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初次展威嚴(yán)
一語擲地,四下安靜。
姬夫人臉青紅交替,憤恨的瞪著凌嵐,居然一點臉面也不留。眼前白衣女子是那個傳言唯唯諾諾的王妃?為何她和傳言不一樣?姬夫人眼中閃過狠厲的光芒,袖中的手握成拳頭,心中困惑橫生。
訕訕笑,“凌歌那個丫頭,目中無人,不知輕重。為了避免她將來惹事,故而替王妃教訓(xùn)她,我想王妃不會介意吧?”
滿臉堆笑,上下打量凌嵐,見她半天不說話,心頓時放下。她就說,生性怯懦的傅嵐,她就是打了她的丫鬟,她也不敢有什么反應(yīng)。
“恰恰相反,本妃很介意。別說凌歌沒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算是做了也輪不到你來教訓(xùn)她?!彼F為王妃,她的貼身丫鬟,在王府中身份并不低。
驚愕!
“你?”難以置信的望著凌嵐,心口緊了緊,囁嚅嘴巴,半天說不出話。
“本妃的人,豈是誰都能動的?”微微抬頭,通體傲氣,“打了凌歌的人,統(tǒng)統(tǒng)站出來!”袖手一揮,居高臨下望著眾人。
凌歌目瞪口呆。往日小姐,風(fēng)華內(nèi)斂,文雅恬靜,今日與姬夫人爭鋒相對,是因為她受傷的關(guān)系嗎?感受到凌歌的目光,凌嵐心疼的瞧著她。
靜!一片死寂!
姬夫人隨從,一共十來個人,此時面面相覷,杵著一動不動。剛剛動手打了凌歌的容越嬤嬤和鶯歌等人,心中暗叫不妙,王妃的反應(yīng)和她們預(yù)想的截然相反。
“哦!沒有人嗎?”凌嵐的聲音陡然變冷,淡淡的掃了一眼底下的眾人,“知畫你把管家叫來,讓他順道將姬夫人院中眾人賣身契拿來!”
語落,一陣抽氣聲。
盞茶的功夫,周通匆匆趕來,手中拽著一疊紙。入眼,那抹白影若璀璨的明珠,她安靜的站立風(fēng)中,面上無一絲表情。而她身后的凌歌,面部紅腫,手腕青黑,想來是受了極重的傷。
“周通見過王妃,這是姬夫人院中所有人的賣身契,請王妃過目?!狈狐S的紙,掌握一干人等的命運。
周通對凌嵐的態(tài)度,讓姬夫人面色一凜。一切似乎完全脫離她的控制,周通對王妃的態(tài)度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他的恭敬似乎過了頭了!
凌嵐挑眉,將姬夫人的神色收入眼底。
無論她得不得寵,王妃身份所賦予的權(quán)利,誰都無法改變。就如此刻,她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姬夫人院中所有人的賣身契。
“恩!”玉指輕翻,風(fēng)中發(fā)出沙沙聲響,聲音不失為悅耳,可是這樣的聲音聽到底下眾人的耳朵中,頓覺頭皮一陣發(fā)麻。
一份賣身契,掌握她們的命運。
低垂著頭,她們看不到凌嵐臉上的神色,只能看到白色的繡花秀,以及純白的裙裾。
“給你們一個機會,到底是誰打了凌歌,你們?nèi)羰钦f了,我且繞過你們。若是包庇不說,就別怪本妃冷血無情。”擲地有聲,毋庸置疑。
凌歌和知畫自然知道誰動的手,可是她不想從她們的口中得知,真正的威懾是要從敵人內(nèi)部開始。所以,她要讓姬夫人的人,自己站出來指控,或者承認。迫于姬夫人的積威,那些人不敢說。然而,她們不說,她自有辦法讓她們開口。
底下噤若寒蟬,無人敢出聲。
微陽光之下輕輕顫動的身體,將他們的內(nèi)心暴露無遺。
