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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我們的成功全靠演

第五十七章 全靠演

大唐:我們的成功全靠演 云防風 2478 2022-04-04 00:51:21

  屋子里燈火如豆,旁人不知什么時候都退去了,只剩下趙鐸和李守言。

  “小子在生死關(guān)頭走了一遭,心頭頗是有些感悟,李公可愿一聽?”

  “啊,您,您說——”

  李守言有些恍惚,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忽然便用上了敬語,連腰桿都挺直了起來。

  趙鐸嘆了口氣:“小子并非出身豪門望族,家父只是個縣令,自己也沒有參加過科舉,坐到今日這節(jié)度使的位置上,純粹都是機緣巧合的運氣罷了。外人羨慕我少年便登高位,李公你卻知道,越是高位越是如履薄冰,如坐火塘。如今勉強做了節(jié)度使,到頭來政令不行,亂局四起,辜負了朝廷,也辜負了百姓……”

  “啊……節(jié)度使別這么說,某……”

  趙鐸示意李守言不要打斷他:“像盧順德他們那樣年富力強者不跟本使一條心,像李公和陽公這般對本使擁護備至之人,卻又年紀大了。如今我與盧順德他們勢不兩立,必定是要將他們繩之以法,還百姓一個公道。如此一來,便把全平盧的大家都得罪光了啊!這節(jié)度使,怕是做不下去!我想了想,與其整天提心吊膽的防備大家,弄得盧龍不能安寧,不如我識趣些,卸了這節(jié)度使之職,回到山里去做個田舍漢罷了?!?p>  李守言魂都要飛了。

  這要是早個十天半月,他或許還會合計一下,如今這位爺把盧龍鬧了個翻天,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全是眼睛盯著。

  別說其他人怎么想,就那北境聯(lián)盟的諸部也是只認趙鐸不認別人??!而且他不會傻到趙鐸這么說,就真這么以為。那忽然回城的靜塞軍是怎么回事?那滿大街戒嚴的盧龍軍是怎么回事?還有在度石嶺沒回來的燕平軍。

  真要鬧起了兵變,倒霉的百姓一定也會把矛頭指向他們這些大家,到時候兵變民變一起來,他就是皇子皇孫也得跪!

  “君聲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李守言來不及多想,立刻表忠心,“此事人證物證皆在,問道他們犯下的罪行天理也難容。老夫……至少老夫是萬萬不敢有所怨言的。你是秉公執(zhí)法,那些大家若是遵從朝廷法理,那便沒什么好埋怨的;若是不遵從,那自然與罪人乃是同黨,理應(yīng)被誅之?!?p>  趙鐸雙眼含淚,用盡力氣伸手握住李守言:“不瞞李公說,趙某醒過來便一直在想,這事究竟是數(shù)人之過呢,還是數(shù)家之過?。∪缃衤犇阒?,倒是讓我有了成算,此事必定只是他們瞞著家中長輩自作主張鬧出來的。他們怎么也不替家里人想想?現(xiàn)在我是知道了,可這天下人如何能知???”

  得!

  李守言大概明白趙鐸的意思了,他不想趕盡殺絕,但各大家族想要保住自己,就必須舍車保帥,痛下決心才行。

  他嘆了口氣:“君聲莫要憂心此事了。問道父親尚在人世,本不該老夫管教。但此事涉及天理國法,老夫身為刺史,卻又不能不管。如今,某病已痊愈,這些事情就交給某來辦吧?!?p>  趙鐸最喜歡李守言的聰明,而且這人特別識時務(wù),想要獲得他絕對的忠心很難,但只要能一直保持勝勢,他就能一直好用。

