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息過后,陽舞悠悠地重新走回了守蘭苑的這處攤子上。
羊皮上擺著的零碎小物件依舊在原地,能在這里混下去的人都已經(jīng)維持住了一個動態(tài)平衡的生態(tài)圈。能夠一眨眼就召集十來個人小弟的小地頭蛇,自然是沒人敢偷他東西的。
于是陽舞回來后,繼續(xù)吐槽起了手頭拿上來的一本殘書:“總算讓我翻到一本書了,可這玩意是什么?蠻人的美人圖賣出來誰要?要來一本妖族的美人圖那還算有點意思!嗯,書籍我是喜歡的!明白?”
陽舞拉長了聲音,轉(zhuǎn)過頭,看著跟過來的幾個人。
只有這幾個人還算能拉出來見人了。
陽舞笑著看向為首的虎頭蠻胡曼,此刻的胡曼已經(jīng)不復(fù)剛才那個與普通帝國人一樣的外貌。激發(fā)了全部戰(zhàn)斗力,甚至爆發(fā)開了天賦的胡曼此刻頂著一個虎頭,黃皮黑紋的虎頭極其引人注目。
只不過,這樣的虎頭景象只是維持了微微一會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容貌古怪后,虎頭蠻猛地搖頭,面容迅速變換著,再度變成了滿臉橫肉,身形橫著長的普通人類模樣。
只不過,此刻的胡曼左眼上掛著一個青圈,嘴角也是一縷血跡滲出。至于虎頭蠻旁邊幾人,更是不堪,彼此攙扶著,壓抑著低聲發(fā)出的呻吟。
而這一切,卻不都是陽舞打的……
實在是陽舞的動作太過迅速,根本沒有人能打到陽舞一點。反而被陽舞一拉一扯,原本齊齊打像陽舞的拳腳都紛紛落在了這些蠻人自己身上。
想到這里,陽舞也不由笑了起來。
陽舞一笑,胡曼也傻乎乎地撓撓頭,傻笑了起來。
只不過想到陽舞說喜歡書籍,胡曼頓時支柱聲,招呼著手下抬過來五六個攤子:“大人,您喜歡看書籍……這里都有!”
陽舞“嗯”了一聲,然后就在攤子里翻來翻去,不一會兒就冒出了數(shù)十本古籍。
對于這些所謂古籍,陽舞只是看了一眼就撇撇嘴,顯然看出了這玩意是人工古董。看到陽舞的表情,胡曼尷尬地低下頭,繼續(xù)吩咐著人將小弟們的攤子搬過來。
不多時,陽舞身邊就鋪滿了各種小物件。
陽舞也不拒絕,一本書一本書地翻動著,陽舞看的速度極快,也并不以是否真的古籍為標準,讓胡曼也摸不準陽舞的心思。
這樣一翻就是半個時辰,不少小弟退都酸了,陽舞依舊在認認真真地看著。
一旁堆著一個十分整齊的小書堆,陽舞捧著最后一本撿出來的古籍。
這是一本真的古籍,足可以讓人一夜暴富的真正古董。
只不過陽舞隨手翻了幾頁就了無趣味地丟到了一邊。
然后陽舞終于站了起來,舒展了一下腰桿。
只不過胡曼等一干蠻人見此,卻是齊齊跪在了地上。
“大人……還未尋到滿意的……?”胡曼顫聲地說。
陽舞搖搖頭:“你們就這些玩意了?”
胡曼說話帶上了哭腔,道:“大人,這真是我們所有的真物件了……”
陽舞不耐煩地擺擺手:“誰說我要真的了?照著真的印的假的也可以!”
胡曼聞言,微微一愣,道:“大人……您看這個……可以么?”
只見胡曼從懷里掏出一張獸皮紙遞了過來。
陽舞嫌棄捂住了鼻子,這些蠻人貼近了其實也挺好認的。大多數(shù)都有挺重的體味……不過這個時代的普通百姓的衛(wèi)生情況也就那樣。
雖然有些嫌棄,但陽舞還是拿了一根棍子將這張獸皮給鋪開在地。
讓人意外的是這并不是一本書籍而是一張地圖!
“這是……”陽舞看了一眼胡曼。
胡曼打了個激靈,讓小弟紛紛走遠,這才拼命壓低了聲音道:“這是……舊晉陽的地圖……”
陽舞瞇起了眼睛。
胡曼不敢隱瞞,繼續(xù)道:“先祖……先祖是那年大戰(zhàn)攻進晉陽城的先鋒斥候,所以私底下繪制了一副晉陽城的大致地圖。同時,這也是小人獨門知曉的秘密,所以掌握了幾條隱秘通過邊墻的路子?!?p> “這里……是舊晉陽王宮?”陽舞沒管胡曼的陰私,用一根小木棍指著地圖東北角的一處被特意標記出來畫著宮室圖案的地方。
胡曼回憶了一下,有些不確定道:“小人不知……家父層說過那里有恐怖的存在。每次小人接近此處都離得遠遠的,后來才知道,這里現(xiàn)在是道宗圈占的一處用來款待貴客的分院,名作晉陽院?!?p> 陽舞點點頭,忽然找了一本空白的偽書拿起了筆,隨后刷刷刷地在紙上畫了起來。
不一會兒,陽舞指尖一點火光飛起彈在地圖上。
隨后,整個獸皮地圖轟地一下迅速燃燒了干凈,不過瞬息之間就變成了煙灰。
做完這些,陽舞從懷里掏出一張薄紙丟了下來,隨后帶著那本速寫上的空白偽書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直到陽舞走了有一段時間,胡曼依舊是維持著原來的樣子,半蹲著身子,站在原地,目光傻愣愣地頂著已經(jīng)被燃燒成煙灰的地圖。
旁邊習(xí)慣性保持著笑容的羊蠻恨聲道:“老大,我們?nèi)フ页8绨?!常哥身為鄉(xiāng)豪階的強者,怎么也能收拾了這小子!我們兄弟幾人在這里混了這么多年了,還沒見過有哪個混賬能把我們欺負成這樣的!”
蠻人在外極為團結(jié),這個常哥也是胡曼等人名義上的頭領(lǐng)。胡曼等人在此混了這么多年,逢年過節(jié)孝敬不絕,現(xiàn)在被人欺負了,常哥身為頭領(lǐng),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只是,胡曼卻猛地一掌將羊蠻拍在了地上:“你要去找死別拉上我!敢去找道宗晦氣的猛人,哥哥我十條命也不夠用!”
更何況,胡曼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陽舞的恐怖。雖然兩人等階相似,但胡曼爆發(fā)全力進攻后,卻忽然從靈魂之中感覺到一絲戰(zhàn)栗與畏懼。
似乎,有什么強大的存在在凝視著他,將他所有戰(zhàn)斗的勇氣都摧垮殆盡。
說完這些,胡曼仿佛這才回歸了正常,重新站了起來道:“收拾鋪蓋,跟我回草原吧……”
就當陽舞出城去晉陽舊城時,在晉陽城中一處豪宅里,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的祁赤柳在密室里打開了兩個小玉瓶。
其中一個是天元丹,而另外一瓶……
祁赤柳掙扎地看著這個通體赤紅剔透的小瓶,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心這才一把將瓶中的東西倒出,隨后看也不看地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