一陣抽噎打破沉靜,面龐稚嫩的少女,可憐兮兮的望著凌嵐,從外貌上看她不過十一二歲。她身上的衣服淡薄,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顯得尤為可憐。
壓抑的氛圍,在這抽噎聲中,顯得更加的壓抑。
“王妃饒命,此事與奴婢無關(guān)!”受不了哭哭啼啼聲音,安靜中有人出聲。姬夫人眸光一擰,灼燙的目光投向說話的婢女,氣哼哼的樣子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哦?與你無關(guān)?你倒是說說,與誰有關(guān)?”凌嵐聲音不溫不火,卻讓人手心捏汗。
“是容越嬤嬤,鶯歌,小翠,綠茵,艷茹動手打的人。。”因為害怕的緣故,她講的磕磕巴巴,凌嵐卻聽得清楚。
那些被點到名的人,面色蒼白如紙,額上汗如雨下。
“王妃饒命,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容越嬤嬤大驚失色,賣身契在王妃手上就等同于命捏在她手中,由不得讓她不害怕。
“趁著本王妃病重,栽贓知畫,毆打凌歌,你們好本事!”凌嵐色變,若暴風(fēng)疾雨,周通聽著聲音,知道王妃是真的動怒了。從第一次見到王妃,他就知道王妃并非市井流言所傳的那樣。
入府多日,王妃不聲不響,縱然王爺洞房之夜離去,也不見得她色變。今兒個動怒,想來是姬夫人做的太過,觸碰了王妃的底線。
“王妃饒命!”
“王妃饒命.”
跪在地上的無人哭作一團,哪里還有之前的盛氣凌人。王妃手中的那可是賣身契呀!決定她們命運的賣身契,只要她一句話,她們的命運將會完全變化。
“每人打三十大板,在尋個牙婆將人賣了?!?p> 說這話的時候,凌嵐眸光對著周通,他目光一頓,連忙低下頭:“是!”
“嘭!”玉杯跌落,姬夫人豁然站起,“你沒有權(quán)利處置我院子的人!”她以為那個女人,處置容越嬤嬤一頓就完事了,卻不想是要將她們都買了。她們五人都是她的左膀右臂,買了她們等同于斷了她的手足。況且,若是真的讓她買了容越五人,她將來如何在這王府中立足?
“本妃是丞相嫡女,圣上賜婚,宸王府的當(dāng)家主母,本妃子要處置誰,有沒有權(quán)利不是你說了算!”必要時刻,她不介意用身份威壓。
“你?”姬夫人咬牙切齒,指甲深嵌肉,目光與凌嵐碰撞,空氣頓時充滿火藥味,冷冷一笑:“你不過是一個下堂妻,借著王妃的名號耀武揚威罷了!”
姬夫人盯著凌嵐,臉上無一絲報復(fù)的快意,因為那個女人太淡定,聽到她的話居然臉色無一絲變化。
“即便我下堂,不是一樣可以處置你的人嗎?”言畢,甩袖離去。
四人前腳剛回到梓桐苑,沛菡領(lǐng)著章盂守就來了,蒼白如雪的臉上,一抹不同尋常的緋紅。
章盂守看了病,開了藥,只說她是偶感風(fēng)寒。然而,在藥中卻慘遭了一味療傷藥。凌歌遍體淤青,卻未傷筋動骨,涂了一些金瘡藥,幾日后傷勢就漸漸好了。
因為那日的事情后,知月和知畫突然轉(zhuǎn)了性子,不像以前終日往其他院子中跑。
搬了張?zhí)僖?,懶洋洋的躺在院中,冬天的天氣,空氣彌漫的是干澀的味道。三日來,梓桐苑出其不意的安靜,姬夫人那邊也無任何動靜。
一切風(fēng)暴,掩蓋在這這份寧靜中。沛菡每日來看她,然而,望著她的時候,總是欲言又止。她不說,她自然不會問。有些事情,該知道的時候終究會知道。
“王妃喝藥了!”知月端著黑黢黢的藥,濃烈的藥味彌漫整個院子都是,凌歌身體不適,幾日下來都是知月伺候著她。
接過她手中的藥,抿了一口,味道與往日不同。
“章太醫(yī)新開的方子?”
