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梅不理會他們的表演,又拿起自己臉前的杯子:“這個嘛……”
她的臉色變的有些難看了。
“怎么了?”孟英湊過來問道。
“沒什么,就是看你有些姿色,想跟你那個唄?!?p> “胡說,你才有姿色呢?!?p> “這個酒中下的是美人羞,一種很厲害的藥物?!?p> “我看看?!彼肿屑殭z測了一下?!斑@個孫子下的劑量,藥力恐怕十二個時辰才能消退。”她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可怕了。
“你騙人。上次還說自己不不會查毒,現(xiàn)在又變得這么厲害了?!睆埬咴谀抢锊恢么醯募m纏著先前馬梅說過的謊。
“像你這樣的人,要怎么樣才能改變呢?”方見靜靜的看著貝鎮(zhèn)。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貝鎮(zhèn)向后退了一步,惡狠狠的問道。
“讓我來猜一下你的計劃吧?!狈揭姴焕頃膯栴}:“喝到一定程度,也就是半個時辰以后,男人們都昏迷了,包括你在內(nèi)。”
“是的,這種麻藥沒有解藥只能自然消解。”馬梅補充道。
“此時,女人們也進入你預想的狀態(tài)了?!狈揭娝妓髦骸暗悄阋呀?jīng)完了,伙計們肯定不是操盤手。所以,你的背后還有上家?!?p> “老板只是個小角色。那么,他的背后應該是個相對有點分量的角色了吧?”張倪好奇的問道。
“嗯。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個即將粉墨登場的角色可能就是……”方見沒有把他的名字說出來。
“你們死定了!”貝鎮(zhèn)惡狠狠的說。
“小弟,你的老大現(xiàn)在干嘛呢?”方見慢條斯理的對著貝鎮(zhèn)說道:“可悲呀。在這個釣魚的過程中,你充當?shù)木褪囚~鉤上的蚯蚓這種角色。我都替你寒磣。你猜猜,你的老大現(xiàn)在正在干什么?不會是在喝生雞蛋吃大蒜吧?”他邪惡的怪笑了一下。
在離此不遠的一個小房間里,一個瘦小的男人正在端著一大杯生雞蛋咕嘟咕嘟的喝著,還不時發(fā)出一陣古怪的笑聲。
“你先坐下來,跟我們一起等著你的老板來摘勝利果實。后面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留你一條狗命?!狈揭娭钢笇γ娴囊巫樱骸耙遣慌浜希也唤橐猬F(xiàn)在就把你人道毀滅?!?p> 他用手捏住一個空酒杯,兩指一用力。手中的酒杯變成了粉末,飄落在桌面和地上。
“你確定你的骨頭比杯子還硬嗎?”他冷冷的看著想要往外跑的貝鎮(zhèn)。
貝鎮(zhèn)渾身一涼,蔫蔫的走到桌子旁邊坐了下來。
“下一步,吃飯。”方見指指桌上的佳肴:“不要浪費嘛?!彼纯瘩R梅:“不喝點?現(xiàn)在沒事了,我們的小綿羊不會落入餓狼的嘴里了。”
“你就是一條餓狼!”馬梅恨恨的看了他一眼:“你還留這條禍害干什么?讓他繼續(xù)害人嗎?”
“大姐,我們沒有執(zhí)法權。應該對他進行公正、公開、公平的審判……”方見無力的說道。
“不必了?!辈坏确揭姲言捳f完,馬梅伸手抓住貝鎮(zhèn)的脖子一發(fā)力。只聽咔嚓一聲輕響,豪爽的、可憐的酒樓老板就安靜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吃飯吃飯?!睆埬叽騻€哈哈,拿起筷子就開始往自己嘴里扒拉。
馬梅一松手,把貝鎮(zhèn)仰靠在椅背上。
“他睡著了?!闭f完,馬梅從懷里掏出個小口袋:“這酒不能浪費,老貴了?!闭f完,她把杯里和壺里的百花羞統(tǒng)統(tǒng)倒進小袋里,然后又系緊揣了起來。
“吃飯。”大家紛紛拿起筷子,說笑著吃了起來。
酒足飯飽之后,大家簡單布置一下現(xiàn)場。待一切齊備,眾人都安靜的開始休息。
過了一會兒,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從外面?zhèn)鱽怼?p> 聽不到回應,一只手把門輕輕推開了一道小縫。一只眼睛在門縫里往里面看了幾眼,見沒有動靜,就推門走了進來。
看到所有人都東倒西歪的躺在桌旁,那人嘿嘿笑了幾聲,閉上門出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一陣輕巧的腳步聲傳來。四五個人的聲音在門口停下。只聽得一人問道:“確定都倒了?”
“沒問題!又不是干第一回了,這次可是一群肥羊?!币粋€聲音高興地說道。
“走,進去!”門被砰的一聲推開了,五六個人一擁而入。
一個大嗓門叫道:“把男人們都扒光,然后扔到后面柴房里去捆起來。女人嘛..”
“老大,是不是又預備過度了?”一個聲音諂笑著問道。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關你鳥事!”
