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尸骨路
曲堯聽到這個猜測,贊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錯,所以——”
在松茸驚恐的目光下,曲堯掰斷了自己的左手小指骨。
然后毫不留戀地投到了湖中。
剎那間,湖水翻涌,連帶著周圍的樹木花草甚至草地上的生物,都如同活了一般扭曲著身子。
emmm,就像是一個單純的傻白甜突然受到刺激開始黑化一般。
等待一切重新靜止下來的時候,松茸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突然開始戰(zhàn)栗。
他的骨架子開始顫抖,半響后突然用自己的指骨,捂住了自己兩只黑洞洞的眼眶。
對于一個骷髏而言,在慘狀面前無法閉眼,是一種極致的殘忍。
尤其是,這眼前,全部是他的同族。
曲堯看著周圍變化的一切,輕嘆了一口氣。
這就是探索的代價(jià)。
這草地上,盡是散落的尸骨,發(fā)黑遭蝕的在大多數(shù)。
甚至大部分尸骨都不是完整的。
在湖邊那里,是半幅身子,其余的均散落在很遠(yuǎn)處。
指骨,手骨,腿骨,腳趾骨,還有,頭骨。
湖中就更不可言說了,幾乎沒有什么水可以見到,密密麻麻,厚重而壯烈地累落著的,還是尸骨。
“我總覺著,這里面,似乎有我認(rèn)識的族人?!?p> 曲堯無法說什么,也并不能真正感同身受,只能遞給松茸一句蒼白單薄的安慰,“已經(jīng)過去了?!?p> “兄弟,謝謝你?!?p> 曲堯:???
但松茸沒有多言,心情平復(fù)后便說道,“我們繼續(xù)走吧?!?p> 曲堯苦笑了一聲,提醒他道,“我們,可能暫時走不了了?!?p> 如果只是湖有問題,草地上又為何有尸骨?
這埋骨地,還真是埋骨地啊。
松茸一下子醒悟過來,“快跑?。?!”
但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平日里最常見的,最和平的樹木伸出了利爪,枝條便是它們最有優(yōu)勢的武器,宛若帶著倒刺的長鞭。
可攻可守,可抓可殺,植物的威力,絕對不容小覷。
曲堯和松茸現(xiàn)在有些狼狽,如果只有曲堯一個人,尚可應(yīng)付地過來,但現(xiàn)在加上松茸,曲堯就不敢保證他們兩個一點(diǎn)都不會受傷了。
又一次被柳樹那長而靈活尖細(xì)的枝條包圍之后,曲堯吸了一口氣,使勁將松茸從枝條的縫隙間扔了出去,然后獨(dú)自被柳條包圍。
自己手無寸鐵,蠻力絕不可能用在此處,那只會作繭自縛,那么現(xiàn)在該如何呢?
曲堯心生一計(jì),不斷地翻滾著,好幾次都險(xiǎn)些被它們勾到,和枝條之間極限拉扯。
他在密密麻麻中尋找著空白處,一旦有縫隙,就立馬抓住機(jī)會縱身越過去。
擾亂這些枝條的方向,讓它們將自己捆在一處,這原本才是曲堯的計(jì)劃。
但不成想,事與愿違,腳下的草地突然拉扯著他的腳骨。
糟了??!曲堯暗罵一聲娘,竟然忘了這些雜草!??!
既然都是這湖的同伙兒,那腳下的草地,可也是一員。
但這些小東西過于雞賊,竟然一直沒有發(fā)揮存在感,就等著這最致命的時候,給曲堯狠狠一擊,讓曲堯?qū)λ鼈冇洃洘o比深刻。
這下麻煩了,沒動一步,腳下都跟粘著漿糊一般,別說躲開枝條攻擊了,連正常行走都是一個有待考量的問題。
草了,黑了心肝兒的,難不成今天真要折在這兒???
曲堯不甘心地再次費(fèi)勁躲過一擊猛攻,滿身氣力根本無法施展。
他討厭這種被掣制的感覺。
“兄弟!?。∧憧於汩_?。?!”
“什么??”
曲堯心里這樣疑惑著,身體已經(jīng)先腦子一步躲開了。
就在那一刻,枝條發(fā)出了刺啦刺啦的聲音。
緊接著就萎靡下來,像受了傷一般抽搐著,不一會兒就不甘心地將利爪收了回去。
腳下的雜草也恢復(fù)了正常,沒有再作妖,本本分分地被曲堯踩著。
只見松茸哈赤哈赤地喘著氣,手上端著的,竟然是一個超級大的骨盆,一看就漏風(fēng)兒的那種。
“你這是從哪兒來的?”
這話剛一出口,曲堯看著草地上堆落的尸骨,突然就明白了。
這樣一個在慘象前悲憫同族的人,在危機(jī)面前倒是一點(diǎn)都不矯情,該利用就利用。
曲堯過去重重拍了下他的肩骨,贊了他一聲,“好樣兒的?!?p> “你剛剛潑過去的,是那里的湖水?”
松茸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錯,我觀察過了,那些植物,無論我們站到哪里,都會遭受到攻擊,只有在湖邊的時候,會忽視掉我,我猜想,這湖水既然能毒死那么多我們修為高深的族人,那么對于植物,該是有震懾作用的,毒性也一定不差?!?p> 曲堯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聰明??!”
松茸有些別扭地說了一句,“是你先把我從包圍圈里扔出來,我才有機(jī)會找到這個辦法,你救了我一次,我也救你一次,我們扯平了?!?p> “不——”曲堯在聽到最后時突然打斷了松茸,“沒有扯平,我救了你兩次。”
說著,他晃了晃左手,輕笑了兩聲,就繼續(xù)往前走去。
原地的松茸晃了晃腦袋,也跟了上去。
硬是拉扯住曲堯,“喂喂喂,先欠著,我以后會還回來的??!”
曲堯道,“別,我倒寧愿你永遠(yuǎn)都沒有還的機(jī)會!”
二人吵吵鬧鬧的踏過尸骨橋,除了那一指,竟也稱得上毫發(fā)無傷。
哦,不對,沒有發(fā)。
“接下來又會遇到什么呢?”
“不管遇到什么,都希望我們能保住小命了?!?p> “借你吉言。”
這吉言沒借多久,就到了檢測的時候了。
“這大玩意兒,吃我們還不夠塞牙縫兒的吧?”
松茸站在曲堯的略后一點(diǎn),有些害怕地問著曲堯。
后者輕聲提醒他,“別說話,盯著它的眼睛看?!?p> 松茸勉強(qiáng)斂去怯意,于是四只黑洞洞的眼眶對上了兩只綠油油的蛇眼。
一時倒是不知該如何形容哪一方更可怕一些。
曲堯心里倒是沒有慌張,像這種體型的大花蛇,他上輩子可是殺了不少,就是現(xiàn)在,沒有靈力沒有法器,有一些窘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