“昨兒個章太醫(yī)為王妃把脈后,說是王妃風(fēng)寒漸好,故而重新開了一個方子!”
“恩!”凌嵐低垂頭,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王爺回府了嗎?”三日不見他回府,也不知道那日她離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跌入水中后,分明聽到呼喊聲與落水聲。
在危急時刻,他不顧性命護著她,多少都是有些感動,除了哥哥外,鮮少有人為她這般沖鋒陷陣。
“沒有!”
“知月我乏了,你去外頭守著?!睋]了揮手,示意她退下去。
話說司馬宸,守在滄浪河三日,組織了上百號人,地毯式的將四周搜尋一番,愣是沒有找到玉無恒的蹤跡。正如他悄無聲息的來,又悄無聲息的消失。
微陽中,司馬宸立于滄浪河畔,一身華麗的錦袍已經(jīng)破開數(shù)到口子,初升的驕陽無法掩蓋他容貌上的頹喪。
三日,他在滄浪河上守了三日,失魂落魄猶如行尸走肉。雷默立在身后,用余光瞧著自家王爺,底下靜悄悄一片,生怕觸了他的霉頭。
靜謐中,一陣輕快的馬蹄響起。須臾,就瞧著彥晞一襲黑色流線型緊身衣,輕輕一躍就從馬上飛身而下。瞧著司馬宸狼狽的模樣,彥晞輕聲笑道。
“喲!幾日不見,宸王爺怎么換了一個造型?容貌落寞滄桑,衣服設(shè)計更是清爽,難不成今年京都流行大叔范?”
一言畢,司馬宸身后的雷默強忍著不笑,彥晞公子總能將冷幽默發(fā)揮到極致。
司馬宸抬眸,白了一眼忍俊不禁的彥晞,“我讓你查的事情有結(jié)果了?”
彥晞聳了聳肩,“毫無頭緒可言?!?p> “那你還閑著沒事,跑來這里做什么?”司馬宸負手而立,言語中盡是冷意,若是這樣的語氣,放在別人身上,必定怕的瑟瑟發(fā)抖。然而,對彥晞而言卻沒什么作用,因為他從來不怕他生氣。
“自然是給你看樣好東西。”
“什么?”司馬宸蹙眉。
彥晞從懷中拿出一封密函,指尖輕輕一動,蜜蠟封口的信件飛到司馬宸手中,“樓外樓的密信,想必你會很感興趣。”
撕開信,司馬宸瞳孔猛然睜大,呆滯半天,隨即化作一陣狂笑。彥晞挑眉,玉無恒的身份是什么,居然讓司馬起了那么強烈的反應(yīng)!
“雷默,王妃可在王府?”
“是!”
聞言,司馬大笑,“你個小狐貍!”
驚愕!兩人面面相覷,不知所以然。他的態(tài)度變化也太快一些了吧?前一秒還要死不活,下一秒就容光煥發(fā),神采奕奕了?
“不用找了,收兵回王府!”話音落,已經(jīng)躍上馬匹,絕塵而去。
“靠!我的馬!”彥晞摸摸鼻翼,暴跳如雷,那可是他的愛駒。
“彥晞公子,王爺這是怎么了?”
“吃錯藥了?!彼ο乱痪湓挘ぶp功離去。
從滄浪河到王府,快馬加鞭不過半個時辰的路程,他卻覺得走了幾個世紀(jì)。眾里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藏在胸口的信微微發(fā)燙,拽緊手中的馬鞭,用力一揮速度更快一些。
枕邊人!他一直尋找的人,居然一直在他身邊。
王府中的守衛(wèi),瞧見司馬宸紛紛面露疑色,因為他的樣子實在是太狼狽了。
聽著外頭紛亂的聲音,周通從府中迎了出來,入目的司馬宸,讓他目光不由一頓,回頭吩咐道:“來人,服侍王爺更衣!”
“不用!王妃可在梓桐苑?”
王爺氣勢洶洶回府是因為姬夫人?可他明明將王妃懲治姬夫人院子人的事情壓下去了!不敢看王爺噴火的眼神,低垂著頭,“王妃在梓桐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