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五零年代糟糠妻(25)
尤其是劉老師,直接不客氣地笑出聲來。
哎呦喂,以前都說這校長和教導(dǎo)主任的二公子多么優(yōu)秀,長得好,是大學(xué)生,又是機(jī)械廠的第一骨干,真真是整個京都都翻不出如此俊杰了。
奈何人家眼光高,哪個姑娘都入不了人家的眼,硬是蹉跎到二十六歲的高齡。
怎么著,還看不上她當(dāng)售貨員的侄女?
結(jié)果人家兒子扭頭要跟廚師訂婚!
小朱大廚,光是聽這名字就知道,那女人多么彪悍和油膩了。
褚母瞥了劉老師一眼,心里對兒子看女人的目光也不報多大的希望,畢竟家里給介紹了太多,如果不是這個時代不適宜,說句帝王選妃環(huán)肥燕瘦也不夸張了。
可她兒子啥都好,就是少了根筋,對結(jié)婚生子沒有半點想法,哪怕哄著人騙著人去相親,到了地方絕對甩臉離開。
鬧得他們親朋好友都發(fā)怵了,別親事沒成還結(jié)了冤家。
她跟老褚更是破罐子破摔,愛咋咋地,他自己都不急,難道他們還逼著人娶妻生子?
沒想到,老二又給她來了這么一出。
褚母有些頭暈,暗自咬牙撐住,扯出完美笑容,不讓人看笑話:“好好好,我兒子能看上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姑娘?!?p> “這次訂婚需要我們準(zhǔn)備什么嗎?”
“咱們家人口少,你姐姐和弟弟成親了,家里沒有一點負(fù)擔(dān),我跟你爸給你攢了不少老婆本,就等著你媳婦到位了!”
褚申宇一聽,忍不住摸摸鼻尖,心虛得不行。
當(dāng)初梗著脖子說要投身組織建設(shè),死活不結(jié)婚的是他,如今被趕鴨子上架,不得不為女同志負(fù)責(zé)人的也是他。
他訕訕道:“確實不是一般的姑娘?!?p> 有他這句話,褚母多少有點底氣,掛了電話后,一向嚴(yán)肅的臉如今也帶著笑容,原本被她故作寡淡的臉上,有了春暖花開的溫和。
“劉老師呀,你侄女確實好,但她跟我兒子沒緣分,這不人自個兒尋了單位里的職工?!?p> “廚子也不錯,工作穩(wěn)定還不累,時不時能給家里改善生活?!?p> “我呀,現(xiàn)在什么也不盼,就希望他們小兩口早點給我抱孫子。我年齡也到了,只要他們有了孩子,就辦早退?!?p> 一聽這話,大家伙又忍不住驚奇,“褚主任,你家沒有人接班的,辦那么早退休干嘛?退休后,工資低,沒有獎金沒有福利,不如請個保姆呢?!?p> 褚母笑著擺擺手,“家里不缺我這點錢,孩子們早希望我退休歇歇了,要是兒孫再多點,到時候我家老褚也得退下來幫忙才行?!?p> 錢不香嘛,還有人嫌多的,眾人不解,但是酸味卻已經(jīng)沸騰咕嘟咕嘟直冒了。
***
朱蕓日子過得很規(guī)律,不過因為跟褚申宇有過親密接觸,每到打飯的時候,她就能被他塞各種小東西。
珍珠雪花膏是第一份,接著便是奶糖、巧克力、雞蛋糕、點心等等。
以前朱蕓給褚申宇打飯,總是培得滿滿地,然后笑瞇瞇地瞧著人背影遠(yuǎn)去,那完全是抱著飼養(yǎng)員的心態(tài)。
如今,她感覺位置被顛倒了,自己這在窗口里面的被投食,真當(dāng)她是黑猩猩了?
不過朱蕓也喜歡吃這些小零嘴,每次只能恨恨地給人打滿飯。
“小朱大廚,趙嬸子跟你說了嗎?我爸媽周天來看我,順便見見你,不出意外就定下婚事來。”
褚申宇遞過去飯盒,又將一大桶麥乳精塞過去。
周圍的人每天看熱鬧看得樂此不疲,沒想到褚工喜歡這一口。
朱蕓不自在地接過麥乳精,點點頭,“知道了,”也回塞了自己在家里烤制的一鐵盒野豬肉脯。
褚申宇唇角略微上揚,那抹笑意就像是被施展了魔法般,擁有著融化冬季的魔力,確實讓人心動得緊。
周天不用朱蕓說,錢嫂子和徐幫廚就拍著胸脯,保證自己能夠守好崗位。
早上包子、中午面條、晚上烙餅,餡料都是朱蕓提前配置好的。
一早起來,朱蕓洗漱完后,拿著鏡子摸雪花膏。
這珍珠雪花膏有美白淡斑的作用,而且擦拭在臉上也能改善些膚色,往小麥膚色又邁了一大步!
她沒什么好收拾的,自己下了點面條,吃過飯后直接換上橄欖綠的套裝,見時間差不多了,就隔著墻喊了聲譚嫂子。
“來了,來了,”譚嫂子用毛巾拍打了下身上的浮塵,笑著走出來。
倆人相攜往趙家走去。
趙家也在家屬區(qū),不過趙廠長級別在那里擺著,并沒有跟普通職工擠在家屬樓里,而是分配的二層紅色小別墅。
從遠(yuǎn)處瞧著像是幾排二層筒子樓,實則是各家墻壁挨著,上下兩層,前面還圈了不小的院子。比單獨二層小樓節(jié)省了很大的空間。
隔著籬笆院,就看到趙家已經(jīng)在院子里擺了圓桌,上面放著水果糖果和點心,趙嬸子笑著招待倆戴眼鏡的夫妻,不用說就是褚父褚母了。
朱蕓到了門口,后知后覺自己這是丑媳婦見公婆來了!
沒給她遲疑的空,趙嬸子就笑著推開門,招呼倆人進(jìn)去,而屋里說話的趙廠長和褚申宇也走出來。
褚母一扭身,就看到一個挺精神的女同志眉眼彎彎地笑,如果忽略那一層黑亮的皮膚,確實是一個要身材有身材,要個子有個子,要樣貌有樣貌的孩子。
只是聽說朱蕓小學(xué)還沒畢業(yè),光是文憑上,就跟兒子相隔了片大洋,往后小兩口能過一起去嗎?
更讓她糟心的是,自家兒子喝醉酒稀里糊涂占了人家的便宜,自己這個當(dāng)人媽的心虛,壓根沒法挑兒媳婦的錯。
什么她沒什么所盼的,如今拎著心肝,只希望老二家的娃們別一個個成了燒炭娃,聽說孩子皮膚隨母親……
她笑得都快哭出來了:“這就是小朱同志了吧?”
趙嬸子趕忙給兩邊人介紹。
朱蕓笑著喊了人,這一開口,那白牙映射著陽光,更彰顯黑白分明。
褚申宇都忍不住抽動下唇角,突然有種自己多了個老外媳婦的錯覺,還是個會做飯會說漢語頂著一頭卷毛的洋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