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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公執(zhí)法李真人

第十章 結(jié)案

秉公執(zhí)法李真人 Biotherm 4003 2022-01-14 09:00:00

  “此案證據(jù)有三,一是物證,大人請看!”

  方唐鏡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對折的白紙,是一封寫好的書信。

  “此信函乃是常威公子給我的,上面是戚秦氏給常公子的情詩!”

  信函展開,上面白紙黑字寫著兩行詩句。

  [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

  下方還有幾行小字:

  [小女子仰慕公子已久,今夜請來戚府,與君共度良宵。]

  最下面還有名為秦蓮的落款和日期。

  秦蓮,便是戚秦氏的本名。

  而日期,便是戚家大婚之日。

  “大家都看清楚了吧!由此信便可證明,并非是常公子見色起意,而是戚秦氏紅杏出墻,早就盯上常公子了,還專門寫情書勾引他上門!”

  “不!不是的!不是我寫的!”戚秦氏梨花帶雨,猛地?fù)u頭哭訴。

  方唐鏡冷眼道,“這上面分明就是你的字跡,還敢狡辯!”

  “不是我寫的!不是我寫的!”

  “肅靜!”柳中堂罵道,“戚秦氏,現(xiàn)在還沒輪到你說話!常威公子,這封信確實(shí)是戚秦氏送給你的嗎?”

  常威連連點(diǎn)頭,“沒錯!我過去的時候她還很風(fēng)-騷的請我喝糖水呢!”

  柳中堂頷首,轉(zhuǎn)頭問方唐鏡道,“你說戚秦氏不守婦道水性楊花,可還有人能佐證?”

  方唐鏡道,“當(dāng)然有,這點(diǎn)戚家父子可以證明!”

  柳中堂道,“戚氏父子,方狀師所言是否為真?”

  戚家父子連連磕頭,哭訴道,“千真萬確!我父子二人以人格性命擔(dān)保,這秦蓮雖然人嫁入戚家,但是心一直在外邊,平日里毫不檢點(diǎn)不知羞恥,只可惜我兒是個老實(shí)人,稀里糊涂就接盤了!”

  戚家公子也附和道,“沒錯!秦蓮恬不知恥,時至今日仍然跟外面不三不四的野男人糾纏不清,敗壞我家風(fēng)?!?p>  “那你們之前為何不說?”

  “回知府大人,所謂家丑不外揚(yáng),此事我戚家只得忍氣吞聲,想著婚后或許有所收斂和改觀,哪知道這毒婦竟然蛇蝎心腸,故意陷害常家公子!實(shí)屬家門不幸啊!”

  父子二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的音量比戚秦氏還大。

  柳中堂繼續(xù)問道,“可即便如此,也無法證明當(dāng)晚是戚秦氏玷污了常威公子啊?!?p>  方唐鏡道,“大人莫急,此案還有第三個關(guān)鍵證人,來福!”

  跪拜在地上的家仆惶恐道,“奴才在。”

  “你今天當(dāng)著知府的面,將你跟我說的關(guān)于案發(fā)當(dāng)晚所見所聞,一字一句、一字不差的再說一遍?!?p>  “是!”來福恭敬道,“少爺婚禮當(dāng)晚子時左右,奴才聽老爺吩咐去井里提水準(zhǔn)備燒熱水給少爺沐浴,路過少爺房間的時候聽到里面有爭吵的聲音?!?p>  “男的說戚少奶奶請你自重,你已經(jīng)是有夫之婦為何還要強(qiáng)留我在你房中?”

  “女的說常少爺小女子已經(jīng)仰慕你很久了,今夜便是天賜……天賜良緣?!?p>  “隨后……隨后……隨后兩人便爭吵起來,不時聽到男的發(fā)出聲聲慘叫,奴才見事態(tài)緊急,就趕緊一推門,便看見少奶奶正抓著常公子的脖子在玷污他!”

  雖然在公堂上有些緊張,但是來??偹闶前阉信_詞都背了下來,一字不差。

  說完就把頭低下,繼續(xù)跪伏在地上。

  等方唐鏡陳述完,案情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幾日前的受害者戚秦氏變成了被告。

  而原先的被告常威儼然變成白蓮花,是個受害者。

  一張鐵嘴能扭轉(zhuǎn)黑白、顛倒是非……

  眾人心中暗嘆方唐鏡果然不愧是涇河第一狀師!

  而且現(xiàn)在一看,此案人證物證俱全,雖然明知事情真相未必如此,但是卻也無從反駁。

  果不其然,在聽完方唐鏡的陳述后,柳中堂也是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重重一拍驚堂木,瞪著戚秦氏道。

  “此案人證物證齊全!大膽毒婦戚秦氏,你這個毒婦心狠手辣,膽大包天,公然玷污常威公子清白,你可知罪!”

