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渾身完全被重甲包裹主的太一使者慢慢站直身體,頭盔幾乎快要挨到房頂。
重甲古樸精致,布滿了歲月的痕跡,雷光從甲胄的縫隙中透出而出,冒著絲絲電花。
別看它身穿重甲,每一個行動之間都是鏗鏘之聲,動作卻是絲毫不顯笨拙。
“抓住它們!”
龔墨橫握昭燚,在他準(zhǔn)備太一使者咒的時段,五只小鬼一直在對他進(jìn)行圍攻,他接連被震退了四五步。
眼見太一使者令成,立刻發(fā)號施令,只見那鐵甲使者的頭盔中并無血肉,雙眼的位置只有兩團(tuán)幽幽的雷光。
指令一出,只見它的手臂顫動了一下,瞬間抓住了一只從它的身邊經(jīng)過的小鬼,動作快如閃電,在半空帶起一串殘影!
小鬼此時只是一團(tuán)霧氣,被太一使者抓入手中之后,卻有如實在一般,無法掙脫,不停得發(fā)出尖利地哀嚎。
太一使者的手中閃爍著淡淡的紅光,那光給人的感覺極為凝實、沉重,猶如千斤。
黑霧在紅光中漸漸化為了人型,小鬼猙獰的面容再一次顯現(xiàn),不停得用尖爪獠牙攻擊太一使者,與甲胄想撞發(fā)出刺耳的吱嘎聲,卻連絲毫痕跡都無法留下。
太一使者根本不理會手中的這一只小鬼,目光轉(zhuǎn)移,立刻在房間中搜索起其它鬼魂。
龔墨一劍擊退從身后妄圖偷襲的小鬼,身形一轉(zhuǎn)就來到太一使者身邊,使者長臂一展,立刻將追在他身后的一只小鬼同樣抓在了掌心之中。
就這么片刻功夫,已經(jīng)控制住了兩個發(fā)狂的小鬼。
龔墨喘了兩口氣,平復(fù)了一下呼吸,正準(zhǔn)備去拿自己的琴箱,想從里面拿兩個固魂瓶出來——眼下雖然沒有辦法解決這些惡靈,卻并不代表不能封印了帶回去處置。
但不等他走到琴箱邊上,臥室的門毫卻無預(yù)兆的打開了。
屋里眾人皆是一驚,龔墨下意識的回頭,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陸家本來有很多傭人,但鄧輝早就打過招呼,讓他們呆在一樓,不得隨意走動。
就算有什么突發(fā)情況,也會用電話先行通知鄧輝,而不是這么冒冒失失的沖到陸文成的臥室。
他們的目光忍不住都聚集到了臥室門口,只見站在門邊,正偷偷摸摸的往里面瞧的人,不是陸靜晗又是誰?
“小姐快跑!”
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不是龔墨和司馬禪,而是縮在床頭不敢動彈的鄧輝——他已經(jīng)在陸家服務(wù)了一輩子了,為陸家盡忠職守的本能驅(qū)使著他叫出了聲。
陸靜晗下午被哥哥罵了一頓,委屈得沖回了房間,氣得砸了幾個杯子。
她是陸文成的老來女,從小嬌生慣養(yǎng),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早就養(yǎng)成了嬌蠻無比的性格,上了中學(xué)就被送去了國外,一只到前段時間才被接回來。
如果不是陸文成的身體出現(xiàn)了這么大的問題,她還會留在國外繼續(xù)讀書,讀完高中,讀大學(xué),然后讀碩士研究生的鍍金。
至于以后是留在國外還是回國發(fā)展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陸家養(yǎng)得起她,養(yǎng)她幾輩子都沒問題。
陸興召雖然把她罵了一頓,可陸靜晗并沒有覺得自己有做錯什么。
她和陸文成并不親近,從小就是陸興召在照顧她,母親去世后,她就去了國外,日常起居由下人們精心伺候。
她回來看見陸文成的模樣嚇了一跳,但堅定的認(rèn)為她爸就是得了皮膚癌,晚期了,沒救了。
國內(nèi)那些醫(yī)生沒有檢查出來,是他們沒用罷了。
至于龔墨和司馬什么玩意,陸靜晗覺得和之前來的和尚道士還有神父都差不多,是來騙錢的。
但是對于這么帥的騙子,她很想看他怎么騙錢的!
