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最后一塊拼圖
“怎么樣?”林錫明撐傘站在后頭。
“看著沒什么問題,點火看看。”酒德麻衣直起身,她用胳膊抹了抹汗。
雖然知道不會有什么進(jìn)展,但樣子該做還是得做。正常來說得先上一遍清洗劑,然后酒德麻衣和他才會知道發(fā)動機還有別的毛病。
下午一點半,他們開始和上個輪回一樣檢查車子。
“你在外面看看情況?!绷皱a明把傘交給酒德麻衣。
他坐進(jìn)了駕駛位,把鑰匙插上插槽。他抬頭,看見前窗外的酒德麻衣朝他比手勢。
林錫明擰動鑰匙,火焰被點燃,引擎咆哮發(fā)動機開始運轉(zhuǎn)。這次比上次輪回里發(fā)動時聲音要清爽不少,林錫明甚至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還好不是什么大問題。”酒德麻衣又朝他比手勢,“晚飯之前我們就可以出發(fā)。”
林錫明木然地擰鑰匙熄火。
車被修好了。
與其說被修好,倒不如說除了積碳壓根就沒什么別的毛病。
酒德麻衣緩步靠近駕駛位這側(cè)的車門,林錫明打開車窗。
“就這樣?已經(jīng)能走了?”他還有點不太相信。
“就這樣,已經(jīng)能走了。”酒德麻衣對林錫明的反應(yīng)不太理解,“當(dāng)時判斷發(fā)動機積碳的是你吧?能快點解決不是好事?”
“當(dāng)然是好事......”林錫明茫然地點頭。
說實話,他自己都沒太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個輪回里壞掉的發(fā)動機到這個輪回里就被自動修好了?
難道這個輪回里有一位神奇的田螺姑娘趁他們都不在的時候拿著扳手打開引擎蓋辛勤工作?
這就有點太扯淡了吧。
但林錫明轉(zhuǎn)念一想,如果現(xiàn)在就趕緊從這個危機四伏的破地方逃走,那他是不是也就不用再提防這些看不見的威脅了?
“那不如馬上出發(fā),我們盡快把那只實驗體解決?!彼ь^尋求酒德麻衣的意見,“歐洲那邊現(xiàn)在情況不太樂觀吧?你的雇主估計沒多久之后就會把我們調(diào)過去。”
酒德麻衣抱胸思索了幾秒鐘,隨后才點點頭,“也可以,我去和老太太打個招呼?!?p> “好?!贝蛘泻粲貌涣硕嗑?,林錫明沒有太放在心上。
酒德麻衣把工具箱放回后備箱撐著傘往巷子里去了,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處。
車?yán)镏皇O铝皱a明一個人,他撐著下巴撥弄電子表上的小按鈕,上學(xué)的時候他就特別喜歡玩表上的計時功能。
沒開雨刮器,前窗迷蒙,整輛車就像一個被困在水箱中的小盒,滂沱大雨將他包圍。
“滴滴、滴滴、滴滴”電子表的鬧鐘響了。
這是林錫明剛剛隨便設(shè)置來解悶的鬧鐘,現(xiàn)在的時間是下午一點四十六。有什么東西和上個輪回沒對齊,林錫明似乎忽視了一個最重要的元素。
是時間,最要命的時間。
上個輪回他在尋找清洗劑上浪費了三個小時,以至于下午四點多酒德麻衣才開始正式對發(fā)動機進(jìn)行調(diào)試。
而這次他們將這個時間提前到了下午兩點以前。
兩個小時包含的變數(shù)太多了,林錫明不可能預(yù)測到這期間會發(fā)生什么。
身后傳來微弱的氣息,林錫明感覺自己全身毛孔都瞬間發(fā)涼。
“樹洞先生,是我。”聲音輕柔且熟悉。
林錫明轉(zhuǎn)過頭看,那個自稱陳衍的青年正微笑著端坐在后座。
“為什么在這里?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林錫明沒心情跟他嘻嘻哈哈。
“我想樹洞先生也應(yīng)該猜到這不是我的本體了吧?!鼻嗄陮α皱a明的強烈戒心毫不在意,他的語氣依舊悠然,“你完全可以相信我,我對你和你的同伴完全沒有敵意。”
“那你想做什么?”林錫明已經(jīng)悄悄將手摸在了門把手上,以防青年有什么意料之外的舉動,“這次演都不演直接找到我頭上,不會是還想再玩一次角色扮演吧?”
“我覺得你對我的誤會有點大。”青年笑聲爽朗。
林錫明不回應(yīng),他緊緊盯著青年不放。
“我這次來是為了提醒你一件事。”青年壓低聲音,他臉上的笑容也收斂,“家族和他們的談判破裂了。”
家族,他們,談判,破裂?
什么意思?
“他們的下個目標(biāo)是你......”青年的表情逐漸猙獰,“快走......時間不多了......”
林錫明看著那具癱軟的人體緩緩地趴倒在他面前,鮮血從嘴角眼眶里噴涌,面孔皮骨消融。
腥臭味彌漫在整個車廂里,青年此刻宛如一具活尸。
“我的本體......被殺了......”他用盡最后一點力氣低聲說。
活尸徹底失去了形體和輪廓,連通著那些血液和刺鼻氣味一同消失,林錫明親眼看著那些東西從視野里蒸發(fā)得一點也不剩。
褲兜里破碎聲清脆。
林錫明伸手去摸,青年之前送給他的玻璃珠已經(jīng)四分五裂。
雖然不知道青年的言靈到底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什么人給干掉了。他特地來提醒林錫明,是因為那個殺死他的人也會來殺死林錫明。
局勢已然明朗,整張木板上只缺了最后一塊拼圖。
酒德麻衣從巷子里出來了,林錫明從開著的窗戶看到她正一步步走回來。
引擎忽然咆哮起來,明明鑰匙已經(jīng)被拔下來了,可是發(fā)動機卻自行點上了火。
沒有偷偷修車的田螺姑娘,因為這輛車本來就沒有問題。
在這被提前的兩個小時里,有人破壞了發(fā)動機。
而破壞的方式,已經(jīng)展現(xiàn)在他的眼前。
林錫明徹底明白這片破地方正在發(fā)生什么了,他現(xiàn)在要揪出最后這塊拼圖里藏著的家伙。
輪胎在發(fā)動機的驅(qū)使下高速打轉(zhuǎn),橡膠在積水路面上摩擦發(fā)出刺耳的悲鳴。
這臺鋼鐵構(gòu)成的巨型機器在火與油的推動之中急速倒退,方向盤完全失控,瘋狂地往左轉(zhuǎn)直到打滿。
車尾的方向正對著迎面走來的酒德麻衣。
她毫無戒備,就算下一秒立刻反應(yīng)過來也沒法再躲開了。和上次一樣,死亡如箭一樣飛梭直指向她。
不同的是,這次多了另一項變數(shù)。
林錫明踩著椅背撞碎了后窗,后備箱蓋驟然被捏成廢鐵。寒光在那一瞬從車尾乍現(xiàn),白霧彌散,長刀震鳴著出鞘。
蒼茫的雨幕在冰色之中被一刀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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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環(huán)太好玩了,害得我昨晚一個字沒動早上起來把這章補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