  衙門外民眾高呼:

  “捉拿戚秦氏,還常公子清白!”

  “捉拿戚秦氏,還常公子清白!”

  “捉拿戚秦氏,還常公子清白!”

  戚秦氏眼睛都快苦腫了,百口莫辯有苦難言,只是大喊“我沒有做!我冤枉啊!冤枉??!”

  “大膽刁民,還敢狡辯!來人,拶指伺候!”

  說著,柳中堂從簽筒里抽出一只令箭,扔在地上。

  拶指,乃是由楊木制成,長七寸余,共計(jì)五根,中間貫以繩索,套住犯人手指,用力收緊。

  所謂十指連心,行刑之時,便是鉆心的疼痛,令人痛不欲生。

  衙役們不敢違命,只得拿出兩副拶指給戚秦氏雙手套上,正欲行刑,卻聽堂上傳來一個聲音。

  “且慢!”

  眾人聞聲側(cè)目,發(fā)現(xiàn)說話的正是一直保持沉默的李真。

  柳中堂不悅道,“李真,你有意見嗎?”

  卻見李真站起身來,給柳中堂作了一揖,道,“卑職不敢,只是這毒婦身子弱不禁風(fēng),卑職怕行刑過后便暈死過去了?!?p>  “之前我受其蠱惑,差點(diǎn)誤入歧途,幸得知府大人今日明察秋毫,才避免卑職犯下大錯。”

  “所以,卑職懇請知府大人給我個機(jī)會,在行刑前讓我盤問動機(jī)線索,亡羊補(bǔ)牢將功補(bǔ)過?!?p>  柳中堂面色稍微和緩下來,李真一通馬屁又是拍的他很舒服,當(dāng)下說道,“你能有這種意識,很好,今日我雖是主審,但是你作為涇河縣令,也是陪審,自然可以隨意盤問。”

  堂下方唐鏡隱約感覺有點(diǎn)不對,連忙阻止道,“知府大人不可,我這第二告,告的便是李真!他身為涇河縣令……”

  柳中堂揮揮袖口打斷道,“哎呀,第二告的事待會再說,給人家個說話的機(jī)會嘛?!?p>  有了柳中堂這番話,李真心里總算松了一口氣。

  他之前之所以一直保持沉默,沒有打斷,一直等到方唐鏡說完再開口為了就是放低姿態(tài)。

  倘若心性急躁,引來柳中堂不滿,可能今天就沒有發(fā)言的機(jī)會了。

  而一旦不能說話,那今天的任務(wù)將必?cái)o疑。

  而此時,他終于抓住機(jī)會,深吸一口氣,從堂上走了下來。

  他先是走到來福面前,淡淡問道,“來福,你在戚家服侍多久?方才你的供詞是否屬實(shí)?”

  來福答道,“小人在戚家服侍老爺二十余年,方才的供詞都是小人親眼所見,絕無半點(diǎn)假話!”

  “也就是說戚家的一草一木你都很熟悉了解?”

  “是的?!?p>  “你說你當(dāng)晚推門進(jìn)去之后看見戚秦氏在玷污常威?”

  “是的?!?p>  李真突然發(fā)難,大呵一聲,“撒謊!我已經(jīng)命人去戚家檢查過,戚家少爺?shù)姆块T明明是外開的,你又怎么能推門而入!”

  “你的底細(xì)我也查過了,大字不識一個,平時連話都說不清,今天居然能一口氣說出一百六十三個字,分明是有人給你寫稿你提前背好的!”

  “另外本官也查了,你昨日下午去了趟匯豐錢莊,存入白銀一百兩,以你的薪水,這輩子都賺不到這個數(shù)!”

  “分明是收受了他人的賄賂,今日在這公堂之上睜眼說瞎話!”

  不待眾人反應(yīng)過來,李真又轉(zhuǎn)換目標(biāo),走到戚家父子面前。

  “還有你們父子二人,倒是聰明,收來的錢不敢放入錢莊,而是藏在戚家后院。不過本官今日趁你不備,已經(jīng)令人全翻了出來!”

  “陳縣尉,把箱子全部抬上來。”

  這時候衙門外應(yīng)了一身,“遵命!”

  隨即陳太生領(lǐng)著七八個衙役扛著四個大木箱走入公堂,擺在戚家父子面前。

  依次打開,里邊滿滿全裝的是白花花的銀錠!

  李真繼續(xù)道,“這里面足足有四千兩白銀,你戚家的米鋪賬本陳縣尉已經(jīng)查過,一年流水利潤加起來不過三百兩,而且近兩年都是虧損,這些銀子再給你們十年都賺不到!”