不讓她去,她就偷偷去,她要把過程都拍下來,然后發(fā)到油管上去。
再說,陸家還有什么地方是她不能去的嗎?
等到大家都睡了,她悄咪咪的一路跑到了陸文成的臥室外面。
陸家的裝修都是高級材料,隔音效果一流,她在門外幾乎什么都聽不見,只能隱隱的聽見一點(diǎn)響動,她站了一會,用手機(jī)打開錄像,這才慢慢地把門打開了。
眼前的景象太過詭異,陸靜晗開門瞬間就呆在了那里,握著門把的手不禁松開,臥室的門就慢慢的自己打開了。
屋內(nèi)并沒有燈光,原本床的位置多了一個巨大的像是玻璃一樣的罩子,她看見鄧輝還有他哥都在里面,那個肌肉男似乎正準(zhǔn)備下床。
而她心心念念的龔墨,正站在一個高大的盔甲旁邊,盔甲雙眼散發(fā)著藍(lán)色的電光,雙手中抓著兩個模樣可怖的小孩!
而龔墨,正手持長劍,一臉沉凝地看著她。
她還沒來有任何動作,就聽見鄧輝對著她發(fā)出了一聲變了調(diào)的尖叫,讓她快跑!
跑?為什么要跑?
這是怎么回事?
這些都是什么東西?
那兩個小孩還有那個大盔甲是哪里來的?
陸靜晗滿腦子都是疑問,她的反射弧還沒有讓她理清眼前的情況。
只依稀覺得房間中的溫度似乎有些低,還有一種叫人全身發(fā)毛的感覺。
身邊忽然吹來一道風(fēng),她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看了過去。
入眼的一張近在咫尺的臉——那是一個小孩,臉色青灰,布滿了詭異的黑色紋路,雙眼慘白,七竅流血,仿佛被人撕開一樣的嘴巴,嘴里全是慘白銳利的尖牙!
那雙眼睛雖然沒有瞳孔,陸靜晗卻知道它就是在看著自己,身體不可控制的發(fā)起抖來。
她想后退,雙腳卻不聽使喚的顫抖起來,再也握不住手機(jī),哐當(dāng)一下砸到了地板上。
她想尖叫,卻覺得喉頭仿佛塞著什么,干澀無比,叫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別動!”
陸靜晗聽見了龔墨的聲音,但是她聽不清他在說什么,卻只覺得這一聲吼,她的身體似乎恢復(fù)了一些力氣。
“啊啊啊啊啊??!”
她終于叫出聲音,轉(zhuǎn)身就想跑,一腳踢在自己小腿上,然后狠狠的摔了下去。
“嗚嗚嗚……好痛……”
陸靜晗嗚咽兩聲,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小臂上已經(jīng)被擦破了一塊。
但她顧不上,急忙回頭往身后看去,發(fā)現(xiàn)剛剛那個小孩正高高的漂浮在半空中俯視著她。
它的表情變了!
它的嘴里發(fā)出了像是興奮一樣尖叫。
陸靜晗終于感覺到恐懼,渾身猶如被冰水澆透一般,從頭冷到了腳趾。
她掙扎著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電梯的方向沖去。
她要跑,她要離開這里!
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啊啊啊啊啊”
她聽見身后傳來小孩子的叫喊,那聲音尖細(xì)無比,每一個字都仿佛用針扎在耳膜上,痛得她頭暈眼花,雙腿發(fā)軟。
她拖鞋掉了也不敢撿,手肘在墻上磕破了,也不敢去看,狼狽無比地一邊尖叫一邊往前沖!
她沖到了電梯前,瘋狂的按著下行鍵,但電梯鍵的燈閃了兩下,竟然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