條被切成兩段，血淋淋的魚兒尸體。魚尸快速一浮，隨即被江水沖向遠處，鮮紅的血也即刻散去。
秦嬤嬤面色不易察覺的微微一變，朗聲說道：“果然是雕蟲小技，你一個不到三階的末學，也敢假借器物裝什么三玄高手，完全是自尋死路！”
她合身而上，朝那撐船之人猛撲過去。
此時的秦嬤嬤就是一個修煉高手，哪里還有半點在風府里任人欺負的老媽子下人模樣。
風羽萱雖然對瀾川大陸的修煉等級一知半解，可憑她前世豐富的殺手經(jīng)驗，單單只看氣勢，就知道秦嬤嬤一定不會吃虧。
“小翠，你可知道秦嬤嬤是幾階高手？你自己又是幾階高手？你們說的幾階幾階，又到底是怎么劃分的呢？三玄高手又是什么？很厲害嗎？”
風羽萱朝撐船之人看了一眼，“我看他也不怎么樣啊！”
好奇心再次占據(jù)了風羽萱的心。她眼睛關注著船頭氣息流動斗在一起的兩個人，嘴里卻滔滔不絕的對小翠問道。
“哎呀，三小姐說笑了，小翠連二階都不到，哪里稱得上什么高手啊。”
小翠俏臉一紅，跺腳應道。
在她心里，秦嬤嬤和沈氏才稱得上高手。
秦嬤嬤是沈家的賣身丫鬟，而且跟隨沈氏數(shù)十年，沈家功夫自是學了個七七八八，雖不得心法要領，可對付一般的體修后天四階以下武者卻是綽綽有余。
在風家她屬于下人身份，自是不敢在主子面前輕易顯露?？蛇@一出來要承擔保護三小姐風羽萱的職責，當然不會再藏私了。
看到船頭兩人斗得甚歡，風羽萱早就蠢蠢欲動了?？蓺⑹纸?jīng)驗告訴她，決不打沒有準備的戰(zhàn)。
她急道：“小翠，你快告訴我啊，究竟怎么劃分?！?p> “三小姐，是這樣的，三玄高手是目前極為罕見的修煉高手……”
小翠把瀾川大陸的整個修煉功法劃分對風羽萱快速說了一遍。
瀾川大陸修者一共分為兩類，一為體修，稱為武者。一為魂修，稱為靈師。
一般來說，大陸上的人但凡不是天賦資質極差，都會選一個方向修煉，最普遍的自然是體修。
能同時具備體、魂二者兼修天賦的人卻是極少，屬于百年難遇。一旦出現(xiàn)，無一不是驚采絕艷之人。
無論是武者還是靈師，只要能夠達到巔峰實力，就是連國家都不敢與之為敵的人物，但這種人物只存在于傳說之中。
現(xiàn)有的修者中，靈師數(shù)量較之武者要稀少得多，也顯得更加尊貴。
體修武者所需基礎，其一為真元。
真元或是因為傳承，或是因為機緣而產(chǎn)生的類似內丹的東西，武者也稱之為氣勁。
其二為靈力。
靈力是在真元鞏固的基礎上，通過各種修煉所產(chǎn)生的力量，越多、越精煉，也就越強大。
至于風羽萱關心的分階，其實就是指的后天，先天，三玄，靈境，歸元，大成和無極七級。
每一級又分為九階。每進一階，都需要積攢真元或是靈力進行突破。
從后天突破到先天是一個分界嶺。絕大多數(shù)武者畢生都無法突破后天九階，只是屬于能夠使用拳腳功夫加上普通氣勁自保的普通人，就像剛才秦嬤嬤所發(fā)氣勁就距離很短。
所以簡而言之，平時所說的幾階幾階，其實指的都是體修后天幾階而已，隨著階數(shù)級別越高，氣勁發(fā)出的距離也就越長。
只有先天以上的武者才能真正支配真元，并引動真元以極強氣勁來殺|人。他們在這個世界也才算得上是可以行走江湖，躍馬征戰(zhàn)的真正武者。
人們在稱呼他們階|級的時候，出于尊重也為了便于區(qū)分，才會加上先天二字。
大多數(shù)真正武者終其一生，其實都是停留在先天階段，鮮有突破先天登上三玄級別。
而突破先天就進入了可以支配靈力的三玄級別。也只有三玄以上的高手，才可以練氣為刃，以靈力化作兵器來攻擊他人，還可以隨意制造強大氣場，壓死比自己弱小的武者。
“小姐，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至于魂修和三玄以上是怎么回事，小翠就只是道聽途說，真的一無所知，不敢亂說了?！?p> 小翠一口氣說完，風羽萱心中大致有了底，暗道：“哈哈，聽起來蠻復雜的，其實不過如此。與我前身那個世界的格斗技能，氣功內勁和特殊能力也差不了多少?！?p> “哦，那莫雨蓮算是什么級別？”
風羽萱用自己打傷過的莫雨蓮來做對比，在心中衡量著自己的真實實力。
“表小姐因為只是在家自行修煉，始終不得其法，算是體修后天二階武者級別?！毙〈鋺?。
“嗯，那昨天攻擊我們的那個侯府隨從呢？他算得上什么級別?！?p> 風羽萱緊追著問道，那個險些要了她命的侯府隨從讓風羽萱記憶猶新，她要用此人來和自己做個比較。
小翠想起那人兇神惡煞的樣子就心有余懼，她不知道風羽萱要干什么，可又不敢不答，結巴著說道：“那人……那人……那人可以催動真元，以氣勁傷人，看氣勁強度算是先天二階武者?！?p> “那我娘呢？”
風羽萱忽然想起沈氏傷人于無形，飄然逸仙的俊俏模樣，心中一暖，隨口問道。
風羽萱這一問，讓小翠不由想到莫韓氏和風煥雄在沈氏面前那副狼狽不堪的樣子，不禁噗嗤一笑，心中對侯府隨從的恐懼驟減，笑道：“夫人的修為就真是不可測度了?！?p> 她小嘴一抿，神色頗為自豪的接著道：“我想至少也是三玄以上的高手級別了吧！”
說罷，她嘻嘻笑了起來，眼睛望向船頭激斗的兩人。只見在秦嬤嬤強勢攻擊下，撐船之人已露敗相。
“哎，三小姐，你說這人既然能以靈力化作長鞭切斷活魚，應該也算是三玄以上的高手了，可他怎么竟然連不到后天五階的秦嬤嬤也斗不過呢？”
說話時，只見自己身邊人影一閃，風羽萱早已加入激斗，她要親測身手，以便應付接下來的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