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琛走到一處打扮簡陋的茅草民居前問些事情,賀琛敲敲門
“老鄉(xiāng),老鄉(xiāng)?”
住在茅屋里面的農(nóng)民走了出來,他打開門,這一家子有四口人,夫妻倆,一老人,還有一個小男孩。
賀琛穿著正式,中書舍人這個官不算大,但是朝廷這邊給他暫時搞了個御史的官,其實就是監(jiān)察,看看溧陽的老百姓對朝廷的新政策有沒有什么意見。
“這位官爺,您好呀,到了小人的帳下,請問有何事?”
這位農(nóng)民四十多歲的樣子,孩子大概十歲左右,算是晚來妻兒,家里老人六十多的樣子,茅草屋能住下四個人,按著現(xiàn)代標準,有個二十平米左右吧,里面有個小隔間養(yǎng)著雞,整個茅草屋散發(fā)一陣臭味,茅草屋的地基是小石頭堆成的,而這座屋子的天花板用了不同的木料還有石料堆砌而成,能檔風(fēng)雨,當然不是全能夠擋的下來,屋子外放著吃完飯之后的碗筷,看來這一家子吃飯得在外面坐著吃,連個桌子都沒有。
“我是建康派來的御史,來,給!”懸鏡司的探子從馬車上抗下幾袋米,搬到茅草屋邊去了,一家子急忙跪喊“謝謝大人?!?p> 上頭的官員來底下慰問百姓得帶點東西,蕭統(tǒng)從太子府內(nèi)抽了三百石的糧食給賀琛,蕭統(tǒng)比較節(jié)儉,故而不同其他蕭梁宗室那樣橫征暴斂,只能給三百石意思意思,那賀琛拿著這三百石開始慰問窮人了。
三百石只能給三百戶人,每戶一石米,對于貧下中農(nóng)來說,一石米很多,有快一百斤這樣了,夠吃一段時間的,賀琛便問
“我說,老鄉(xiāng),這去年到現(xiàn)在,光景還不錯吧?”
農(nóng)民便回答
“也談不上多好,去年,我家的地貧瘠,只有五十多畝能種這樣,去年是欠年,脫粒之后一畝只能產(chǎn)一石七斗的粟這樣,攤到我家這四口人身上,每年也就不到二百斤這樣,談不上多好了,我家老人和女人還能省點,一天下來也就七八兩米這樣?!?p> 賀琛“你是不是參加了那個江左盟啊?他怎么樣?”
農(nóng)民又回答道
“江左盟,說交了五斗米,來年,可以換糧食,具體呢,其實也是看你給江左盟的孝敬,我家孝敬給的不多,今年就領(lǐng)了一石米,總之,你今年納了糧,孝敬出的多,江左盟來年自然給米給種子,反正也不算是虧本吧,自從我加了江左盟以后,就沒有地痞流氓敢來找我要保護錢了,我也真是不知道江左盟這菩薩錢哪得來的?恐怕是黑吃黑吧?!?p> 賀琛又問“原來是這般?那,最近朝廷新出的鐵錢國策,你如何看待???”
那農(nóng)民開始抱怨起來的
“不知道是誰給的陛下提的這么一個主意!現(xiàn)在到處都有人在私鑄鐵錢,本來,我家的米,拿到建康去賣,一斗米還可以賣個八十文錢,年前,我拿著米到了建康去賣,賣了五斗米,四百文錢,可是轉(zhuǎn)眼間,現(xiàn)在一斗米就是四百文錢了,我家這是入不敷出??!現(xiàn)在溧陽的百姓您再問問,誰還敢用鐵錢買米?幸好我家里有幾袋鹽,還有田種些茶,我女人會些匠藝,拿著這些做生計,好歹能一時半會兒活一陣子?!?p> 賀琛聽了農(nóng)民的抱怨之聲后,心里很滿意,急忙記錄了下來,走的時候,見懸鏡司的探子們面色凝重,賀琛問
“你們怎么了?”
那探子告訴賀琛,說
“大人,如果你真的要把你的所見所聞告知給陛下,我看呀,沒門?!?p> 賀琛“那太子殿下一定會,我相信太子殿下,他給了我三百石的米來慰問這里的百姓,別人是一分錢都不會給的!”
林殊拿了蕭繹給的關(guān)文,來到了溧陽的瑯玡閣,正好趕上這個時候,賀琛走了,林殊進了瑯玡閣后,藺晨見到他便說
“哎呀,哎呀,這可真不好!蘇先生,你太晚來了,那個叫賀琛的御史,他走啦!”
林殊問
“賀琛是誰?”
藺晨告訴林殊
“哎呀,我剛剛問了溧陽的太守,他跟我說,這個賀琛是朝廷的中書舍人,領(lǐng)了太子的命令,來溧陽暫行監(jiān)察之事,你是江左盟的宗主,他肯定是要來見你的,但是有意思的是他竟不來找我,也不知是為何,只是匆匆忙忙的去問了幾個朝廷鑄制鐵錢國策的問題就走了,如果你知道,你出面,你一定可以溝通的下來?!?p> 林殊坐下,他說
“這件事情本來應(yīng)該你出馬,你不應(yīng)該事事都問我這個宗主的意見,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你可以像之前在延陵那樣自作主張,那你現(xiàn)在會不會自己有點想法呢?”
藺晨說
“上次我在延陵自作主張,結(jié)果鬧出了亂子,差點連朝廷都要來掀翻咱們,朝廷是知道我們江左盟具體在哪的,只是納了錢糧所以不搞我們,宗主,你是靖王殿下的門人,賀琛自然不敢對你怎么樣,就算他揭發(fā)給了朝廷,可能陛下也早知道你是江左盟宗主了,也不會如何?!?p> 林殊口渴,他喝了一口茶,他對藺晨說
“既然直截了當?shù)膩礓嚓枂柪习傩招洛X鑄制的弊病,那他只有可能準備好上書的計劃,告知陛下,這事,辦不成,一定要出問題?!?p> 林殊又說
“我這次來,也是想說些事情的,我們都知道臨賀郡王做的丑事了,反正他做的事情更見不得人,那,咱們就把他見不得人的事情給曝光出來!”
在驃騎大將軍蕭宏的府內(nèi),許多搜刮來的財物已經(jīng)在這里擺放整齊了。
蕭宏是蕭正德和蕭正則的父親,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蕭正德和蕭正則貪污,無惡不作,作為他們的父親,蕭宏則更加貪污無度,蕭宏家里有十幾個倉庫,專門用來存放他搜刮而來的錢財,在蕭綱擔(dān)任揚州刺史之前,蕭宏已經(jīng)貪腐無算。
自從朝廷開始鑄造鐵錢以后,蕭宏也在其中撈了一手,他用私鑄鐵錢的機會,買了幾萬匹的布匹絲綢等,還有大量的金銀珠寶,這些珠寶全擺在了他的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