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好奇會害死貓,以及另一只貓
“管用么?”林錫明坐在車里擰鑰匙。
發(fā)動機聲響嗡嗡的又悶又沉,聽著就很不正常。
“不行,如果只是積碳不至于加不上速?!贝蜷_的前車蓋后面?zhèn)鱽砭频侣橐碌穆曇簟?p> 她扎著馬尾一手拿扳手一手拿機油清洗劑胳膊肘夾著傘,臉上畫了幾道油痕,妖艷仍存,但卻還是多了幾分廠妹的樸素氣質(zhì)。
“那我豈不是白跑了一趟?”林錫明垂頭喪氣。
“清洗一下準沒錯,跑車的發(fā)動機需要多保養(yǎng)。”酒德麻衣合上前車蓋,她把扳手放進工具箱。
林錫明在駕駛位上看著她從車前走到車后,最后打開后備箱存放工具箱。
下午一點左右,酒德麻衣休息夠了,他們圍著車子看了一圈,酒德麻衣判斷可能是發(fā)動機積碳的原因。
然而這山區(qū)沒什么人開車也沒什么人賣修車工具,林錫明花了三個多小時跑遍了半個村子到處找才找到這么一瓶能洗掉碳灰的東西。
現(xiàn)在是下午四點半,天空依然昏暗,大雨仍在持續(xù),發(fā)動機也還是有問題。
“還找得出原因么?”林錫明擰鑰匙熄火。
“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本频侣橐驴吭谲嚧斑厯u頭,“我也不太懂修車,狀況遇一次修一次,至于沒遇過的就不會修了?!?p> “我們不能一直待在這里?!绷皱a明抬頭看她,“把車丟這里我們搭班車進市區(qū)再考慮下一步?”
“也不行,一旦頻繁地暴露在攝像頭里,Edam也不能保證可以屏蔽掉所有的影像?!本频侣橐路駴Q了林錫明的方案。
“那怎么辦?”林錫明問,“求援?洛朗家不是挺有錢的?能幫到我們么?”
“洛朗家現(xiàn)在自顧不暇,他們應(yīng)該沒有人手可以分到這里?!本频侣橐聫能嚧斑呺x開,“新秘黨還很年輕,沒有完整的行動體系,像這種小事就別指望從本家搬救兵了?!?p> “你的雇主呢?”林錫明打開車門。
“她說一切盡在掌握中,讓我別擔心?!本频侣橐碌卣f。
“這種語氣會讓我覺得是她故意對車動手腳把我們困在這里?!绷皱a明撐開傘,他苦笑著遞出濕巾,“她是加圖索家族派來的奸細吧?我覺得多半是了。”
“她有時候就是這樣?!本频侣橐陆舆^濕巾擦擦臉,“遇到我一個人沒法解決的問題時總會這樣說?!?p> “到最后這些問題都被解決了?”提到雇主,林錫明有些好奇。
“有次我在埃及的龍類遺跡里尋找煉金道具,結(jié)果一整座金字塔用來陪葬的尸守都蘇醒了?!本频侣橐麻_始講起過去的事。
“什么是尸守?”林錫明插嘴問。
“龍類用煉金術(shù)做成的木乃伊,會動的那種。”酒德麻衣簡短地解答。
“我的冥照不管用,那些尸守沒有眼睛,它們通過感受空氣的流向來判斷敵人?!彼又f,“所以我只能爬到遺跡里最高的銅柱上,看著底下法老王的僵尸軍隊拿腦袋撞柱子。”
他們拐進巷子里,酒德麻衣走在前面,林錫明跟在后面,道路兩旁積水汩汩流淌。
“但是你也下不來了。”林錫明說。
“對,所以我向雇主求救。”酒德麻衣點頭,“她卻和我說,姑娘不要緊張,不如多留留神欣賞金字塔內(nèi)部的風景?!?p> “不愧是她?!绷皱a明捂臉。
“我還真就坐在銅柱上看了半個多小時風景,這位法老王家里裝修得挺不錯,金碧輝煌的。”酒德麻衣回憶了一下以后說。
“你也挺牛的?!绷皱a明繼續(xù)捂臉。
“畢竟我當時除了等待也沒啥別的事情可以做。”酒德麻衣聳肩。
“那后來呢?她是怎么救你出來的?”
“她送了我一枚杰里科地對地導(dǎo)彈,從以色列發(fā)射過來的,給金字塔頂部開了兩個大口子?!?p> 林錫明聽懵了,“這難道不會引發(fā)什么嚴重的外交事故么?話說她是怎么操控以色列的軍事系統(tǒng)的?”
“我以前的老板也會這么做,但他是多半花錢買來的?!本频侣橐碌吐曊f,“而這位新雇主就像有魔法一樣,想什么事情發(fā)生什么事情就會真的發(fā)生?!?p> “真這么神奇還要你做什么?她坐在家里光動動腦子加圖索不就被輕松擺平了?”林錫明懷疑酒德麻衣已經(jīng)形成了嚴重的個人崇拜。
“說的也是。”酒德麻衣點頭,“或許只是我還不了解她的手段。”
林錫明揚起傘檐,他看著酒德麻衣的背影,長長的馬尾辮搖搖晃晃。
她跟了那位神秘的雇主三年,沒有見過雇主的面,也從來不了解雇主的全部底牌,但卻心甘情愿地為了這個看不見的人四處冒險。
林錫明不理解她所謂的信念,但卻敬佩她的精神。
“那就再等一天看看吧,說不定......”他剛開口想說什么,卻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視線。
和之前一樣的視線,是同一個人。
林錫明停下腳步,他轉(zhuǎn)過身。瓦片落下的雨形成水簾披在一整條巷子里,他望去,視線穿過這層透明的簾幕。
法相之瞳瞬間掃視了四周一整片區(qū)域,這條巷子里除了他們兩個沒有別人。
可林錫明還是放不下心。
“怎么了?”酒德麻衣聽到后面的腳步聲沒了。
“有人在看我們。”林錫明壓低聲音。
酒德麻衣愣了一下,她是忍者,這方面的警戒從不會放松,但她卻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我去把他找出來?!彼郎愡^來也低聲說。
“不用。你先走吧,我轉(zhuǎn)一圈再回去?!绷皱a明邊說邊扭過頭。
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身后的女人形體已經(jīng)開始消隱,只剩下一把傘憑空飄著。
“別搶風頭,這種事情交給專業(yè)人士來。”雨中的虛影把上衣和雨傘塞到了林錫明的手中,“你大搖大擺出去肯定會驚動到那個人?!?p> 他木木地點頭,然后看著那道模糊的影子貼著墻壁漸漸消失。
“小心點?!绷皱a明輕聲說。
不過酒德麻衣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聽不見了。
現(xiàn)在該怎么辦?林錫明陷入了迷茫。
回去等?站在這里等?或者偷偷跟上去?感覺都不是特別合適。
但這個時候他想起了林蘭給他的警告。如果他將在不久后被殺死,那么威脅也應(yīng)該就在不遠處。
林錫明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犯了個天大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