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蔡宛和余大炮
劉宗和忙道:“好好好!今次若真能進得這茶圍,必為余兄獻上一份豐厚的潤筆費?!?p> 二人說話時,樓下喧鬧中又進來一人,雖然換了行裝,樣貌也有些不同,但看形體舉止跟徐傳禮特別像,徐然運功傾聽,聲音語調(diào)一絲不差,心中一喜,心想原來大哥還特意易容了一番,這樣一來,王綏今夜之死便更有把握了!
圣人都留不住他,我說的!
剛想看他坐哪兒,只覺一道閃電般的眼光看了過來,扭頭一對視,好家伙,卻是蔡曉婉發(fā)現(xiàn)自己了,且眼神中頗有些不悅。徐然心念電轉,計上心頭。
場上第三輪投詩已經(jīng)開始,這一次雖然還是很熱鬧,但投詩的人已經(jīng)減少了很多,顯然,大家都明白,投詩不僅有掙面子、睡花魁的機會,同時也有丟人現(xiàn)眼的風險。
雖然如此,劉宗和還是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徐然有意火上澆油,故意道:“怕就怕老鴇子見好就收,濫竽充數(shù)。”解釋道:“你看,王綏那畜生第一輪沒中,第二輪便不投了,顯然在等最后人少的時候更有機會,我也這么打算的,不過現(xiàn)在這第三輪都已經(jīng)這么少人投了,第四輪完怕是就得結束?!?p> 劉宗和立即瞪大眼睛,驚道:“確實有這個可能,那咱們第幾輪投?”
徐然還是沉著不發(fā),先對劉宗和道:“劉兄,我有個計較你聽聽看?!?p> “請說!”
“若是今日既能叫劉兄進了這茶圍,又能叫王綏那畜生吃癟,那么劉兄這筆潤筆費該如何豐厚法?”
劉宗和正色道:“五千兩!”見徐然并不如何驚奇,只得解釋道:“余兄,這是我能出的最高價!”
徐然點點頭,一邊叫來筆墨紙硯,一邊道:“你叫人去取銀票吧?!?p> 劉宗和大喜,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道:“今日為了報仇,我把全副身家都帶來了,雖然尚且不足五千兩,但那是方才投詩費花了點兒,余兄要不點點?”
“不用了。”徐然懶得去數(shù),到時候全部給大嫂開店了事。
當下二人分工,徐然在紙上作詩,劉宗和一邊派人在廂房外拉住收詩的龜奴,一邊親自監(jiān)視王綏。
不一會兒,徐然四首寫完,自掏腰包,先只送去了三首。
劉宗和并不知道數(shù)目,還沾沾自喜道:“王綏果然沒再投,這廝不會慫了吧?”
徐然將第四首折起來塞進劉宗和手中,笑道:“不必擔心,這畜生必不可能只試四五次便收手,下一輪他還要投的,等他的詩被念到的時候,你親自上臺去,拿這首打他的臉?!?p> 劉宗和激動道:“正該如此!”附和著收下詩作,看了一眼方才還在廂房里的槍手,本有意跟他問問徐然詩作的水平,誰知那槍手直接施了一禮,告辭跑路了,不由得對詩作內(nèi)容更加好奇,可當眾展開看又有得罪徐然的風險,一時猶豫起來。
這時第三輪唱詩開始,徐然道:“我投的是這一輪,一會兒怕是要請我去打茶圍,我得先回自己包廂去?!眲⒆诤鸵娝绱俗孕?,心中忐忑,假裝勸他多留一會兒,實則等他離開后趕緊拆開看詩,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首詩——
絕了!
放在春秋評的話,上品甲等!頂格了!
劉宗和的心終于放了下來,看著王綏的包廂,嘴角劃出一絲冷笑。
徐然回去之前,先在樓下找到徐傳禮,將他拉到一邊,囑咐道:“待會兒臺上念到余大炮的詩,你就上去,跟著他們?nèi)ゴ虿鑷铱隙ㄒ矔?,咱們在那兒碰頭?!?p> 徐傳禮憂心道:“王綏那小子呢?怎么沒看到。”
突然想到了什么,道:“等等,余大炮?”
徐然道:“我找了個人殺他,你負責補刀就行?!迸R走交代一句:“余大炮是你的化名。”
徐傳禮還想問得更加詳細些,徐然已經(jīng)火急火燎跑到了樓上,只得等碰頭再說。
到了原來的包廂,蔡曉婉話中帶刺兒:“徐師兄這如廁時間可有些長??!”
“師兄本來就長。”徐然嬉皮笑臉坐下道:“我送了你一首詩?!?p> “是嗎?”他的詩,蔡曉婉不得不感興趣,不客氣得伸手道:“拿來瞧瞧?!?p> 徐然將一個橘子放在她手上,道:“一會兒那花魁娘子會把它念出來,你瞧好吧?!表槺愕溃骸鞍验僮咏o師兄剝一下皮。”
蔡曉婉想了一下,立即明白了徐然的意思,把橘子拍在桌子上,急道:“你……”
“我?”徐然指著自己反問道:“蔡師弟,我好心好意送你一首詩,我怎么了?”
蔡曉婉一時之間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是好。這時候,花魁娘子要念第三輪的第一首詩了,提前言明作者正是蔡宛,當下留心傾聽。
琴聲漸起,曲調(diào)高遠,這一次花魁娘子竟也用了心。
“千里黃云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p> 蔡曉婉轉頭看了一眼徐然,神情復雜,她知道,這必將又是一首名動京華的詩作。
徐然心道:別急著感謝,第二句你得哭死。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p> 全場先是一靜,然后炸雷一般的喝彩聲,蔡曉婉更是如遭雷擊,癡癡得望著臺上花魁娘子彈琴吟詩。
“六翮飄飖私自憐,一離京洛十余年?!?p> “丈夫貧賤應未足,今日相逢無酒錢?!?p> 這……好像是兩首詩放在一起?不過,不重要了,有了第二聯(lián)什么都夠了。蔡曉婉在心慌意亂中被龜奴小廝們接走,臨走時還數(shù)次回望,但徐然只是笑笑,什么話也不說。
這時候,到了第二首,署名是余大炮,全場嘩然,不過花魁娘子倒是不加歧視得細心奏唱道:
“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p> “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p> 全場掌聲、喝彩聲雷動,都道果然不能以名取人,徐傳禮一臉尷尬,在眾人恭維聲中去了后院兒。
徐然看得哈哈大笑,站起身來整理一下衣冠,下一首馬上輪到他了,得給花魁娘子有一個好印象,以后才好白嫖。
這時候,肩膀上忽然被拍了一下,登時驚出一身冷汗,反手就是一指真元,幸好,扭頭看得及時,硬生生收住了。
來人竟是長公主秦玥。
這小妮子啥時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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