  李守言從趙鐸病房里出來時的表情很疲憊,陽老爺子和其余那些沒怎么涉及進去的家族成員也都不敢去問他。

  但第二日,李守言這個刺史便病愈了。

  大家精神一振,都覺得自己掌握住了風向,回到各自衙署竟然是打起了一百八十分的精神,城中公務(wù)流轉(zhuǎn)竟然比趙鐸沒受傷之前還順暢了許多。

  只是這種風氣僅僅是在衙署之中,而對于盧龍百姓來說,這幾日還是很難熬。

  首先,刺殺節(jié)度使的主犯沒被抓住,城中的戒嚴依舊還在;其次是春雨又下了一場,春耕進入最后的倒計時,日日都有官差在城邊轉(zhuǎn)悠,一旦發(fā)現(xiàn)有空荒之地,必然大發(fā)雷霆,差到誰頭上,誰便要挨上一頓鞭子;而最讓人心慌的還是周圍的戰(zhàn)事,之前沒覺得,現(xiàn)在節(jié)度使依舊重傷在床,四周的小道消息一條比一條更加糟糕。

  盧龍人這才開始懷念之前的時光,是節(jié)度使趕走了奚人,也是節(jié)度使在草原上打敗了突厥人,更是節(jié)度使將盧龍兒郎從范陽帶回來。他雖然年紀不大,卻戰(zhàn)功赫赫,那就是盧龍的定海神針!而且他不收重稅,也不強征徭役,反倒還想辦法給大家提供種子和耕牛。

  那盧家,解家還有那些平日里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家,怎么就那么不知道知足呢?

  李守言病愈之后立刻便審了關(guān)于解家劫糧一案,解家父子雖是被判了充軍之罪,家產(chǎn)也被罰了大半,但卻放過了他家的女眷和幼兒,也沒有動他們的祖產(chǎn)祖宅。以解家為例子,他開始往返與官衙和各大家族之間。

  正經(jīng)的當家人跑了不假,長輩總沒有死光吧,即便是長輩死光了,小輩當中卻也有成年能問事的了吧。到底是想要將此事定為數(shù)家之罪,還是數(shù)人之罪,全在他們一念之間。

  李守言覺得自己沒什么可顧忌得了。他們跟趙鐸干仗,自己要是幫趙鐸,那叫撕破臉;現(xiàn)在他們都干輸了,自己這叫收拾殘局,替他們好!若真有不開眼的,死活不松口,被趙鐸一鍋端了,將來也沒有哪家會說他李守言不講規(guī)矩。

  他唱紅臉,還有韓生唱白臉。

  通緝令如雪片一樣從法司傳到了在四周助農(nóng)的盧龍軍手里,春耕完了正好閑著沒事,他們順道客串了衙役。大力搜捕,很快便有人被緝拿歸案。

  這一下,便有家族扛不住了。

  特別是那些小家族,他們和他們的親戚都得種地干活做買賣,不然就算是熬過了這一劫,秋后也得餓死。而且他們大都只買了兩三戶人,不是主謀。在李守言的勸說下,家中老老少少的成男全都到節(jié)度使府上去負荊請罪,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反正出來時,他們臉上的神情是輕松了不少。

  沒幾日,盧龍城中的人家都繳械投降,還閉門堅守的,只剩下了盧家。

  在盧家庭院中,自老祖往下,所有男人都在。

  盧順德的妻子摟著一雙小兒女,哭得眼睛凄慘極了,他大兒子站在一旁,雙手握拳,也是十分憤怒的模樣:“盧易,你這是什么意思?我父親勤勤懇懇操持盧家二十余載,向上孝敬老祖,向下?lián)嵊鬃?,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即便他有罪,那也是為了盧家!這十幾年來,你為家里做了什么,你憑什么把我父親交出去?”

  “某只是說,犯了錯就該罰。盧家里里外外參加此事之人絕不止叔父一人,若想要保盧家,只有按刺史想的辦法去做;但若賢弟是想要與叔父一起受罰,盧易身為盧家子弟自然也不會皺一下眉頭?!?p>  “誰說要保盧家就一定要交出我父親?只要咱們咬死了不知道,趙鐸還敢把整個盧家給毀了不成?你手里還有那么多人?怎么,盧龍軍就他一個說了算的?哈,對,你們也都是個忘恩負義的,當初我們就不該替你們殺那些奚人!”盧賢漲紅了臉老祖,他噗通一聲跪在老祖面前,低聲啜泣道,“老祖,咱們逃吧!離開盧龍,去涿州,去投靠本家。如今我們遭了難,他們定然不會不管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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