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里放好了行李,龔墨便叫洛煦煦到他房間來。
他們兩人分坐在小茶幾的兩側,龔墨正瞇著眼睛透過落地窗看下面的街道,此時陽光正是毒辣,街上的行人恨不得每一步都藏在陰影里。
“資料都看完了嗎?”
聽龔墨問她,洛煦煦立刻乖乖的應聲點頭,她懷里還抱著自己的粉色的小包包,面前的茶幾上攤著一個筆記本。
“你覺得我們應該從什么地方入手呢?”
“我?”
“嗯,這次任務你來安排,有問題的時候我會告訴你?!?p> 洛煦煦抓了抓自己的揪揪,她以為龔墨也會像其他人那樣,要么一句話不說全讓她自己領悟,要么擺開架勢給她分析一波,然后讓她遠遠看著。
但她也只是愣了半刻功夫,雙眼便亮了起來,一把從包包里面掏出了自己的IPAD,然后把自己的筆記本往前面翻了翻,露出已經寫滿內容的一頁。
“現(xiàn)有資料表明,成和市市區(qū)內一共有二十四起車禍事故確認與傳說有關,都是單獨駕駛車輛發(fā)生事故。我把所有的監(jiān)控都看了,發(fā)現(xiàn)這些駕駛員的表情都有明顯異常。其中有三起事故的駕駛員當場死亡,另有七人重傷,十一人輕傷,現(xiàn)在還有六人在住院治療?!?p> 龔墨挑了挑眉,發(fā)現(xiàn)洛煦煦看資料看得很仔細,不僅只是看了一遍,還用自己的方式做好了筆記,他偏頭瞟了一眼她的小本本,上面寫得密密麻麻的,于是聲音不由得柔和了一點,鼓勵她繼續(xù)說。
“這些活下來的司機,基本上都在網上發(fā)表過言論,所以我覺得沒有必要到現(xiàn)場去詢問了?!甭屐沆阋贿呎f著,一邊小心的觀察龔墨的表情,那人半個身子落在陽光下,像在發(fā)光一般,“然后因為這些事故都不是發(fā)生在同一個地點,甚至區(qū)域都非常分散,所以我覺得不是因為地點。其次,這些人駕駛的都是自己的車輛,也可以排除掉車輛本身的問題。最后,根據(jù)部分車輛GPS記錄,沒有發(fā)現(xiàn)有完全吻合的行駛記錄,所以也基本上可以排除掉是因為經過了某個地方或者碾壓過同一種物品造成的。”
龔墨認真的聽著她說話,此時已經轉過臉看著她,覺得她能說出這些來,已經非常不錯了。
“唔,我覺得入手點的話,可以去這三起有死亡的事故現(xiàn)場看看,或者召喚他們的靈魂來查找線索,然后查看這三輛事故車上面有沒有痕跡?!?p> 說完這些,洛煦煦便有些忐忑的看向龔墨,不知道自己說得對不對。
“沒什么大的問題,先按你說的做,有情況到時候再說?!?p> 龔墨笑了笑,也沒做什么詳細的點評,然后帶著洛煦煦打車去了第一個事故的現(xiàn)場。
這里的事故記錄,是一輛越野車和大貨車相撞,越野車大半個車身被大貨車壓變了形,唯一沒有被壓住的車輛左后方也被車上的紅磚埋沒了,事故造成越野車車主當場死亡。
監(jiān)控顯示,原本在等紅燈的越野車車主,突然神情驚恐的轉頭看了好幾次,隨后在駕駛座上瘋狂掙扎了幾秒鐘,車輛便突然沖了出去,一頭撞在了正在轉彎的大貨車上。
甚至在發(fā)生撞擊以后,越野車都沒有停下來,在原地瘋狂轉動的輪胎顯示車主正在猛踩油門。
這起事故引起了社會廣泛關注,官方不得不一一辟謠那些網上的推測。
后來官方通報的是駕駛員在駕駛途中錯誤操作造成的事故,越野車負全責。
不管人們信不信,反正沒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釋,這件事情也就慢慢的平息下來。
龔墨和洛煦煦眼下就站在這個十字路口,路口車流量并不大,但不知道是不是那次事故的緣故,眼下路口站了兩個交警在指揮交通。
“越野車是從那邊開過來的,大貨車是這邊?!甭屐沆阍谑致房诳戳艘粫D頭看向龔墨,“我記得好像是這樣的?!?p> “嗯,沒錯。”
事故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了,從這里本身來說,龔墨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奇怪的地方——當然,他本來也沒抱任何期望。
洛煦煦也在仔細觀察,又抓了抓自己的揪揪,看向龔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顯然到了地方后,她也不知道應該怎么入手。
龔墨平靜的從包里拿出來一個只有手機四分之一那么大的綠色符紙來遞給洛煦煦,低聲道:“分析是一回事,事實可能是另外一回事。你的思路沒有什么大問題,但其實你也不清楚這么做有什么用,或者說是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么繼續(xù)。”
“首先一點,我們不要主觀的判定事情的可能性,即使可能性非常非常低,我們也要一一去排查。比如說來這里的目的,一是確認事發(fā)地點到底和靈異事件有沒有關系,二是核實事故本身和我們的任務有沒有關系,如果發(fā)現(xiàn)事發(fā)地點沒有異常,又不能排除和任務本身有無關系,那就要看看因為事故死亡的人,還在不在現(xiàn)場?!?p> 洛煦煦聽完,立刻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崇拜的看向龔墨。
龔墨晃了晃手上的符紙,示意洛煦煦看過去。
“這是低階靈引符,可以查看周圍是否有靈魂的存在。不過這種符紙的作用比較局限,只有特定的時候才會使用。”龔墨本身對防守、探查一類的術法非常不在行,但書舍的祝靈院可以購買各種法術道具,還有靈研院負責研究新奇道具,自從不給羅什還那狗屁的一百萬后,他發(fā)泄似的買了很多這方面的符紙、靈器、法器之類的。
一邊說著,龔墨食指和中指夾著那張符紙晃了晃,符紙散發(fā)出了非常淡薄的綠光,這點光在烈日下根本看不出來,自然也不用擔心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符紙無風而動,邊角微微卷起,輕微的顫動著。
“你看,這就表示,這附近現(xiàn)在有靈魂存在。”龔墨手指一卷,符紙就在他手心自動縮成了一個球,晃晃悠悠的擺動著。
“是那個越野車的車主嗎?”
“不清楚,大概率是吧,不過符紙沒有變色,說明靈魂還是純凈的,沒有被惡意侵染?!?p> 龔墨收回手,把那顆符球放進了自己的口袋里,這才說道:“白天我們在這里能做的事情很少,你不是想看事故車輛嗎,我們現(xiàn)在就去看看這輛越野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