  “你們這一對父子見利忘義,用四千兩白銀就把媳婦出賣,古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們一老一少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李真語速很快,如同諸葛連弩,一刻不停,立馬將矛頭對準(zhǔn)方唐鏡。

  “還有你這個狗屁狀師,你拿出的那封信函更是可笑!你以為本官不知道嗎,這上面的字跡都是你對著戚秦氏抄寫的經(jīng)文中臨摹出來!”

  “但是本官早已識破,提前就已經(jīng)將佛經(jīng)掉包,這上面的字跡根本就不是戚秦氏的字跡!”

  方唐鏡被李真咄咄逼人的語氣嚇得一跳,愣了數(shù)秒鐘之后,口不擇言反駁道:

  “不可能!我專門去過戚家比對過字跡,這臨摹的絕對是戚秦氏的筆跡!”

  話音剛落便覺失言,趕忙捂住了嘴巴。

  李真和陳太生齊聲喊道,“哦~原來真是你臨摹的??!”

  方唐鏡的三大證據(jù),看似有條有理,環(huán)環(huán)相扣。

  但是卻沒想到,之前建立起來的巨大優(yōu)勢在半柱香都不到的時間內(nèi)就瓦解殆盡。

  除了偽證本身便有天然漏洞之外,好在李真提前有了準(zhǔn)備,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李真沒有給對方喘息和知府打斷插嘴的機(jī)會,繼續(xù)罵道:

  “你們四人膽大包天,公然只做偽證,企圖蒙混衙門,愚弄知府!居心不良,狼子野心,置民愿于不顧,倒行逆施,意圖助囚犯常威開脫!該當(dāng)何罪!”

  說到最后,李真也是故意拔高了音調(diào),怒目圓睜盯著四人。

  他本身是肉身三重境界的修士,呼吸吐納間都透露著威壓。

  此刻宛若地府中的閻王判官,閻王一怒,小鬼登時魂飛魄散。

  四人同時褲襠浸濕,齊聲高呼:

  “大人饒命!我們都是受常老爺?shù)闹甘拘惺?,請大人寬恩!?p>  李真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絕殺!

  本來已經(jīng)崩盤的局勢,卻被他三言兩語徹底扭轉(zhuǎn)過來!

  堂下眾人此刻都驚呆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而衙門外那一批被方唐鏡帶過來鬧事的民眾此刻也是紛紛作鳥獸狀逃開。

  “典簿,這四人公然做偽證,戲弄公堂,顛倒是非黑白,其心險(xiǎn)惡,按大離律法,應(yīng)該如何判決?”

  “回大人,當(dāng)判杖責(zé)一百,監(jiān)禁三年?!?p>  “那常昆呢?”

  “常昆為此事主謀,罪加一等,應(yīng)判監(jiān)禁七年?!?p>  “好!”李真道,“陳縣尉,本官命你此刻帶人前去常府,捉拿常昆歸案!”

  “卑職遵命!”

  等到這些都布置好,李真這才假裝忘記了什么,慌不迭的扭過頭望著公堂之上臉色極其難看的柳知府。

  “哎呀,下官一時激動,都忘記知府大人您才是本案的主審了,請恕下官妄言!”

  “那個,陳縣尉你等等吧,我剛剛說的都不算,這案子怎么斷大家還得聽知府大人的!”

  “還請知府大人明斷!”

  李真對著柳中堂深深鞠了一躬。

  柳中堂氣的腳指頭猛扣地板,臉上肥肉跳動。

  幾日前他受常昆所托,特地趕來涇河縣重審常威一案,本來一切進(jìn)展順利,但哪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這李真不是一個紈绔子弟嗎?怎么上任沒幾天就變這般厲害了?

  柳中堂內(nèi)心又驚又怒,但此時卻不能發(fā)作,木已成舟,他只能無奈道,

  “既然李大人已經(jīng)查清案件真相,便依你的辦吧……不過在這之前……”

  知府大人很生氣,他需要發(fā)泄!

  柳中堂從簽筒里又抓出一根令箭,重重扔在地上,指著方唐鏡破口大罵,“這個訟棍滿嘴胡言,愚弄本府,來人,掌嘴一百下!”

  衙役得令,手持鐵尺,一下一下重重抽打方唐鏡嘴巴,打得他滿嘴是血。

  伴隨著一陣陣慘叫聲,常威戚秦氏一案這才徹底結(jié)案!

  戚秦氏洗清嫌疑,常威繼續(xù)維持原判,另外四人也鋃鐺入獄!

  案子辦完了,柳知府的臉色卻十分不好,一刻也不想在這多留,立馬就打道回府。

  衙門外臨別前,看見送行的李真一臉得意,心中十分不爽。

  留下一句話:

  “李真,你新官上任,本府奉勸你一句,年輕人不要太氣盛!”

  說罷便坐上馬車揚(yáng)長而去。

Biotherm

無內(nèi)鬼,可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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