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逼嫁
宋梨云不怕困難如山,對手如神,也不怕時間長,只擔(dān)心同伴如豬。
但愿那個還沒有見面的大哥,不是迂腐不堪的人。
來到這里,也有讓她滿意的。
原身從七歲賣去酒樓當(dāng)粗使丫頭,活計雖然辛苦,好在客人留下的殘湯剩飯可以吃飽。
身子骨看著瘦弱,其實健康結(jié)實,有著一把子好力氣。
就在她開始在房間里下腰拉筋,以盡快適應(yīng)這具身體時,老顧氏也結(jié)束河邊罵戰(zhàn),氣咻咻的回來了。
“嘭!”
虛掩的屋門被一腳粗魯踢開,老顧氏婆媳手拿木棒沖進屋來。
“小賤蹄子,有門好親事給你,已經(jīng)是給你臉了。你還敢嫌棄,竟然往外跑,現(xiàn)在看老娘不打死你!”
老顧氏陰沉著一張皺巴巴的臉,三角眼惡毒的瞪著宋梨云。
她在河邊時被宋梨云突然的氣勢震住,驚訝之余更多的是惱怒,只是礙著村民和里正娘子黃氏在,才沒空騰手教訓(xùn)。
現(xiàn)在關(guān)上門,就準(zhǔn)備挽起袖子好好教訓(xùn)這個目無尊長的小賤人,看誰還來給這賤人撐腰。
只是她口中說要把宋梨云打死,卻沒有動手。
老二說了,不許她動手。
老二已經(jīng)從薛老爺那里得到準(zhǔn)信,只要事成,就有五十兩銀子的聘禮。
平常人家一年辛苦到頭,收入也就十兩銀子,把這賤人一送就有五十兩,可是一筆橫財。
這個賤蹄子要是跑了,五十兩銀子也就沒了。
薛家隨時要來抬人,萬一落下傷,銀錢上恐怕要被克扣。
為了一時氣虧了銀子不劃算。
看著氣勢洶洶的顧氏婆媳,宋梨云毫無懼怕。
先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將齊腰濕發(fā)用頭繩束起,這才冷眼看著老顧氏道:“后奶,你說是為我好,年紀(jì)大的男人才會心疼人,你這個寡婦怎么不嫁去讓老男人疼?”
從原身記憶里,她已經(jīng)知道事情原委,就是這個老婆子口中的“好親事”,逼得原身投河。
原身從小就往家里送銀子,現(xiàn)在又能再賣一次換大筆銀子,所以老顧氏厚道的不罵“賠錢貨”。
可這一口一個賤婢賤蹄子聽得宋梨云心中火起,說起話來也絲毫不讓。
后奶!寡婦!
老姑娘嫁鰥夫,是老顧氏的心里痛,她本來對一個自己黃花大閨女嫁給宋老頭子當(dāng)繼室就不滿意。
此時聽到宋梨云叫自己后奶寡婦,頓時氣了個倒仰,指著她的手一個勁的哆嗦:“你,你……”
見婆婆被氣到,旁邊小顧氏趕忙上前安慰:“娘,你別跟這小蹄子計較,等往薛家一送,就再沒人氣你”。
剛剛在河邊,當(dāng)著村里人面,小顧氏還要隱瞞,說宋梨云落水都是不小心。
這時候大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宋梨云已經(jīng)是籠中鳥,她也不再裝了,抖著臉上肥肉,擠出假笑道:“梨云啊,你一向都是懂事的,這次還是要乖乖聽話,要不然事情鬧大了,誰的臉都不好看。
婚嫁事長輩說了算,讓你嫁誰你就得嫁,伺候好男人是你本份。
薛老爺年歲是大了些,你現(xiàn)在年紀(jì)也大,再說混在酒樓名聲也不好聽。
我們自家人相信你只是個上不得臺面的粗使丫頭,可在別人眼中就不會這樣想。
在酒樓自然要進屋去給公子老爺們端茶倒水、誰知道還要做什么見不到人的事。
趁著你才回來,別人還不知道你在外干了些啥事,趕緊嫁去薛家。
難得薛老爺不嫌棄你,只要進門,你就等著吃香喝辣享福不盡。
等你以后吃穿不愁時,要是還記得你二叔祖母的好,逢年過節(jié)能弟弟妹妹們拿幾個錢,那就是你孝敬長輩了?!?p> 小顧氏如同媒婆的嘴上下翻飛著,好的壞的,一盆盆臟水直往宋梨云身上潑,讓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要是換成一般小姑娘,恐怕早就被說得要羞憤欲死。
宋梨云面不改色,挑眉冷哼一聲:“別人知道我在外面干啥事,還不是看二嬸的一張嘴怎么說。
二嬸都不怕丟臉,我怕什么,反正我不清白,沒有說親的堂妹也同樣撈不到好去。
既然嫁去薛老爺家有這樣好的事,還是留給堂妹享受吧!”
堂妹宋水蓉是小顧氏親生的,已經(jīng)十五,正是如花似玉、談婚論嫁的年紀(jì)。
見她還是硬咬著不松口,還要反污水蓉一把,小顧氏氣得攥緊拳頭才沒有一巴掌打出去:昨天晚上自己好說歹說,小賤人還只是嚶嚶哭。
現(xiàn)在不哭了,可這伶牙俐齒的不收拾,也實在氣得人肝疼。
她眼珠子一轉(zhuǎn),轉(zhuǎn)頭對顧婆子道:“娘,家里這些白眼狼長大了,翅膀硬了,你得好好管教一下,連你的話都敢不聽。
還有那個喪門星好吃好穿的供著,自己干不了活,還讓瘸子天天帶著,也不知道耽誤多少事……”
宋梨云在酒樓呆到十七歲,之所以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宋家自有拿捏她的地方。
只要家里兄弟倆還在一天,她就不敢反抗。
此時提兄弟倆,是擺明要逼著服軟。
若說顧婆子是一只張牙舞爪的惡虎,小顧氏就是隨時露出毒牙的蛇。
一慣裝賢惠,只要心里不痛快就會攛掇顧婆子拿兄弟倆撒氣。
血脈相連的力量真的是不可思議。
即便原身從離開小石村后,就再沒有見過兄弟倆,十年時間過去,印象早已經(jīng)模糊。
尤其是那個小弟,原身連一眼都沒有看見過。
而宋梨云更是沒有親身經(jīng)歷,但是身體深處的卻留著對他們的全部感情。
此時親耳聽到顧氏要收拾兄弟倆,她心里就猛的痙攣般抽痛,忍不住退后一步跌坐炕沿,抬手捂胸,倒吸一口涼氣。
對宋梨云如此怯怯反應(yīng),顧婆子撇嘴:在河邊仗著有人撐腰就反抗,現(xiàn)在也終于知道怕,可惜遲了。
她冷哼一聲:“老二媳婦急什么,老二說過,先把這個賤蹄子的事處理了,后面再慢慢收拾不遲。
你站著干啥,還不趕快來把這個賤婢綁上!”
這些年沒有收拾那個喪門星,都只為了銀子。
只要把這個賤蹄子賣了,銀子到手,家里倆個畜生也不再留,全部送去下礦掙錢,死活都不管。
聽到這婆媳倆二人旁若無人,肆無忌憚的話,宋梨云的目光殺氣驟起。
原身雖然去了縣城就再沒有回過小石村,也打聽不到小石村的消息。
可單憑顧婆子當(dāng)年大鬧靈堂,要害死產(chǎn)婦也能推測出兄弟倆的處境。
還有河邊上,大力嫂子含糊不明的幾句話,更是說明一切。
惠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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