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你不是給我當小媳婦么?
這一剎,周穗濕漉漉的眼眸里閃過驚訝,但隨后和他那雙漆黑幽深的眸對視上時,她輕咬嫣紅色的櫻桃唇,耳朵紅著甕聲甕氣回復。
“如果你想,我也可以?!?p> “……”
這個晚上的這場鬧劇,沈博文恨鐵不成鋼的在周穗面前把沈棄罵得一文不值,周家夫婦也苦口婆心的問她,是不是沈棄給她灌了什么迷魂湯。
這場鬧劇真正結(jié)束的時候,是周大海接到了周家傭人打過來的電話。
說周蔚然為了保護周家老太太,現(xiàn)在重度昏迷在醫(yī)院。
也是這個電話的到來,周穗再次在周家夫婦身上看到了他們對自己的可有可無。
明明她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可當她看到他們一臉著急狂奔而出的背影,還是心酸的低著腦袋看自己腳上踩著起毛的小白鞋。
他們連走都沒多看她一眼,連一句關(guān)心也不愿意給她。
真可惜呢,又被拋棄了。
只是她不知道,此刻她面容上所有的情緒全部被沈棄收入眼底。
他知道,她這是失落。
剛準備伸手往她小腦袋瓜上面揉揉表示安慰,沈博文那道躁耳艱澀難聽的話語就在耳邊響起。
“混賬,你這一天天的不學好,我非得把你送到桕江去?!?p> 他側(cè)身去看身旁的男人,歲月并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什么痕跡,反倒是為他增添了一股成熟男人所有的儒雅氣質(zhì),當然了前提是他不說話。
沈棄嗤息,有些看不起他這副裝的模樣,冷漠的話語直接出口。
“不需要你送,我自個兒能去?!?p> “……”
這天晚上,沈博文到底還是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脾氣,用煙灰缸砸了沈棄的腦袋,血液順著他額角流到眉骨。
父子兩人四目相對時,沈博文在他那雙漆黑的眼睛里看到了恨意,濃重的恨意讓他喘不過氣來,最后他落荒而逃。
整個過程動作之大,直接把周穗給嚇哭了。
剛才在他下樓,她就向他交代過的,千萬不能受傷,可是最后,他還是挨了沈博文這一摔。
眼淚決堤不止,那些嗚咽聲也被她吞入喉底,沈棄被她強勢的按在沙發(fā)上上藥時,突然就起了點逗她的小心思。
“唉,你不怕我是壞人啊?”
周穗吸了吸鼻子,眼圈周圍還泛著紅,她也沒打算撒謊,語調(diào)柔柔的有些可憐兮兮的意圖。
“怕??!”
沈棄“嘖”了聲,他說,“怕還跟我回家?!?p> 周穗小心翼翼的用棉簽幫他消毒,看著額角被砸出血肉的傷口很是心疼,她彎著腰給他的裂開的傷口輕輕的吹了吹。
而后轉(zhuǎn)身去丟棉簽時,小聲的說,“因為我覺得你是個好人?!?p> “……”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梔子香,如果不是她靠近了他,他壓根聞不到。
這會兒兩個人卡在這個話題上,他無所事事便玩笑著問。
“你噴香水了?”
她茫然的“啊”了聲,而后微低著腦袋去看他,少年眉骨清冷,襯得整張臉也冷,濃密的眉,漆黑幽深的眸,纖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殷紅的薄唇。
不可否認,這是一張及有少年感的臉。
周穗在這晃神中被他的美色吸引,忘記了自己下一秒應該要去做什么,只得掩飾般的用手摸了摸耳朵。
而后回答,“不是香水,是我調(diào)的香?!?p> 他盯著她紅透的耳梢看了好一陣,最后雙手搭在沙發(fā)靠背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周穗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和他解釋,盡管這件事情姥姥再三告訴過她不能和旁說,但她還是選擇和沈棄說。
因為沈棄對于她來說不是旁人,他是她很好很好的朋友,而她不會瞞著好朋友的。
“我是跟著姥姥學的調(diào)香,梔子香可以遮擋我身上原有的香味。”
她這么一說,沈棄挑了挑眉,薄唇也不再是抿著的,而是湊到她身前去吻。
好半天才說,“你有體香?”
她還是不太習慣和男生這樣近距離的接觸,輕輕的“嗯”了聲好,就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調(diào)整開。
幫他把額頭上的傷口處理完時,周穗踟躇了好一陣,才小心翼翼的抬眼去看他。
“如果周家還來,你會不會……”
他偏過腦袋來看她,看到她一副小白兔受驚的害怕模樣,忍不住發(fā)笑,干脆把她后面沒有說完的話給說完。
語調(diào)清冷里夾雜著點不可言說的壓迫,“會不會把你送回去?”
她瞪大眼,有些呆,但最后還是點了點腦袋。
不安的拽著裙擺,小聲的問:“你會嗎?”
他嗤笑,“你不是給我當小媳婦么?”
“……”
“你是我撿回來的,你的命是我的,你只得跟著我,他們都沒資格?!?p> 這個九月剛?cè)肭锏囊粓鲇?,有些涼,可周穗?yún)s覺得自己整個心腔都是暖的。
也是在這個晚上,沈棄從房間里隨意收拾了下自己的證件,連夜帶著周穗坐火車去了桕江。
他在出別墅門時給了她選擇,他對她說,“你如果現(xiàn)在后悔,我給你機會選擇。”
但她只是乖巧的搖了搖頭,隨后伸手拉住了他黑色T恤的衣擺,眼眸里滿含堅定,她說:“沈棄,我跟你走?!?p> 這是屬于他們兩個人的旅程,屬于周穗和沈棄獨一無二的一段余生都難以忘卻的一段旅程。
沈家和周家起初得知到這個消息時,雙方都在說不像話。
最后兩家嚴肅著約見了一面。
最后商議下來的結(jié)果卻是任由著他們“胡作非為”。
沈博文會任由著沈棄去桕江,是因為他本來就打算把沈棄送到那個小縣城去去戾氣。
而周家卻是因為周蔚然為了救周老太太摔斷了手和腳,醫(yī)生說這可能會影響她之后的彈琴和跳舞,如果這個時候把周穗接回來,必然會嚴重的影響到周蔚然的病情,考慮之下,周老太太只能先把周穗這事往后擱。
桕江。
二零二二年九月五號。
沈棄聯(lián)系了學校,帶周穗去報名。
學校是桕江升學率最高的一所高中,沈棄特意為周穗選的。
桕江的天依舊燥熱,周穗怕紫外線過敏,不僅臉上涂了防曬霜,就連身上還穿了件白色的防曬服。
在要進學校大門時,她停住了腳步,語氣多少有些不太自然喊住了前面身高腿長的少年。
“沈棄?!?p> 他回頭看到她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以為她這是嬌氣累了,剛準備說馬上就到,結(jié)果她卻先開口了。
“你今年是不是高三?”
他沒什么情緒的“嗯”了聲,表示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