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孝寬神色一變,獨(dú)孤信和飛流確實是這些年他心中一直無法跨過去的檻,他對飛流的死總是抱有愧疚之心。
高颎又走到韋孝寬耳旁,說
“勛公,難道您就不想報仇了嗎?再說了,京兆韋氏也是漢人,隨公也是漢人,這天下,本來就應(yīng)該是漢人的!什么時候輪到他鮮卑呢?勛公,您如果能助隨公成就大業(yè),日后您定然也像管樂,世世代代受人敬仰!而您心中的怨恨,也可以從此除去?!?p> 如此,韋孝寬還是下定了決心,他回頭對高颎說
“好,高颎!那,我韋孝寬就幫隨公一把!”
韋孝寬和他的隨從來到了朝歌,在這里,尉遲迥屬下的都督賀蘭貴帶著尉遲迥的親筆信來迎接韋孝寬。
賀蘭貴為韋孝寬接風(fēng)洗塵,他擺了酒宴迎接韋孝寬,賀蘭貴想給韋孝寬敬酒,韋孝寬說
“嗯,我老了,七十歲了,不方便喝酒,我干脆以茶代酒吧,來,賀蘭都督,請?!?p> 賀蘭貴見韋孝寬不喝酒,便放下酒杯,對韋孝寬問道
“勛公,您最近身體還好嗎?”
韋孝寬說
“嗯,還好啊。”
賀蘭貴又問
“那,您能跟我說說您幾時作息,平時都吃些什么嗎?我這就派專人去買,派專門的廚師做給您吃?!?p> 韋孝寬聽著這話,覺得有些問題,賀蘭貴是尉遲迥的部下,為什么這么關(guān)心自己的起居作息呢?韋孝寬道
“唉,我這人不喜歡這么規(guī)規(guī)矩矩的,有時候早起有時候晚起的,很隨便的。還有呢,吃東西我也是隨便吃點(diǎn),沒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賀蘭貴點(diǎn)頭
“原來如此?!?p> 夜里,韋孝寬對甄都說
“為什么賀蘭貴會如此關(guān)注我的起居作息?他到底想干什么?甄都,你趕緊去鄴城,看看尉遲迥在干什么,一有變動,立刻告訴我!此外,一定是要以我風(fēng)寒了,以尋醫(yī)問藥為名去鄴城,知道了嗎?”
甄都“是!”
林昶問韋孝寬
“外公?尉遲迥不至于這樣吧?”
韋孝寬對林昶道
“長臨,你還是太年輕了,尉遲迥是什么人?他只忠于宇文氏!他如今的地位,是宇文氏給的!他看著隨公一步步走上去,如今隨公輔政,他豈能罷休?”
賀蘭貴回到相州,找到尉遲迥,對尉遲迥說
“總管,韋孝寬說他染了風(fēng)寒,現(xiàn)在派人來鄴城尋醫(yī)問藥,而他行進(jìn)非常慢,他擔(dān)心自己身體出了狀況?!?p> 尉遲迥道
“怎么會這樣?嗯,魏郡太守韋藝,是韋孝寬的侄子,韋孝寬絕對不會懷疑自己的親人吧?讓韋藝去!”
甄都在鄴城的藥房里買藥,卻聽見盔甲撞擊的聲音還有連續(xù)的腳步聲。
“奧,店家,藥先留著,我看看外面是什么光景!好生熱鬧??!”
店家“好嘞?!?p> 甄都看見大量的軍隊正在進(jìn)行調(diào)度部署,他們?nèi)蔽溲b,一股戒嚴(yán)的狀態(tài),甄都此時感到擔(dān)憂,他告訴自己的隨從
“你快放信鴿給勛公!鄴城內(nèi)部正在進(jìn)行不斷的軍隊調(diào)動?!?p> 韋孝寬接到了信鴿來信,他把信件放下,周圍的屬下圍了上來,林昶問
“外公?”
韋孝寬道
“尉遲迥,要?dú)⑽?!他開始調(diào)兵了,我到了之后是指揮不動相州兵馬的,他遲早殺了我?!?p> 林昶“那怎么辦?”
此時,外面?zhèn)鱽砹诵l(wèi)兵的喊聲
“魏郡太守到!”
韋藝給韋孝寬跪下,韋孝寬故作感冒咳嗽,韋藝笑道
“叔叔健康長壽!”
韋孝寬咳了咳,他問韋藝
“侄兒啊,鄴城那邊,情況怎樣?。俊?p> 韋藝笑道
“奧,能怎樣???蜀國公要走了,準(zhǔn)備收拾行李呢...”
韋孝寬拍著桌子大怒道
“大膽!尉遲迥準(zhǔn)備走?你是我的侄子難道你現(xiàn)在還要幫尉遲迥嗎?如果是這樣,我現(xiàn)在就可以宰了你!”
林昶等人把刀劍壓在韋藝脖子上,韋藝害怕了,他急忙道出實情
“呃呃,叔父,別殺我,別殺我...尉遲迥是要?dú)⒛?!他?zhǔn)備殺了您后就立刻起兵攻下長安!”
韋孝寬說
“我不殺你!你跟著我走!”
韋孝寬來到了朝歌西部的一處驛站那,他對林昶說
“你把驛站里面的馬全部趕走!辛道憲,你去跟驛司說,蜀公的使者很快就到!快快準(zhǔn)備豐盛宴會款待蜀公!”
林昶去把馬趕走,驛司過來問
“呃?林將軍,你這是為何呀?”
林昶說
“奧,驛司大人,這些馬我準(zhǔn)備驅(qū)趕去東邊,蜀公的使者很快就到了,需要馬匹,你也快快準(zhǔn)備宴席吧。”
驛司“呃呃...”
辛道憲對驛司說
“我是勛公的長史,怎么,勛公的話,你不信么?如果招待不周,小心蜀公要了你的命!”
驛司不敢,急忙說
“是...”
聽聞韋孝寬已經(jīng)逃脫,尉遲迥拍著腿大怒道
“可惡??!把甄都抓住,再派人去追??!”
輕騎一路追趕到韋孝寬路過的驛站,但是每個驛站都有豐盛的宴會款待他們。驛站里面的馬也趕走了,騎兵無法換馬,也只能讓馬匹休息下來,接受驛司的款待。
韋孝寬逃出了輕騎兵的追擊,又立刻派人向楊堅說明情況。
“報!尉遲迥企圖謀殺韋老將軍,韋老將軍現(xiàn)已逃出相州地界,請隨公過目!”
楊堅看過信件后,道
“怎么會這樣?派破六韓裒去跟尉遲迥表明意圖,千萬不能讓尉遲迥造反!不然的話就麻煩了,再寫封信,給相州總管府長史晉昶,讓他提防尉遲迥謀反!”
尉遲迥見到破六韓裒后,二話不說直接把破六韓裒拉到了鄴城城門樓上,破六韓裒大聲問道
“為什么要?dú)⑽??我無罪,我只是為隨公傳話而已,為何殺我?”
只見破六韓裒看見了被抓住的晉昶,尉遲迥對官吏百姓喊道
“楊堅憑借著國丈的地位,目中無人!作威作福!這完全就是不守臣道的行為,天下皆知!我和太祖文皇帝的感情各位都清楚!我與國家情同一體!休戚與共,先帝讓我鎮(zhèn)守相州,就是為了國家的興亡,如今楊堅如此忤逆!我們揭竿而起,匡扶國家!你們看怎么樣啊?”
由于周邊軍隊全副武裝,相州的官吏百姓也不敢有異議,便連連道
“我支持蜀國公!”
“殺向長安!匡扶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