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開水白菜的后人（新人求收藏）

　　晚飯時段，來得人很少。

　　老一點兒社區(qū)居民晚飯習慣在家里做，年輕一點兒又都跑去了商場消費。

　　只有幾個附近的租戶懶得開火，才來菜館隨便點個蓋飯之類的。

　　高燃熱情招待他們后，一看表才八點多。

　　街道上的人少了許多，巷子里的更不用說，以前這里熱鬧到晚上十點。

　　可自從疫情之后，街上的店鋪不到一半了。

　　沒了那份熱鬧的感覺，大家也不往這里來逛了。

　　高燃給自己炒了一個麻婆豆腐。

　　【一盤鹽放多了的麻婆豆腐】

　　當時下鹽的時候，高燃就猜到系統(tǒng)要這么評價了。

　　他本來只想下兩小勺，第一勺有點兒，就想第二勺加點量，直接舀出一大塊受潮板結的食鹽，順手就下在了鍋里。

　　雖然，做菜可以鹽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鹽，可那樣菜做出來經(jīng)常會面目全非，炒青菜變成了燉青菜，嚴重地會變成青菜湯。

　　還不如多添點米飯吃下去，好好記住這次的教訓。

　　高燃舀了一勺放入口中。

　　哦~，這味道，令人懷疑是不是把賣鹽的打死了。

　　咸，完全是咸得發(fā)苦。

　　趕緊舀了一大勺飯吃進去才緩解下來。

　　看著眼前這一份麻婆豆腐，高燃很是無奈。

　　硬著頭皮吃了半盤，兩碗飯已經(jīng)下肚了。

　　還是應該早點關門回去吃魚雜小火鍋才對，他心里想著。

　　喝了一大碗涼白開之后，舌頭上殘留的咸味才減弱些許。

　　“叮，獲得10點品菜熟練度?！?p>　　什么這樣竟然可以獲得品菜熟練度？

　　難道入門級只需要把舌頭上五種味覺強烈刺激就可以了嗎？

　　高燃迅速進了廚房，看看所剩不多的梅子醋。

　　還是用老陳醋吧，倒了一小碟喝了下去。

　　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量不夠？

　　又給自己倒了一小碗，眼睛一閉一口干了下去。

　　艱難地咽下去后，整個口腔，咽喉，食道，胃部都有酸的灼燒感。

　　高燃倒了一碗水，想喝下去，又擔心受醋的影響會反胃出來。

　　“叮，獲得10點品菜熟練度?！?p>　　和預想的一樣，但自己不應該先吃醋。

　　又用廚刀切了一片苦瓜放入口中，高燃最怕吃苦瓜，但高德彪喜歡吃，還常說，廚師每天在灶臺前活動容易體熱，苦瓜可以去心火。

　　接下來是糖、還有蝦皮。

　　老高菜館雖然有味精，但用得極少，一般鮮味都是用蝦皮代替，那樣的話顯得做出來的東西會更天然一些。

　　兩者口感方面倒是差別小，不過味精多了，容易喝水是真的。

　　“叮，恭喜宿主【品菜】技能升為初級?！?p>　　【品菜（初級）：你只能辨別出甜、咸、酸、苦、鮮味，五種口味是否適當（熟練度0/1000）】

　　高燃又給自己塞了一塊糖，此時再增加品菜熟練度。

　　看樣子這種粗暴的，將調(diào)料放入口中的方法，只適合入門級。

　　高德彪每次買到新拆分一包調(diào)料，都會嘗一嘗。

　　打開櫥柜，拿出了老洛剩下的那瓶伏特加，高燃思考著要不要倒上一杯?？纯催@個酒的辛辣味能否對【品菜】熟練度有所提升。

　　“噔噔噔。”

　　掏出手機一看，是高德彪的視訊。

　　系統(tǒng)難道偷聽了自己的想法？

　　高燃接起視訊。

　　那頭的高德彪一張圓臉紅紅的，顯然喝過了酒。

　　“那個女娃兒呢？讓她來接?！彼笾囝^說。

　　“師父，你這是喝了多少??？”高燃見他語無倫次問道。

　　“沒喝多少，也就兩斤白酒?！备叩卤虢忉屩缓蟠蠛埃骸岸?，我們喝哩是龍舌蘭嘛?！?p>　　“是....是....是的，爸?！彪娫捘穷^傳來一個男子顫抖的聲音，明顯醉得也不輕。

　　“我問你，那個女娃兒呢？”高德彪又重復問。

　　“她有事回去了。”高燃看著醉熏熏地師父一臉無奈地說。

　　本想著師父去女兒那里住會收斂點兒，哪想到比開菜館時喝得還大。

　　關鍵是高德彪一喝醉，大道理就說不停了。

　　可以從愛情觀，談到人生觀，從古代民間故事，侃到古希臘哲學。

　　最后的結局就兩個，要么他把自己的酒說醒了，要么他把你累得睡著了。

　　為了防止高德彪犯老毛病，高燃趁著師父打酒嗝的空隙搶先發(fā)言。

　　“師父，你覺得我們菜館再招個廚師怎么樣？”

　　“我知道你對自己的手藝沒信心，但就咱小店開不出大廚工資啊?！备叩卤肴鐚嵳f道。

　　高燃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但店里沒個看店的也不行，不然連上個廁所都要放卷簾門下來。

　　高德彪喘著粗氣，用左手撓著發(fā)量稀少的腦袋。

　　“對，是得再找個人幫幫你?！?p>　　“我看著中午那個小女娃兒就不錯?！?p>　　“她來店上幫忙，你管頓吃的就行了，都不用開錢的?！?p>　　高燃怕高德彪嘴里又要開始跑火車，趕緊打斷：“這個您就別想了，人家有工作，沒時間顧咱的菜館?！?p>　　“你小子還是不行啊，想當年你師娘還不是在廠里，后來不也跟著我出來干餐館了么。”高德彪熟絡道：“說白了，你不僅做菜功夫不到家，耍朋友的功夫更是差?！?p>　　“......”