“趕快給我料理好。老子高興了,還能少得了你們的好處?”大嗓門興奮的叫嚷著。
“好!”手下們哄然應諾,就要上來動手。
“啊!”一個小二打扮的壯漢剛要把方見拖起來,突然發(fā)現(xiàn)方見正大睜著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他。
“你沒有暈倒?”壯漢大叫著,向后退了幾步。
方見站了起來,彈彈衣袖,看向了房中的不速之客。
一個身材瘦小、目露兇光的漢子,就是他們口中的老大了。身上胡亂的穿著一身絲綢長袍,正帶著三分驚愕,惡狠狠的瞪著自己。
其他幾個小二打扮的壯漢,低調(diào)的服裝依然掩飾不住他們兇悍的目光。
“這位,敢問貴姓?”方見向前一步,看著中間的瘦小漢子。
“怎么?”那漢子眼睛骨碌碌轉著,緊張的分析著這里的形勢。
此時,偽裝倒地的眾人紛紛站了起來。張倪繞過眾人后面把門關上,然后又來到方見的背后站定。
“看來這回貝鎮(zhèn)看走眼了!”那漢子也不驚懼,瞪著方見說道:“不知你們是專門前來找事的,還是不小心碰上的?都是江湖朋友,不如各退一步,把此事善了如何?”
“貴姓?”方見并不答話,依然不緊不慢的問道。
“小子,你聽好了!爺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大爺貝青峰是也!”瘦小漢子朗聲答道。
“哦!”方見點點頭:“久聞大名啊。”
他來回踱了兩步:“今天的事情該怎么辦呢?”
發(fā)愁的撓撓頭,方見看向自己的同伴:“我們下一步怎么辦?”
“你們還想怎么辦?我告訴你們!”貝青峰獰笑著,仿佛看著幾個死人:“你們進了我這明珠礦場,就是進了閻羅殿!今天誰也別想囫圇著出去!”
他一聲唿哨,院子里又響起一陣紛亂的腳步聲,聽起來有一二十人的樣子,把個幽靜的小院子擠得水泄不通。
“你這人,一點談判的技巧都不懂?!狈揭娍粗惽喾澹骸吧蟻砭椭敝杆缆罚@不明擺著逼人反抗嗎?”
“反抗又怎么樣?我的兄弟們可不是吃素的!”貝青峰囂張的說道:“也不怕告訴你們。我手下的兄弟,誰的手里沒有個十條八條人命?都是提著腦袋過活的亡命漢子。就你們這幾條小毛毛蟲,還想從我們的手指縫里溜出去?”
“天作孽,尤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方見看著這些螻蟻,心情變得不爽起來。
“跟他們客氣什么,宰了得了?!睆埬咴缫呀?jīng)不耐煩了。身為堂堂的京都戍衛(wèi)副指揮使,平時他也是一個殺伐決斷的角色。現(xiàn)在看著這些爛人,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剛才也聽說了,這些人都有取死之道?!睂毧ぶ饕渤敛蛔饬?,補充了一句。
“哈哈哈,小屁孩兒們,也不怕吹大氣閃了舌頭!”貝青峰大笑道:“跪下求饒,給你們個全尸。”
“借光借光!”這時,院外傳來一陣不和諧的聲音。好像是一個人從外面擠了進來,來到方見所在房間的門口。
“誰在外面吵鬧?”貝青峰怒吼一聲。
“是我?!遍T開了個縫兒,一個人影擠了進來。
“我就說一句話?!彼惽喾逍πΓ瑏淼椒揭娒媲?,把一張紙遞給方見:“請看下這封信。”
方見瞅了葉錦軒一眼,掃了一遍他遞到自己手上的這張紙。目無表情的把紙遞給后面的孟英:“讓大家看一下?!?p> 很快大家都看完了,方見對著葉錦軒點點頭:“張兄,送葉大人出去吧。”
張倪伸手從桌上拿起一個瓶子,狠狠的往自己腦袋上一砸。瓶子碎成了粉末,腦袋沒事。
“有不長眼的敢攔住老子,這個瓶子就是他的下場!”張倪惡狠狠的掃了面前的人一眼,護著葉錦軒出去了。
等張倪帶著葉錦軒離開房間,又反手把房門閉上。方見帶著一絲憐憫加厭惡的神色看著貝青峰:“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小子,裝神弄鬼的什么意思?”貝青峰突然感到一陣寒冷,從脊柱向上延伸,直到腦中。他這時才仔細的想想今天的事情,感覺出一絲不尋常。
方見不再多話,捧起手中的紙片,高聲讀道:“奉資政院大學士、奉旨巡視慶州、駐節(jié)慶云縣欽差洪仲大人意旨。明珠礦場無賴貝青峰,糾結亡命之徒,為禍鄉(xiāng)里、草菅人命、拐賣人口、無惡不作?,F(xiàn)令慶云縣縣吏方見,會同手下同僚及巡視團所屬,即刻剿滅此獠及相關人等。不得遷延、不得遺漏。如有寬延,以同罪論處!”
方見把手中紙片宣讀完畢,然后問道:“貝青峰,你還有什么事要交代的?”
“假的!假的!”貝青峰瘋狂的叫了起來:“都是誣陷!我要見郎指揮使,我要他主持公道!”
“晚了?!狈揭姄u搖頭,口中說道:“動手吧?!比缓蟊尺^身去,靜靜的端詳著墻角的一個青松盆景。
“是!”眾人齊聲答道。
“上!”貝青峰嘶吼著,指揮手下往上沖。自己則向后退著,想要奪門而去。
門推開了,張倪像一具門神般杵在門口,譏諷的看著貝青峰。
“死!”貝青峰玩兒命的向張倪沖去,想要尋找一條生路。
張倪手腕一抹,一道寒光從衣袖中閃過。貝青峰的脖子上出現(xiàn)了一條淡淡的血痕。他瞪大了眼睛,依然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原來,在高手和強權面前,自己真的是如豬狗一般。
可笑自己還經(jīng)常以強人自居。以往殘虐鄉(xiāng)里的情景如電影般在他的眼前劃過。現(xiàn)在,終于輪到自己了。
貝青峰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在門檻前,已然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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