　　高德彪又哩哩啰啰說了一通道理，最后撂了幾句：

　　“我也說累了，你也上點心，招人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吧?！?p>　　“要是心情一好，在這邊住個一年半載，哪有空管得了你啊?！?p>　　“你要想找人管你，找那個小姑娘就不錯?！?p>　　說完了就把視訊掛了，高燃再撥過去，他也沒有接起來了。

　　講來講去，還是繞到了林清影身上。

　　高燃都懷疑師父，當年讀書時作文一定寫得很棒。

　　什么總分總，首尾回應這些招數(shù)，使得是溜溜的。

　　“請問你們這里招人嗎？”門口一位穿著學生制服，短頭發(fā)的面容清秀書卷氣息十足的女生問道。

　　“同學，我們這里不招兼職。計劃打暑假工的話，建議你到別家店問問?！备呷加押玫貙εf道。

　　“老板，我不是想找兼職，我是.....”女孩吞吞吞地說。

　　“不好意思，我們這里暫時也不招服務員。”高燃笑著拒絕。

　　女孩鞠了一躬。

　　高燃以為她準備離開，覺得這女孩還挺懂禮貌的。

　　結果女孩抬起身說道：“老板，你這里招廚師嗎？”

　　“你說啥？”高燃愣了下，不太相信女孩剛剛的那句話。

　　“老板，我說您這里招廚師嗎？”女孩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道。

　　高燃這次是聽清了，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女孩見他沒回應，也不是很失落，只是笑了一下轉身要走。

　　畢竟餐館都不太喜歡用女廚師，況且她還那么年輕。

　　“等等。”高燃喊道。

　　女孩轉過頭，眼里充滿著希望，趕忙補充：“老板，我工錢一個月一千五就行，不，一千就行，我還能給你當服務員，也能送外賣?！?p>　　高燃聽女孩這么說，以為對方遇到了難處。

　　“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我叫黃碧君，碧綠的碧，君子的君，今年已經(jīng)二十了。我小時候就跟著家里學做菜?！秉S碧君回答。

　　高燃笑了，這女孩子說自己書香門第有人信，說做菜恐怕......

　　黃碧君見他笑，也不氣惱只是繼續(xù)自我介紹：

　　“我是雙流人，我爺爺當年和黃敬臨，一起開過姑姑筵?！?p>　　“小姑娘，我見過攀親戚的，沒見過你這么攀的?！备呷甲旖且黄?，語氣中透著不信任和不高興。

　　姑姑筵是蓉城有史以來最牛的小館子，它不賣零餐，只做包席，還有五大規(guī)矩。創(chuàng)始人是黃敬臨，還曾在清宮給慈禧做過御膳，開水白菜就是由其所創(chuàng)。

　　據(jù)說在黃敬臨當廚期間，好多人就貶損川菜“只會麻辣，粗俗土氣”，他心中不服，所以日夜冥想，終于創(chuàng)出“開水白菜”，后來成為川省十大名菜之一。

　　作為一個廚子，高燃怎么會不知道這些典故。

　　黃碧君見他不悅，只是接著說：“老板，黃家宗族里會做菜的不只有黃敬臨，還有他的弟弟黃保臨，以及我的各叔公，姑奶，當年我爺爺去‘不醉無歸小酒家’從來不花錢.....”

　　不醉無歸小酒家由敬臨長子黃平伯與劉琢之所開，創(chuàng)下蓉城名字最長的飯館記錄。齊白石、黃裳、葉圣陶等一種名人都去過，除菜肴美味外，還一個特點——貴，三個菜就要八十多，而當時一個教授的薪資也不過二三百。

　　高燃見黃碧君說得有鼻子有眼，只是問了句：

　　“那你算開水白菜的后人咯？”

　　小姑娘想了想，搖搖頭：“也不全算，老板你是聘用我了？”

　　高燃點點頭：“你明早六點過來吧，我先試試。”

　　黃碧君露出一個微笑，趕緊說道：“高老板，我們先加個微信吧。”

　　生怕對方會反悔。

　　黃碧君走后，高燃一直在想，會不會用的太草率了。

　　他倒不擔心林清影到時見了有想法，作為資深心理人士，這點兒基本的自信高燃還是具備的。

　　聘用黃碧君倒不是因為她的身份，而是菜館正好需要一個幫手，加上系統(tǒng)又安排了任務，最關鍵的一點則是高德彪說過，黃敬臨的母親是因為會腌制一百多種醬菜，才被黃家長輩選中。

　　腌醬菜是門手藝，高燃做飯算勉強及格的話，他腌醬菜就只能打二三十分，不是太咸就太酸，比起高德彪差得不止是一個lev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